她滑下靠枕,用着被子遮蓋着自己的腦袋,忍不住咧開嘴巴直笑。要不是現在有些晚了,她真想站起身,站在床上開懷大笑呢。
結果呀,結果,終于等來了。
葉薇就這樣念叨着她心心念念的事情給睡着了,也不知曉連勳欽和葉禮庭的夜不能寐。她隻知道,明天過後,自己就能睡個好覺了。
孩子?哪裏來的孩子?連勳欽往房門口那飄蕩着,心神俱疲,怎麽會突然就來了個孩子呢?禮庭哥是有證實過的麽?是薇薇親口承認的麽?那麽又是什麽時候呢?她天天都同自己在一起,又怎麽會有機會去……
連勳欽别過臉去,不想再往下想了,可那思緒就像是控制不住的一樣一直想下去。
難怪,難怪她最近心事重重,難怪她心裏一直都不穩定,難怪她最近有些粘着自己,自己還在奇怪呢,以前都是自己圍着她跑,她還嫌着自己有些煩呢,可如今卻一直都圍着自己轉。原來,是遇到了這種事。
連勳欽雙手捂臉,蹲了下身,眼淚在指縫間流走。都怪自己,自從那天晚會過後,她就有些不對勁了,可那時的自己卻還因爲着偷聽到的話而在介懷着,根本就無暇顧及到她的不對勁。
肯定是那天,自己提前走了,她不放心出來尋找,結果便遇到了這種事。要不是自己的心思重,她也不會因爲自己而遇到這些不該遇到的事了。他揪扯着自己的頭發,宛如感受不到疼一般。
若不是自己,她就不用出來尋找,便是什麽事都沒有了。要是自己那天能再穩重一些,心裏有事便和她說個清楚,就算是和她吵鬧一番也好過讓她遭遇到那種混賬的事情啊。
她到底是遭遇到怎樣的對待,才會一直都這般的心神不定,對着人還一直都有着防備感。那天晚上,她又是怎麽回到家了,把這一切掩藏起來,不讓人發覺?而她遭受到這一切,又是怎麽将這些委屈都給憋在心裏,不傾訴出來。
而在她那般難受的時候,自己做的卻是火上澆油的事,似乎是嫌棄她還不夠難受一般,一直在刁難着她,而她也默默地将這些忍受了下來,話也都不辯駁一句,還能徉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同自己相處着。
連勳欽惱火的奮力砸了自己腦袋一下,你真是豬!說什麽最關心薇薇了,說什麽她有事你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說什麽能爲她兩肋插刀。
她遭受到這麽嚴重的事,你又在哪裏呢?呵呵,你在生她的氣,你在你的家中安然躺着,卻不知你最重視的薇薇卻在遭受着非人般的對待,你說你在乎,你就是這麽去在乎人家的麽?
可她還是不去計較你所犯的過錯,受傷之後頭一件事就是來找你,可你呢?你說你,你是怎麽對待她的?你還在惱火着,因爲面子上過不去,你都不肯接她去學校,讓她那剛剛遭受重擊的身子還要繼續忍受着風吹,到了學校後還幼稚的畫上了你從前不屑一顧的‘三八線’。
你說你觀察細微,可她的難受你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卻什麽都沒有行動,就那樣放任着她難受着,原因就隻是你還在介懷着罷了。
連勳欽,你真是個混賬!
他懊惱的捶打着腦袋,卻還是抵不過心中那如針刺般的難受。
他隻要一想到薇薇在夜晚的寒風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身子瑟瑟發抖,卻還是在堅持着,結果卻被那路過小痞子拉進了巷子中,薇薇她掙紮着,呐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卻一直都沒出現。
薇薇她反抗到筋疲力盡,無力掙紮了,隻能放任那小痞子拖着她一步步進了巷子裏。而薇薇那散發着絕望的眼神,漂亮的臉蛋,一動不動的身軀更是刺激到小痞子的獸欲。
他仿佛看到了那滿地散落的衣服,看到薇薇一臉木然,任由小痞子在她的身上爲所欲爲,又仿佛聽到了薇薇那細弱的一聲聲呼喊。
小痞子離開後,薇薇顫抖着雙手,用着那被撕裂得不成樣子的衣服遮蓋着自己的身子,雙手環在胸前,搖搖晃晃的回家中去。
她拼命的搓揉着身上那不堪的痕迹,眼淚彌漫在整張臉上,淚流不止。她想要尋求安慰,卻發覺自己遭遇的事情并不能和他人言語。她想要在自己這裏得到些許溫暖,而換來的卻是自己陣陣冷漠。
連勳欽覺得他的心已經碎成了一片片,再也拾不回來了。
薇薇,我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彌補對你所造成的傷害呢?我到底該如何做,才能讓你原諒我呢?或許,我的對待你并未放在心裏,可造成傷痕卻是一定的。
我似乎彌補不了了,傷害已經造成,後果已經顯現,不管自己如何彌補,都彌補不了那傷害吧?可,那個孩子呢?孩子,你要如何做?
沉浸在睡眠中的葉薇不安的翻着身,似乎對連勳欽的哀傷有所察覺,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這個孩子,不管你是想要還是不想留,我都支持你,我已經犯過一次錯了,不想要再犯一次。隻要是你做的決定,我便無條件的支持着。
連勳欽在心裏堅定着信念,手還唔在臉上,淚還是流不止。他站起身,略微有些搖晃,才剛剛走動起來,而那蹲的太久的腿有些發麻,‘砰’的一下撞到了牆上。
而這動靜在深夜中顯得有些大,連爸爸連媽媽都被他給驚醒了,出來一看,就發現了連勳欽淚流滿面。
連媽媽手一抖,多久,要有多久沒見過他流淚了?自從他大了,有了記憶以後,便再也沒有流過淚了,他一直都認爲流淚是弱者的行爲,到底有什麽事,能讓這般堅強的他也流淚了?
連勳欽也沒有理會聽到動靜出來看的人,搖搖晃晃的走進了房間。現在的他,根本就分不出一點心神在其他地方上,滿心滿腦都是葉薇那凄涼的遭遇,還有自己那無情的對待。
連媽媽看到連勳欽晃得厲害,不忍的想要伸手攙扶着他,連爸爸攔下了連媽媽的手,對着她搖搖頭,示意讓他自己獨自待着,現在不管是任何人摻和進去都起不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