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分鍋,但仍然有人鍋大,有人鍋小。
劉文靜攀咬于永甯,李世民那肯定不會輕易認慫,隻消一個眼神,陳叔達立馬跟進。
面對陳叔達和裴寂兩個人,劉文靜獨木難支,很快敗下陣來。
最終,老李拍闆,長平王功過相抵,不獎不罰。廬江王在南陽兵敗一事中占八成責任,官職全部撸掉,回家反省。鄭元璹征讨朱粲不利,回歸太常寺繼續跳大神。劉文靜、于永甯,罰俸一年。
李叔良逃得一難,面露喜色。而李瑗則一臉的灰敗,官職全部拿掉,他頂着一個郡王的名号有什麽用?
總得來說,太子一系遭到打擊,秦王一系受到無妄之災。長平王僥幸逃脫,老李保住了顔面。
隻是沒幹掉劉文靜,讓裴寂是有些可惜的。
李智雲暗自思忖,這個決定,老李隻怕是早就做好了,不然不會這麽幹脆。
緊接着,李淵說道:“而今河西初平,朕欲派人安撫,諸位愛卿以爲,誰可前往?”
李世民眉頭一挑,小眼神瞄了一眼陳叔達。
收到老闆。
陳叔達拱手道:“陛下,臣以爲民部尚書窦琎曉暢軍事,做事沉穩有度,可爲河西安撫使。”
窦威和窦抗很滿意的點點頭。
這種明擺着的鍍金機會,誰願意放棄?
李建成心裏一驚,連忙道:“父皇,兒臣以爲民部尚書職責重大,不能輕易擅離,窦尚書老持沉重,豈能擅自離京。因此,兒臣舉薦大理卿鄭善果前往河西。”
“皇兄此言不妥。”李世民開口道:“陳相所言,句句有理,河西事務繁雜,非是一寺正卿所能理清。民部尚書窦琎,近些年将民部打理的井井有條,甚得父皇倚重,足可前往河西安撫。再者,河西初定,安撫使責任重大,豈能随意任之。”
此時,窦琎站出來,抱拳道:“陛下,臣願立下軍令狀,若不能使河西安甯,任陛下處置。”
鄭善果也走出來,躬身道:“陛下,臣雖不才,亦願爲大唐效犬馬之勞,還請陛下成全臣的一片丹心。”
李淵看向窦抗,“窦相以爲呢?”
窦抗不緊不慢的說道:“窦琎乃是臣的弟弟,此事,臣實在不好開口說項,以免被人說任人唯親,臣唯陛下聖裁。”
李建成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鄭善果是他妻族長輩,窦抗這是拐着彎罵他任人唯親。
可偏偏,他還不好反駁。
李淵道:“鄭愛卿,大理寺還需你坐鎮。”
聞言,鄭善果無奈退下。
李建成豈會甘願将這個鍍金的機會讓給窦琎,他連忙給李綱一個眼神。
後者明白,拱手道:“陛下,窦尚書奢榮無度,隻怕吃不了河西的風沙。”
聞言,窦琎臉色一變,狠狠瞪一眼李綱。
民部尚書管着錢袋子,屬于肥差,窦琎又是個會享受的,早已被禦史彈劾過度奢靡。
在李綱說完後,幾名太子系的禦史連忙開炮,噴窦琎中飽私囊。
然後,秦王系的禦史跟着反駁,雙方開始對噴。
李智雲揉揉眉心,很想堵住耳朵。因爲他和大哥二哥坐在一邊,他們倆人唇槍舌劍的往來,吵得李智雲耳朵生疼。
瑪德,好像下班回家啊。
吵了一炷香時間,老李見吵不出來結果,開口讓所有人閉嘴。
他看向窦琎,“窦愛卿忠心朝事,朕已知道,隻是民部暫時還離不開你,河西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聞言,窦琎知道自己被pass了,隻能無奈退下。走之前,他又瞪了一眼李綱,恨的牙癢。要不是李綱壞他的事情,這次他若是能安撫河西,那就是一項大功勞,回來之後未必不能更進一步。
李淵目光掃過衆臣,落在李智雲身上。方才殿内群臣基本上都說了一遍自己的态度,就李智雲裝聾作啞不說話。
“楚王。”
“兒臣在。”
“你覺得誰往河西合适?”
李智雲心思百轉,老李連續否定鄭善果和窦琎,真的是因爲他們的履曆小黑點嗎?
不一定。
窦琎和鄭善果的争鬥,就是秦王和太子的争鬥。老李否定這兩個人,很顯然是不想從太子系和秦王系裏面選人去河西。
如此一來,老李其實是想要讓自己的人去河西。
想到這裏,李智雲心裏有譜,他心思一動。
“父皇,兒臣以爲,工部武尚書、中書侍郎唐公,殿中侍禦史裴公、黃門侍郎楊公,四人皆可。”
裴寂嘴角一抽,楚王這人真尼瑪比離譜,要麽裝傻,要麽糊弄。讓你推薦人,你倒好,直接塞四個。
你擱這兒選秀呢?
窦威、窦抗等人都十分無語,好家夥,楚王不開口就算了,一開口就讓人做選擇,還不如不開口。
不過窦威畢竟是人老成精,他很快就看清楚,楚王提議的四個人既不是秦王系的人,也不是太子系的人,很顯然,楚王還是在和稀泥,隻不過這次換了個方式。
哼,楚王果然還是膿包。會打仗又怎麽樣,小廢物一個。
老李呢,有些心塞。他以爲楚王會提名一個,好家夥,直接來四個。
說了等于沒說。
人群之中,工部尚書武士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楚王還記得他這個毫無存在感的工部尚書。至于中書侍郎唐儉、殿中侍禦史裴矩、黃門侍郎楊恭仁三人則有些錯愕,因爲他們習慣了打醬油,萬沒想到自己的名字也會出現。而且,推薦的人還是楚王。
他想幹嘛?
秦王在一旁低聲提醒,“智雲,你說的再仔細些。”
潛意思就是,小老弟,你說的人不行。
李淵也提醒道:“智雲,這四人皆乃我大唐肱骨之臣,誰去都可以,你這是讓朕做選擇?”
“兒臣豈敢。”李智雲連忙擦擦鬓角的汗水,有些緊張。
見狀,李淵暗笑,智雲果然還是不懂啊。
“那你說說,誰最合适。”
他之所以逮着李智雲不放,并不是一定要李智雲給他正确答案。他隻是不想聽太子和秦王吵來吵去,因爲他根本沒打算讓太子和秦王的人去河西。
李智雲低頭思考一會兒,說道:“兒臣覺得,裴公和楊公更合适一些。”
“爲什麽?”李淵問。
李智雲道:“裴公曾在前隋開皇年間安撫嶺南二十餘州,經略西域,對外經驗老道。楊公在前隋仁壽年間擔任甘州刺史,熟悉西北情況。他們二人,再合适不過。”
中肯之言。
李智雲說完,一時之間無人反駁。
因爲沒辦法反駁。
畢竟,這是裴矩和楊恭仁履曆上記載的,在場的人基本上都清楚,反駁不了。
總的來說,他說的很有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