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裏,對皇帝陛下其實有些别樣的情愫。早些年是皇帝陛下在洛陽逼得王玄應與她和離,後來皇帝陛下又對她有别樣心思,她一直糾結苦惱這份情愫。沒想到,皇帝後來忘了她,登基好幾年都沒怎麽和她聊過。
漸漸的,這份情感便淡了。
一直到韋尼子進宮,她心裏又覺得有些幽怨。皇帝,到底還是喜歡年輕的。
如果被李智雲知道她的心底想法,隻怕會大呼冤枉。前幾年不是他不想采花,而是朝政繁忙,根本沒時間去想那些事情。
察覺到韋菩提語氣平淡,李智雲倒也沒多想,隻是在聊天中,若有若無的偏向她,問了她許多的事情,光明正大的打量這個熟透的少婦。
這般作态,豈能瞞得過韋珪,她心底默默歎息。自己這個丈夫,什麽都好,就是有的時候喜歡随着性子來。
說他好色吧,而今後宮女人也不怎麽多。說他不好色吧,可是看他對待秦王妃,以及韋菩提的态度,很明顯是好色。
韋珪也懶得管,畢竟丈夫是皇帝,要女人,她還真阻止不了。
韋菩提則被皇帝目光看的心裏微癢,一直告訴自己不要亂想,皇帝隻是例行問問。
片刻後,李智雲尋了個機會,在殿内偏室捉住韋菩提。
“方才在外面,你處處避着朕,可是害怕朕?”李智雲欺身向前,緊挨着她。
“沒有。”她害怕而又期待的回答。
這可是皇帝,年輕的皇帝,面對這般人物,她豈能波瀾無驚呢。
嗅着那絲若有若無的香氣,李智雲忽然覺得有種偷情的快意,他突然俯身親了一口韋菩提。
後者面色羞紅,急忙小聲道:“陛下,貴妃娘娘還在外面呢!”
瞧着這小婦人這般作态,讓李智雲更是食指大動。
“你的意思是,貴妃娘娘不在就行了?”
“不行。”韋菩提搖頭,小聲呢喃,“不行的。”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沒什麽說服力。
李智雲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過幾日,朕要去一趟華陰,到時候派人去接你,伱不可拒絕。”
沒等她答應,李智雲便轉身離開。
這裏畢竟是永甯殿,他還是知道收斂的。不過嘛,那種随意拿捏心動女子的快感,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難怪皇帝大都容易失去本心,擋不住誘惑,遲早要完。
韋菩提看着皇帝離去,心裏面五味雜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總之,很複雜。
來到外面,韋珪瞧了一眼皇帝,意味深長道:“陛下今日心情似是很不錯。”
“咳咳,尚可。”李智雲大大咧咧的攬着愛妃細肩。
韋珪鼻翼輕動,微微搖頭,沒說什麽。
這男人呐,果然都是喜歡偷腥的貓。
兩日後。
軌道馬車發出咕噜聲,二十幾匹純白毛色的戰馬拉着豪華車廂駛向華陰。
車廂有四節,分爲辦公車廂、休息車廂、用餐車廂、以及解決穢物車廂。
當初李智雲隻是讓宇文儒童意思一下,搞一節車廂就差不多了,沒想到宇文儒童相當上道,直接搞了四節出來。
馬拉車廂,車輪在軌道上行駛,那速度,又快又穩。負責保護皇帝的李珍目瞪口呆,他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麽穩的車速。
贊!
不過,軌道鋪設還是和水泥路有差距的。目前關内各個大城之間,基本上都連通了水泥路,可軌道馬車才堪堪鋪設了三四條。
拿眼下李智雲走的這條來說,隻是長安—萬年—新豐—渭南,并沒有直接連通到華陰。
不過李智雲也不是很在意,因爲軌道馬車鋪設完成後,将來能走這條路的,要麽是自己,要麽是負責前往地方辦公的大臣,最後則是有緊急軍情,需要調遣的軍隊。
一般人,隻能走水泥路。
爲了避免浪費軌道馬車,李智雲決定以後經常乘坐軌道馬車在關内各地巡視。
速度極快。
跟着皇帝一起去華陰巡視的杜如晦看着外面飛速消逝的景緻,整個人着實愣神好一會兒。
“克明,你知道我在想什麽麽?”溫彥博自問自答,不待杜如晦回答,他便說道:“若是有朝一日,水泥路和軌道馬車在整個天下鋪設而成,到時候,朝起長安,暮宿洛陽,不再是一句空談。”
“若是如此,恐怕要死很多人。”杜如晦苦笑道:“不瞞你說,每次工部上報修路死掉的奴隸,我都覺得觸目驚心。這道路之下,隻怕遍地骸骨。”
“确實如此。”溫彥博颔首,轉而道:“不過,這難道不是好事情麽,以往我們總是頭疼不知道怎麽處理那些草原人爲好,這下子,可簡單多了。”
“倒也是。”杜如晦失笑,旋即扶了扶眼鏡,伸手摸了摸窗戶玻璃,贊歎道:“這就是玻璃麽,果真巧奪天工。我聽說,這一塊玻璃要賣出去幾十吊錢。”
“你不知道,在長安,這東西隻有渭河工坊能造出來,陛下給貨牌的商家,才能負責給人訂做,一般人想買都買不到。”溫彥博有些垂涎的說。
這玻璃,他也喜歡的很呐。
“哦,這次拿到貨牌的是誰?”
“聽說是李靖。”
“他呀。”杜如晦也不奇怪,李靖攻滅突厥的功勞擺在那裏,皇帝對其素來賞賜頗多。
溫彥博小聲道:“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拿到宣紙的貨牌。你知道麽,宣紙在南方,一張紙竟要十吊,簡直就是搶錢!”
杜如晦暗忖,這不是廢話麽,若非如此值錢,皇帝陛下的内帑怎麽會永遠不見空。
“此事,還得看陛下的意思。”杜如晦說。
他們能賺錢,都是皇帝陛下給面子。若非如此,誰能拿到貨物出來賣呢。
這幾年,有不少人暗中研制蜂窩煤等商品,結果被抓住之後,直接枭首處死,家族也被抄沒。
由此可見,最大的利潤都被誰吃了。
不過嘛,這話他才不會說出來呢。因爲皇帝陛下的内帑是皇帝的私産,隻要皇帝不從民部拿錢享受,他才不管呢。
“我知道,隻是對那宣紙愛的緊。”說完,他看了一眼杜如晦的眼鏡,“還有眼鏡。”
聞言,杜如晦失笑。
“溫公,此物可不好造出來,陛下至今也沒有售賣的打算。”
他是知道的,目前皇帝陛下弄出來的眼鏡,隻賞賜給了一些人。并非人人都能有,這也讓他有些優越感。
因爲,他是第一批拿到眼鏡的。
這小東西,可太别緻了。
溫彥博羨慕的點點頭,旋即道:“咱們這位陛下,可真是開創一個時代了。”
“是啊。”杜如晦贊成這句話。
擱在前隋的時候,如果有人告訴他,有一天,從長安到洛陽的官道将會變成又硬又平坦的大道,他一定覺得那人在癡人說夢。
可這短短十幾年功夫,關内已然發生大變樣,那從未見過的道路從長安出發,連通了關内各個大城,将來連通洛陽、太原等地,大有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