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父這裏才是要跟李大人說正事,你先退去。”
詹黃峰這才悻悻的拱手走了,臨走還一個勁叮囑李羽一定要把自己的書送給小周後看。
詹安定很是有些尴尬,對李羽說道:“我這兒子被寵壞了,沒辦法,從小他娘死的早,所以我也不忍心,我又忙着公務,沒空管他,不務正業。
想讓他考功名,可是他拿起四書五經就打瞌睡,反倒是對春花秋月的話本興趣盎然。
不僅到處搜集了很多話本,還花錢買下别人的書,把主角的名字也換成他的,甚至還叫畫師按照他的樣子畫插圖。
哎呀,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任由他了。”
雖然詹安定嘴巴這樣埋怨,可是臉色卻看上去有幾分洋洋自得的樣子,似乎并不覺得兒子這樣做丢人,反倒是可以炫耀的資本。
在他看來,他兒子即便科舉考不上,出書名揚四海也不錯。
在大宋,青樓之類的都是合法的,出春宮話本也是允許的,不少落地秀才轉行寫春宮話本反而名揚四海了,并且帶來了不少經濟收益,畢竟這東西比四書五經暢銷。
所以詹安定見兒子走科舉是沒希望了,興許通過話本創作能小有名氣,那也是不錯的。
李羽微笑道:“令郎還有這樣的才能和愛好,不錯啊,你這當父親的扶持孩子,培養他的興趣愛好,值得贊許,很多家長都做不到的。”
詹安定十分得意:“是,我這人很開明,兒子想做什麽盡管做,隻要不違反王法,有什麽不能做的?”
說到這,他擺擺手:“這小畜生的事就不提了,對了,我剛得到消息,說雷家家主雷戰豪已經被紀通判打斷了雙腿,讓他跪在了縣衙門口,他把十萬兩銀子也給你送去,你的三個條件都達到了。
聽說你也當衆承諾不再去四海賭坊拆台了,不容易啊,雷家可是劍州第一世家,被你小小縣令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李羽淡淡一笑:“全是因爲他背後的靠山幫忙,我把他們的财路斷了,背後的靠山當然就不幹了,隻能逼着他低頭。
所以,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麽用?就像雷家,朝中有人好做官,換句話說,朝中有人也好掙錢,自己後台不硬沒用的。”
“今天到我兵營,需得一醉方休才行。”
“我晚上還要赴宴,縣衙那幫人還要請我喝酒。”
“哦,這樣啊,那好,那就合在一起了,我派人去通知鮑縣丞,本将軍也要參加宴會,叫知州通判他們都一起參加吧,咱們三家合着一起辦這桌接風洗塵宴,怎麽樣?”
李羽笑道:“那當然是好事,不過我就三頓酒宴變成一頓,我可有些虧本。”
詹安定哈哈大笑:“老弟,你到了我劍州還愁沒酒喝?隻要你給面子,天天有人陪你喝酒。”
詹安定便帶着李羽在他的兵營中轉悠,還帶他去看了布防。
由于蜀地全師雄叛軍作亂,大宋軍隊無暇南顧,所以各地節度使都在招兵買馬護衛州縣,這也是朝廷默許的。
因此,詹安定的廂軍由原來的一兩百人已經擴展到了上萬人,兵營都分好幾處。
李羽看見這些兵士,基本上穿的都隻是布甲,連皮甲都沒有。
李羽問:“你這兵士身上沒有铠甲,一旦作戰,用血肉之軀去抵擋弓箭和刀劍,死傷會很慘重的,爲什麽不給他們配備铠甲或者皮甲呢?”
詹安定苦笑:“我也想啊,可是沒辦法,手裏沒錢啊,我手下現在有上萬廂軍要備铠甲,那花銷可就海了去了。
再者說了,這廂軍又不是我的,現在有叛軍作亂朝廷才默許我們擴軍,一旦叛軍被朝廷收納,我們手裏的兵立刻就會被解散或者轉走,那時花的錢可就全打水漂了。”
李羽點頭,這倒是實話。
以詹安定現在手裏的這一萬廂軍,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而且連基本的铠甲都沒有,又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真要遇到自己的五百鐵鷹騎,一個沖鋒就會被打得抱頭鼠竄,望風而逃。
李羽把廂軍的幾處兵營都轉了一遍之後,便告辭回到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