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知州等人都知道,這是雷戰豪引來的,目的是殺死李羽。
“我得立即撤離!”譚知州咬牙道,對三大世家說道,“你們跟呂将軍交好,留在城裏不會有事,你們要想辦法牽制李羽和宋公公他們金吾衛,把他們留給兩萬叛軍。他們死定了!”
雷戰豪點頭道:“放心吧,我們會想辦法拖住李羽的。”
裘德金咬牙道:“我要親自一刀刀活剮了李羽!”
詹安定說道:“可是,我負有職責守護劍州啊!我要是棄城逃走,那是死罪。譚知州,你也是啊!”
“不會的!”譚知州冷笑說道,“現在有宋公公和李羽在,他們官比我們大。有他們頂缸,要有罪大家都有罪,他們罪過比我們大。”
這話有理,要問責,肯定也是先問高官的罪責。
再說此刻也顧不得了,保命要緊,三大世家跟叛軍有勾連,留下沒事,譚知州他們可不行,留下就等于投敵叛變了。
衆人各自奔逃。
就在這時,城裏到處都響起了銅鑼示警:
“叛軍來襲,大家逃命啊,敵軍從南面來,東西北三個城門全都打開了!大家逃命啊!”
頓時間,全城都炸鍋了,所有人争先恐後逃命。
全城亂成一團。
但是三個城門李羽都安排了官兵把守,組織百姓有序出城。所以并沒有造成踐踏等事故。
這是李羽安排的。
數天前,在得到雷戰豪勾引叛軍來襲的消息之後,他就安排撤離了,最先撤離的是他的工匠和所有裝備。
在确定叛軍即将殺到劍州時,他向宋公公做了彙報,并安排宋公公在禦前侍衛護衛下撤離。
宋公公将一千金吾衛留給李羽指揮。
李羽将這一千金吾衛安排在四個城門維持秩序。然後才讓人敲鑼示警,敵軍來襲。
他要将百姓先疏散,才沒有後顧之憂,能将叛軍一鍋端。
城裏的鄉紳名流和富豪們舍不得家裏的金銀财寶,尤其是笨重的家具和堆積如山的布匹,大車小車裝滿了若幹車,但還是裝不下。
可是,他們來到城門時,被告知大車全部靠邊,先讓人員尤其是老百姓疏散。
所有拉貨的車都被攔下來了。
這些富豪之家成隊的車馬也都被堵在了城門口,根本出不去。
百姓見到有兵士維持秩序,先讓人走,大家都心安了,連聲感激。
窮苦人走的最快,因爲他們沒什麽牽挂,拔腿就可以走。
而小康之家要走得慢些,大包小包的,不過也沒有什麽車馬。
倒是那些有錢人什麽都舍不得,一車一車的要拉着出城,到城門口被堵住了,又舍不得放棄錢财,隻有幹等着,等那些窮苦百姓先走。
三大世家調動總計三四千的家丁原本想圍攻李羽的,可是現在他們不敢。
因爲李羽由五百重甲鐵騎還有一千金吾衛,人數并不比他們少多少,最關鍵的是,人家是精銳之師,這些家丁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哪敢開戰。
等到城裏百姓基本上都跑光了,李羽的五百鐵鷹騎和一千金吾衛這才快速撤出城區了。
于是乎那些有錢人趕着車馬争前恐後出城。
秩序大亂,城門洞全都被堵死了。
由于城門大開,都被逃命的車馬堵死了,關都關不上。
全師雄兩萬大軍終于殺到了。
大軍亂箭之下,堵在城門的這些富豪紛紛中箭倒下,其餘的人四散奔逃。
叛軍輕易破城而入,四處追殺這些有錢人。
無數裝滿了金銀珠寶布匹貴重家具的車馬全被攔截了下來。
呂翰很興奮。
可是他很快被告知,城裏百姓基本上全跑光了。但大部分富豪都攔截了下來,得到了大量的金銀珠寶。
這讓他很滿意。
所有的金銀珠寶都集中在了縣衙寬闊的院子裏,堆得跟小山一般。
至于布料、古董和家具啥的,呂翰興趣不大,仍然留在運貨馬車上。
三大世家列隊迎接叛軍。
呂翰也很将義氣,下令兵士不得侵擾打劫三大世家的産業和宅院。
三大世家感激不已,宴請呂翰,慰勞叛軍将士。
反正李羽和宋公公等人都跑了,沒人知道他們通敵。
裘德金家的作坊也得以繼續燒開水煮蠶繭抽絲。作坊繼續熱氣騰騰熱火朝天幹着。
這些蠶繭已經是他裘家花巨資買下的,不煮蠶繭抽絲,那全都會破繭報廢的。
這已經不是完成朝廷定額的問題,而是不能他要保住裘家這些蠶繭的價值。
呂翰輕易奪取整個劍州城,搶到了大量的錢财,十分高興,下令犒賞全軍。
他們兩萬大軍連夜急行軍,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
三大家族立即大鍋煮肉,一壇壇酒送到兵營,兩萬大軍都大吃大喝起來。
爲了防守,呂翰下令将四個城門緊閉,并堆放了若幹沙袋在城門後,以防有人偷偷打開城門,放敵軍進來。
畢竟兵士們全都極度疲勞,又喝了美酒,大部分都喝醉了。
也不管兵營不兵營了,反正全城大部分宅院都空了,直接進屋倒頭就睡。
他隻派出了少量的兵士在城樓上巡邏值守。
三大家族的宴請,把呂翰也灌翻了。
他住在裘家豪宅大院裏,摟着裘家孝敬他的女人呼呼大睡。
天快亮了。
整個劍州城在死一般的寂靜中迎來了曙光。
随着曙光逐漸在城裏擴散開來,守城的兵士忽然發現城裏很多地方冒起了濃煙。
這怎麽可能?城裏很多房間都空了,根本沒有人住,兵士都在睡覺,有三大世家供養,也不主要生活做飯,哪裏來的炊煙?
冒出濃煙的地方越來越多。
不好了!走水了!
巡邏的哨兵立刻沖向角樓,準備敲響戰鼓示警。
可是城牆下突然冒出一些人來,彎弓搭箭,箭如雨下,這些巡邏兵士瞬間便被射殺了。
這些人當然是李羽和他的鐵鷹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