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李智雲也有些奇怪,劉文起詛咒的人是二哥又不是他,更不是他指揮劉文起紮小人的,老李把他叫過來做什麽?
不會又是查案吧。
想起這個,李智雲沒來由的有些惡心。
這種破事有什麽查的,反正查到最後肯定還是扯皮。經曆窦氏私藏弓弩一案,李智雲認識到,隻要涉及高層的案件,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比如這次,劉文起紮秦王小人,能簡單嗎?
劉文起是太子的人,有沒有可能是太子指揮劉文起紮小人的呢,有沒有可能是奪嫡争鬥呢?
秦王把劉文起毆打的不成人形,後者恨秦王确實有可能,但是劉文起真的會智障到用這種虛無缥缈的力量謀害秦王嗎?
還有那個告發的小妾,怎麽看怎麽都有問題。
裴寂說道:“陛下,老臣以爲劉文起行此險惡之事,罪該萬死,迫害當朝秦王,天策上将,等同于壞我大唐江山社稷,應當五馬分屍。不過呢,這案子肯定沒這麽簡單,老臣請求陛下徹查,不放過任何一個企圖謀害秦王的兇手。”
聽到五馬分屍,劉文起險些吓暈過去。
嚯!
這話說的,要不是李智雲是楚王,深知裴寂這個狗東西的真正主人是誰,差點以爲裴寂一心一意爲秦王謀算。
當然,裴寂說這番話,李智雲是持贊同意見的。
在場的人,除卻太子和齊王,其他人都看劉文靜不爽,巴不得他立馬去死。
劉文靜是太子的人,和秦王天生就是死對頭。裴寂說的這番話,可謂是說到了秦王心裏。
而在李智雲心裏,上一次剿滅劉武周的時候,李元吉在晉陽告訴他,就是劉文靜這個狗東西讓太子謀劃他的兵馬。
所以,李智雲也認同裴寂的毒計。
雖然裴寂話裏話外針對的人都是劉文起,但實際上誰都知道,裴寂的目标是劉文靜。
裴寂要的是做實劉文起罪名,然後牽連劉文靜!
太子當然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他在政事堂隻有一個劉文靜是自己人,如果被裴寂借着劉文起幹掉劉文靜,那他的損失可太大了。
“裴相慎言。”太子語氣咄咄逼人,“現在真相未明,僅靠一個小妾告密就定罪,實在過于荒唐。說不準,此事就是那個小妾所爲,想要借此謀害秦王,将罪過推到劉文起頭上。”
裴寂反問:“一個是秦王,一個是奴婢,敢問太子殿下,秦王怎會和一個奴婢有恩怨?”
太子語塞,這特麽讓他怎麽洗,贓物确實是從劉文起府中搜出來的,而那個小妾也确實是劉文起的小妾。
人證物證俱在。
可是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劉文起會幹這種事情,更不相信這件事情的背後沒有陰謀。說不準,就是老二一手安排的!
可問題是,事發突然,老二已經和裴寂把東西給搜了出來,他一時之間也沒法反駁。
李淵沉默不語。
雖然他憤怒劉文起幹這種肮髒事,但是也沒有立刻失去理智,他也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後有問題。
劉文起,他哪裏來的膽子幹這種事情。
此時,秦王拱手道:“父皇,此前劉文起欠賭坊三萬兩不還,被人送交京兆府,兒臣在審案的時候确實夾帶私人恩怨,動用酷刑毆打劉文起,但是兒臣扪心自問沒有做錯。
倘若朝廷勳貴子弟,人人都學劉文起,四處借錢不還,朝廷司法威嚴何在?
兒臣痛下酷刑,隻是想要借此警告其他勳貴子弟。但是兒臣萬萬沒想到,會被劉文起怨恨至此。
行事不當,這是兒臣的過錯,兒臣也相信劉相絕非是持家不嚴之人。既然太子哥哥一心一意認爲劉文起沒有錯,那兒臣沒有意見,此事就此作罷。
兒臣懇請父皇,允許兒臣辭去京兆府尹之職。”
李淵蹙眉,說道:“此事還未查明,何須你來退一步。朕從不來不是罔顧事實之君,此事休要再提。”
“是。”李世民點頭。
言罷,李淵看向劉文起。
“劉文起,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何話要說。”
“臣冤枉!”劉文起大呼冤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爲自己辯解,“陛下,秦王殿下當日對臣動用酷刑,臣确實心懷怨恨,但是臣絕不敢行此惡毒之事,請陛下明查!”
“明查?”李淵指着地上的木偶銅人,“東西是從你府上搜出來的,你要怎麽解釋。”
“這是有人在栽贓!”劉文起一口咬定。
“誰栽贓你?”李智雲出口詢問,跟着說道:“敢栽贓你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隻要他出手,一定會留下痕迹,隻要你能說出來,陛下一定會爲你做主。”
“我”劉文起臉漲的通紅,但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不知道啊!
太子道:“懇請父皇給兒臣時間,兒臣一定會查出來兇手!”
“呵呵呵。”裴寂笑道:“太子殿下既要監國,又要查案,不怕忙不過來嗎?”
“此事不查個水落石出,日後定然會再次發生。兇手膽大包天,謀害朝廷官員,罪該萬死,孤一定要還朝廷一個朗朗乾坤!”太子擲地有聲的說。
裴寂颔首,言道:“是啊,兇手膽大包天,不詛咒别人,偏偏詛咒秦王,可見此人用心之險惡。兇手是看出來,秦王乃是我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想要壞我大唐社稷啊,确實要查個清楚。既然太子殿下要查,那老臣沒有意見。”
嗯,裴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就在衆人奇怪的時候,老李忽然說道:“劉文靜、劉文起二人收押大牢,由裴寂主持查案,其他人先下去吧。”
太子大急,“父皇!”
讓裴寂查案,這是嫌劉文靜死的不夠快?
朝中誰不知道劉文靜和裴寂有恩怨。
“夠了,朕乏了。”揮揮手,李淵轉身離去。
劉文靜一直未發一言,他很清楚,劉文起幹出這種事情,他是逃不掉的。之所以不說話,那是因爲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人證物證俱在,他如何能自證清白。
東西是從自家弟弟府邸上搜出來,那個小妾既然有膽子告發劉文起,那麽她就絕不會是隻有一個人。更重要的是,他懷疑這件事情的背後就是秦王在主導。
詛咒皇室子弟,還是秦王,天策上将,他逃不了。
劉文靜看向太子,“殿下,臣的弟弟,絕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清者自清,殿下不必擔心。”
李智雲暗笑,老劉啊,你可真有信心,現在主持查案的可是你的死對頭啊。
雖然不知道劉文靜的信心從何而來,但是不妨礙李智雲繼續吃瓜。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一定有人在搞事。
是誰,李智雲不用想也知道。
這就是你的後手麽,果然不能小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