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忠義帶着夫人齊氏來蔡家煌做客。
兩個男人在前廳喝酒,兩個女人在内宅說話。
蔡知府的夫人賈氏說:“我聽說了,你家官人可是跟違命侯索要小周後。
這些男人見到漂亮女人就不會眨眼,想盡辦法也要弄到手,你可得留神,别讓那狐狸精把你夫人的位置給搶了。”
齊氏冷笑:“她能搶得掉嗎?你可能不知道,這主意還是我給我家官人說的。”
“妹妹你可真是心大,還能給自己家男人出這樣的主意,讓他去找狐狸精?”
“姐姐你就不懂了,男人要學會摸他的心思,投其所好他才會感激你,反正你不幫他找,他也會自己找。
與其他自己在外面找,藏起來不讓你知道,天下人都笑話你,倒不如你幫他找了還能控制住,而且還能得到他的感激,何樂而不爲?”
“妹妹這駕馭夫君的招數可着實厲害。”
“那當然,我家官人身邊的幾個野女人基本上都是我替他找的,或者替他出的主意。
他感激我五體投地,沒少給我娘家東西,而且對我還言聽計從。
至于這小周後,嘿嘿,亡國的皇後而已,讓我不高興,我讓她從雲端一直跌到地獄去。”
“沒錯!最好先弄到青樓去讓萬人騎!”
“那當然,不會讓她舒坦的。我家官人答應我了,等到把小周後弄到手,玩膩了,就把她賣到青樓去。
聽說這是太後生前的遺願,也是潭王想做的事,如果這件事做好了,我家官人會進一步得到潭王的賞識。”
兩人都得意的大笑起來。
前廳。
酒桌上,程忠義和蔡知府兩人正推杯換盞,喝得高興。
程忠義說道:“這李羽手裏空有上萬兵士,居然屁都不放一個,任由我們拿捏,也真是夠窩囊的。”
蔡知府說道:“他窩囊之名早就聽說了,聽說他在歸順大宋之後,生活艱難,誰都可以欺負他,雖然封了侯爵,卻活得跟土狗一般。”
“莫非他是忍辱負重,另有圖謀?”
“負不負重我不清楚,但忍辱的确做到了,别人怎麽欺負他都沒脾氣。
等他來到我元廣府,我有的是辦法幫你逼他将小周後交出來。”
程忠義忙陪笑問:“卻不知大人有何妙計?”
“不用妙計,實力就能解決一切。别忘了,我元廣府也擁兵三萬,本官的話他敢不聽?
他要不聽,我就宣布他勾結叛軍,率軍攻打他梓州,滅了他。”
程忠義大喜過望:“太好了,一切仰仗大人。”
這一晚程忠義喝得十分盡興,醉醺醺地帶着夫人齊氏回到了住處。
深夜。
一個黑影出現在他們卧室,悄無聲息割下了兩個人的頭顱。
第二天,早上。
蔡知府剛剛起床,正伸着懶腰,門房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進來驚恐萬分說道:
“不好了老爺,出事了,梓州知州程忠義和他的夫人齊氏死了。”
蔡知府吓得差點尿了,昨天還一起喝酒,怎麽今天就死了?
“怎麽回事,怎麽死的?”
“肯定是被人殺的,今天早上程知州的随從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打開門,才發現他們倆已經死在床上,腦袋都被人割走了!”
蔡家璜又驚又怒,趕緊帶着人急匆匆來到了驿站查看,果然二人都死在床上,腦袋不見了。
蔡知府正驚恐不已,這時又有守城的官兵着急忙慌跑來禀報說道:
“老爺不好了,城門樓上挂着兩個人頭,看着好像是原來的梓州知州程忠義和他的夫人齊氏,并且城裏各處張貼着告示,這告示……”
“告示怎麽了?”
“小的不敢說。”
“草!快說!”
“告示……是老爺您發布的,誅殺的他們二人。”
“啊?本官什麽時候下過這命令?那告示到底寫得什麽?”
“寫的是,知州程忠義貪生怕死棄城而逃,梓州百姓遭受叛軍塗炭,特誅殺此賊,以告慰死難百姓。告示有你的簽名和官府的大印。”
蔡家璜又再次吓尿了,半晌才哆嗦着說:“走!去看看。”
他坐着轎子來到了城門樓。
果然看見挂着兩個人頭,的确是程忠義和他夫人齊氏。
城牆上貼着官府的告示,内容正是剛才守城關禀報的那樣。
這當然是僞造的,因爲他壓根就沒有下令殺過程忠義,可是當他仔細辨認,又發現那字迹非常像自己的筆迹,但多少還能分辨出不是自己寫的。
可是印章百分之百的是自己的,絕對沒有僞造的可能。
他頓時整個人猶如掉進冰窟中一般。
肯定有人僞造了告示,并且還偷用了他的印章蓋在告示上。
這人該是怎樣厲害的手段。
蔡知府沒有着急下令把人頭取下來,也沒有下令把告示撕了。
因爲已經傳出去了,這樣做沒什麽用,反而會混淆試聽。這個消息肯定會傳到京城去的,每個城池皇帝都會安排有自己的眼線。
這些眼線就是要監督當地的官員履職情況的,他們有自己的傳送途徑,這麽大事情怎麽可能瞞得住?
現在,城裏人都在議論,衆口一詞,都說他這位知府大人公正執法,斬殺棄百姓于不顧的狗官程忠義,大快人心。
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程忠義死了,他蔡知府去要梓州也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蔡知府不去找李羽,李羽當然也沒有到他元廣府來交接梓州。
蔡知府高度懷疑這是李羽派人暗中幹的,可是他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