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況寅坐在龍椅上,耷拉着眼皮,有氣無力對李羽說道:
“這段時間,朕覺得精神很差,董禦醫看過,開了藥吃了,但沒有什麽效果,你給朕看看。”
李羽掃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
“皇上這些日子除了皇貴妃,還臨幸過其他嫔妃嗎?”
“沒有,朕獨寵她一人,連皇後都從沒碰過。”
李羽若有所思:
“剛才微臣看到皇貴妃,她倒是身體非常好。臣就有些不明白,既然皇上隻臨幸皇貴妃一人,
爲何皇上精神萎靡,形容枯槁,而皇貴妃卻精神煥發,神采奕奕呢?”
趙況寅整個人猛地一震。
對啊,太奇怪了,
“你是說,皇貴妃她……竟然對朕,
采陽補陰?”
這點覺悟皇帝還是有的。
古代的人都相信這個,道家房中術專門有這一招。男人能采陰補陽,女人同樣也可以采陽補陰。
“這個臣就不知道了。皇上可以找懂行的問問看。”
“這件事稍後再說。朕現在這樣,李卿可有藥替朕調理一下?”
李羽遲疑片刻,說道:
“藥當然有,隻不過,若真的是皇上您擔心的那樣,就不是湯藥可以彌補的了。
”
趙況寅的臉更黑了。
李羽說的沒錯,藥調理畢竟慢。
李羽又說道:“其實,皇上可以遠離皇貴妃,讓她沒辦法,這不就行了?”
趙況寅點頭,揮手讓李羽退下。
可理想很性感,現實很骨感。
趙況寅下定決心不去找皇貴妃,獨寝一晚。
可到了入夜時分,他一顆心跟貓抓似的。
翻來覆去實在忍不住,還是擺駕坤祥宮,又找皇貴妃交歡去了。
李羽的藥,理智無法抵禦。
……
皇後坤安宮。
宋皇後讓人去家裏把父親宋長武請到了宮裏。
宋長武到了之後,宋皇後把李羽幫皇貴妃基本上恢複了毀容的臉的事情告訴了他。
宋長武何等聰明,立即就明白了女兒在想什麽。
宋皇後在出閣之前,臉部意外受傷,一側臉頰留下長長的一道疤。
皇帝還是娶了她。因爲宋家是大宋首富,宋長武和兩個兒子又擅長用兵,能征善戰,是趙況寅不可或缺的大将。
趙況寅打天下需要大量銀錢,自然需要宋家财力的支持。
這是一門各取所需的婚姻。
隻不過,因爲宋皇後臉上的傷疤很吓人,雖然進了皇宮成了皇後,可皇帝卻基本上沒有去過皇後的坤安宮,就算去,也隻是小坐。
因爲他獨寵皇貴妃潘玉珠一人,加上後宮嫔妃數不勝數,他身邊哪裏缺美女。
所以,宋皇後嫁給皇帝趙況寅多年,卻依舊是冰潔之軀,皇帝甚至都沒有碰過她。
此刻皇後女兒提到這件事,顯然是想讓李羽替她醫治。
皇貴妃那張幾乎完全毀容的臉都能恢複成現在這樣好,宋皇後能不心動嘛,她可不想一輩子帶着面紗過日子。
宋皇後說完這件事,歎了口氣說道:
“我本來是想直接請李羽來宮裏幫我醫治臉上的傷疤的,可是這件事要是讓皇貴妃知道了,她肯定會從中作梗。
她巴不得我這張臉一輩子都這樣,即便是她知道我其實根本不想跟她争寵,她也不會讓李羽給我醫治的。”
“那娘娘的意思是……?”
“我想請父親跟李羽結交,等關系好了,再跟他說這件事,然後我假意省親,等回家之後,李羽秘密到咱們家裏來替我醫治。
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才能保證不被皇貴妃阻撓幹涉。”
宋長武一聽就傻眼了。面紅耳赤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宋皇後忙問怎麽了?
宋長武隻好實話實話:
“那天在朝堂上,潘太師的人欺辱李羽,我幫他說了幾句話,李羽對我是有些感激的,散朝後還主動過來緻謝……”
宋皇後喜道:“太好了!我還擔心以前不熟,不太好開口呢,原來父親已經跟李羽是好朋友了啊!”
宋長武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我當時也不是刻意要幫他,隻是覺得潘太師他們這樣太過分,就事論事說了幾句公道話。
其實我很不喜歡他這個人,覺得他太窩囊,把好好一個南唐給毀了。
他當時來向我緻謝,可惜我這人心直口快,就直截了當說我不喜歡他這種人,讓他離我遠一點。”
宋皇後當場就傻眼了,半晌才苦笑:
“父親,你在女兒心中,可從來都是待人溫和,從不會如此說話的。”
“是啊,我也不知道當時腦袋怎麽了,糊裏糊塗的。”
“跟他做個解釋,賠禮道歉,或許侯爺能諒解。”
宋長武又苦笑接着說:
“若隻有這件事倒也罷了,前些天他又來我們銀莊借錢,要用他全部身家抵押。
三千畝良田,兩處宅院,一處醫館,還有飄香樓,算下來差不多價值百萬兩銀子了,他想借款五十萬兩銀子。”
“抵押足夠,父親就借給他了,是嗎?”
她雖然這麽說,可從父親臉上表情就知道結果應該不是這樣。
果然,宋長武表情十分尴尬:
“沒有借,因爲他開出的價碼太讓人起疑了。”
“怎麽了?”
“他說用全部身家抵押,借貸五十萬兩銀子,每個月利息給我們十萬兩,借貸一年,一年後還可以續約。
一個月十萬兩銀子利息,怎麽可能?我和掌櫃的立馬判斷是騙錢來了。
所以,我就說隻能借五萬兩,而且要抵押全部家産,并且利息要直接從他飄香樓和醫館營業收入中扣除。
拖欠利息超過兩個月,所有家産就全部歸我們宋家。他很生氣了,就走了。”
宋皇後身子一軟,癱在椅子上:
“父親,你……你這是擺明了羞辱他啊。你……你怎麽能這樣?”
宋長武用手捶着腦袋:
“我也不是故意要羞辱他,隻是他開出來的條件太讓人懷疑他騙錢了。”
宋皇後很無語:
“父親怎麽能這樣想啊?人家拿身家超值抵押給我們,借款也就是家産的一半,怎麽騙啊?”
“話是這麽說,可是他開出一個月十萬兩銀子,讓我覺得他說謊,根本不可能嘛。
主要是我原本就不喜歡他這種窩囊廢,壓根也不想做他這筆生意,所以才……
唉,我以爲咱們家不會求到他那一天,怎麽知道山不轉水轉啊。”
宋皇後垂淚:“罷了,這也是命……”
眼見女兒傷心哭泣,宋長武更是難過,把心一橫,說道:“我去找他,負荊請罪,求他原諒!”
“不不,父親,不能這樣。”
“這件事原本就是我的錯,我一再羞辱他,負荊請罪也是應該的。
如果他還願意借,我馬上給他借款五十萬兩銀子,一文錢利息都不要,隻要他能幫娘娘你治好臉上的傷。”
宋長武真是這麽想的,别說是借款要還,就算五十萬兩不還,能把女兒這張臉上的傷疤去掉,恢複容貌,那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