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來到雷震環面前,說道:“你叫我?”
雷震環瞧着他:“你剛才在樓上指着我說什麽來着?”
“我說你算那顆蔥?憑什麽包下驿站,這是給官吏往來用的。我還說你太霸道,怎麽了,我說錯了嗎?”
聽到李羽居然當着面怼他,雷震環怒極反笑,扭頭望向旁邊的驿丞:“這小子幹什麽的?”
“他是新任的普惠縣知縣。”
住進驿站要登記身份,李羽就是這麽登記的,所以驿丞知道。
雷震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羽,笑了:“原來是知縣大老爺,難怪這麽嚣張。
不過你來之前吏部沒有告訴你,到了蜀地要聽從當地權貴的話嗎?在這裏我們才是當家人,沒有我們點頭你這官當不下去的。”
李羽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倒沒聽說,看來你們雷家很厲害呀。”
“那當然,整個劍州城大小賭坊、酒樓、青樓一大半都是我們雷家的,城外還有數千畝糧田也是我們家的,我們家還有一千多家丁。
我們一聲号令,你這小小芝麻官就得卷鋪蓋滾蛋,現在你還敢在我面前嚣張嗎?”
李羽聳了聳肩:“說對了,我還是這麽嚣張,你想做什麽盡管動手。”
李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倒把雷震環給鎮住了他。
他好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羽,扭頭望向一旁簌簌發抖的驿丞:“這小子吃了狗膽了吧,敢在我面前嚣張,他不知道我伸個指頭都能把他碾死?”
驿丞哭喪着臉說道:“雷公子,他是外來的,不知道劍州的情況,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他吧。”
雷震環點點頭,拍了拍驿丞的肩膀,說道:“我明白你的話的意思,你怕我在你地頭上殺了這狗官,你脫不了幹系。
放心,你是我雷家養的一條狗,我會給你幾分面子的。”
說着指着李羽說道:
“小子,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從這磕頭,一直磕到劍州城裏,在我雷家的門口跪上三天三夜,這件事就算完了。
第二,你如果不磕頭,明天早上我會在路上等你,在路邊挖兩個坑。
要麽你們自己跳下去活埋了,要麽我的人把你們的手腳擰斷再扔進去也活埋了。
你自己選吧。”
“你敢殺官造反?”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官了?你們看到了嗎?”
他的手下都哈哈大笑:“沒有啊,哪有什麽官,就兩條狗。”
“聽到了嗎?是兩條狗,我不過是殺了兩條狗罷了。
我告訴你,劍州城外有很多強盜攔路搶劫,上報朝廷的公文會說你這個狗官遇到強盜給殺了,屍體埋在路邊,關我雷家什麽事,對吧?”
說着,雷震環轉身對驿丞說道:“你盯着他,他要敢跑,我找你要人。”
他大搖大擺往外走去:“這裏有兩條狗,成了狗窩了,老子不住了,換個地方。”
說着,帶着一幫人大搖大擺走了,根本沒再理踩李羽,好像李羽他們兩已經是死人了。
等他們都走了,驿丞抹了一把冷汗,苦笑着望着李羽。
李羽微笑道:“你不用緊張,我不會跑的。”
“對不起大人,卑職也沒辦法,雷家是劍州三大世家之首,知州老爺都要給他家三分面子,我這胳膊擰不過大腿,大人體諒。”
李羽對這驿丞還是頗有幾分好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完全可以理解。
而驿丞剛才大着膽子替自己求情,也算是一個好人。
李羽又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将來我會提拔你。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驿丞躬身道:“卑職甯泉生。”
“甯大人,你剛才說劍州有三大家族,另外兩家叫什麽?”
“樊家和裘家,攀家的家主叫樊橫遜,裘家家主叫裘德金,剛才那位是雷家大兒子雷震環,他父親叫雷戰豪,劍州很多産業都是他們家的。”
“好像還有賭坊,對吧?”
“是的,整個建州城大小賭坊全是雷家的。”
“你剛才說,知州老爺都要給他雷家三分面子,這麽看來,知州是他家後台了?”
驿丞甯泉生吓得臉色慘白,雙手亂擺,再不敢說一個字,轉頭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