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那可是王爺。
王爺是誰?
那是皇帝的親兄弟,跟皇帝一樣都是君。
他黃獻仁官再大,也隻是臣。
見到王爺,他得畢恭畢敬稱呼人家殿下,得自稱“臣”。
而且,晉王還是所有王爺中地位最高的一個,僅次于皇帝。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手握重兵,皇帝征戰最仰仗的臂膀。
晉王令,見到令牌,如見晉王!
李羽用令牌在黃獻仁臉上啪啪地打着,
“問你話呢?現在老子打你,你服不服氣?說話啊,啞巴了?”
問一句,打一下。
黃獻仁半句話都不敢說。
因爲他說不出來。
這小子拿着晉王令打他,相當于晉王在打他。
殿下要揍他,揍了也白揍。
這到哪裏說理去?
難怪違命侯這麽嚣張,人家手裏有晉王令。
這令牌在李羽手心裏,隻有黃獻仁看見了,其他人看不見。
所以文武百官都很詫異,剛才還十分嚣張的黃獻仁,怎麽一下成了縮頭烏龜了?
李羽打他臉,他隻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慫樣,卻半句話都不敢說。
還真是奇怪了。
“王爺駕到!”
太監拖延語音高喊,所有人都趕緊回歸各自位置站好。
李羽放開兩人,邁步再次來到王爺位置站着。
既然裝逼都到這一步了,就繼續裝好了。
晉王趙廣翼、潭王趙廣龍緩步走了進來。
兩人見到李羽居然來參加早朝,都很意外。又見他站在隻有他們這兩位王爺才有資格站的地方,更是驚奇。
李羽卻沖着他們笑了笑,并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好像這地方理所應當是他應該站的一樣。
趙廣翼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微笑拱手道:“侯爺,你來早朝了?”
有求于人,沒辦法不低三下四。
嘩!
文武百官都低聲議論,堂堂晉王爺,竟然口稱李羽這廢物爲侯爺,還主動打招呼。
他們都弄不懂了,到底怎麽回事?
“皇帝駕到!迎——!”
衆人躬身施禮,禱祝聲中,趙況寅緩步走了出來,在金黃色龍椅上端坐,掃了一眼,便看見了仰着腦袋瞧着他的李羽。
他竟然站在晉王的旁邊?
趙況寅有些愕然。
不過,人家剛才可是拿出十萬兩銀子送給自己,吃人家的嘴軟,他喜歡站在這就讓他站好了,反正就這一次。
趙況寅面露微笑沖着李羽點點頭:
“李卿,看你笑眯眯的,什麽事這麽高興啊?”
嘩嘩!
群臣更是一個個倒吸涼氣。
皇帝竟然對李羽這廢物也是和顔悅色,還調侃幾句,壓根不在意他站的是王爺的位置。
滿朝文武都傻了,都像看怪物一眼看着李羽。
“回禀皇上,剛才樞密副使黃獻仁将軍炫耀他的頭盔堅硬,說能夠撞碎地磚都沒事。
他當衆表演了一下,的确将漢白玉的地磚撞碎了,雖然頭盔癟了,腦袋也破了,但比街頭賣藝的好看多了,所以臣很高興。”
趙況寅望向黃獻仁,果然見到他頭盔癟了一大塊,額頭鮮血流出,像鬥敗的公雞似的耷拉着腦袋。哼了一聲說道:
“胡鬧!黃卿,你把朝堂地磚弄碎了,萬一把哪位愛卿被絆倒,豈不是罪過?”
已經丢人丢到姥姥家,黃獻仁連分辨的願望都沒有了,隻能躬身道:
“請皇上恕罪……”
趙況寅扭頭對汪吉恩說:
“地磚置換的費用,從黃卿的俸祿裏支出。”
李羽吃吃笑,黃獻仁都快吐血了。
……
與此同時。
坤祥宮。
皇貴妃服了李羽的藥後,身體感覺好多了。
此刻她正在假寐,忽然,一種讓她心潮澎湃的亢奮襲上心頭,她嘤咛一聲,睜開眼,問貼身太監:
“皇上呢?”
“皇上去早朝了。”
“天快黑了吧?”
貼身太監愣了一下,忙陪笑道:
“娘娘,這才剛天亮不久呢。”
皇貴妃的身體有一種說不出的暗流湧動,興奮一陣陣襲來。
沖動如魔鬼,撩撥她的心。
“跟敬事房說一聲,今晚務必讓皇上臨幸本宮。做到了有賞,做不到,仔細他們的皮!”
“娘娘,您的身體……?”
啪!
皇貴妃一記耳光扇了過去,
“本宮的話沒聽見嗎?”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
……
垂拱殿。
汪吉恩站在金銮台一角,對文武百官朗聲道:
“有本即奏,無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
潘太師手持白玉朝笏,緩步出列。
他沒有直接說上奏的事,反而扭頭望向刑部侍郎蔣國新:
“蔣大人,請問朝廷官員參與賭博,該當何罪?”
蔣國新持笏出列:
“回禀太師,依我朝刑律,朝廷官員參與賭博者,示情節輕重處罰。
輕者罰俸、降職、撤職、褫奪封号,重者杖一百,流三千裏。
造成嚴重後果者,斬首,以儆效尤!”
其實,曆朝曆代都嚴禁賭博,違令者會被刺字、罰金等。但大宋律法對此處罰更爲嚴厲,明确規定賭博罪大惡極者可以斬首。
但是,國人好賭成性,朝野上下人人賭博,出入賭場一擲千金多了去了,也沒見哪個官員被查處的,連被罰俸的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麽斬首示衆了。
因爲賭博的官員太多了,所謂法不責衆。
現在潘太師拿出這條律法來,不知道這是要拿誰開刀?
潘太師持笏朗聲道:
“皇上,老臣要彈劾違命侯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