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淡淡一笑:“行啊,怎麽賭?”
“你輸了,把醫館和老宅還給老朽。”
“你要輸了呢?”
柯惠民一臉傲然,下巴山羊胡翹得老高:
“笑話,這是老朽祖傳秘方,絕無可能會輸。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既然是對賭,當然要說賭注的。”
“行,就用老朽在京城外十裏的三千畝良田來做賭注好了,包括其間的荒山。”
“好!”
皇貴妃妒忌小周後,連帶讨厭李羽,本想弄死他,可皇帝又不讓殺他,所以,隻能找别的辦法把他往死裏整。
當下她眼珠一轉說道:
“你們賭得太小,本宮加注十萬兩銀子,賭柯神醫赢。姓李的,你要走狗屎運赢了,這十萬兩就歸你。
要是你輸了,除了将醫館和宅院還給柯神醫之外,還得賠償柯神醫紋銀十萬兩!——柯神醫,這赢的錢就賞給你了。”
柯惠民趕緊磕頭叩謝。
一聽皇貴妃要加注十萬兩,趙況寅打了個哆嗦。
十萬兩,那可是挖他心頭肉啊。不管輸赢,這真金白銀都要拿出去的,隻不過是給誰的問題。
有這筆錢,拿去打仗或者赈災不好嗎?
開國之初,百廢俱興,到處都要用錢,到處都是要填的窟窿。
趙況寅趕緊低聲對皇貴妃說道:
“愛妃,這麽多錢,咱們可拿不出……”
“放心吧,皇上,這筆錢不用你出,臣妾從我潘家銀莊支出就行了。”
趙況寅這才長舒一口氣。
他也知道太師潘任行擔任三司使,沒少貪污賄賂撈油水,收刮民脂民膏也毫不手軟,家裏不知道囤積了多少不義之财,拿點出來也是應該的。
皇貴妃陰笑瞧着李羽:
“你的十萬兩銀子得先拿出來押着,本宮不欠賬。”
“既然不能欠賬,娘娘是不是也應該先把銀票拿來壓在這?”
皇貴妃都氣笑了:
“本宮會賴賬嗎?好,本宮這就寫張欠條,你要赢了,拿着去我潘家銀莊支銀子就是了。
可是,你要是輸了?怎麽賠這十萬兩?”
她扭頭望向柯惠民:
“這窮鬼是拿不出錢的,你說咱們讓他用什麽來抵賬?”
柯惠民腦袋裏立即想起小周後那俏麗的身影,他忍不住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娘娘,上次對賭,就賭的侯爺和他娘子到草民家中當奴仆一輩子,要不,就賭這個?”
“這主意好!看着這狗東西帶着他那小妖精在你家當一輩子奴仆,本宮想想都感覺快活!”
當下,董禦醫草拟了一個新的賭約,雙方簽字。
皇貴妃加注了,所以也在賭約上簽字并加蓋了她的貴妃印章,一式三份,各自收好。
皇貴妃寫了一張十萬兩的欠條。
柯惠民接着敷藥,依舊是沒有對創口深處做任何清創消毒。
全部處理完畢,柯惠民躬身說道:
“娘娘,明天這個時候,草民來給娘娘換藥。七天後,保證完好如初。”
李羽笑了:
“皇上,别怪我沒提醒,明天這個時候,娘娘這臉會腐爛流膿,并發出惡臭,人也會高燒昏睡。
若是明天中午之前還不得到有效治療,這張臉就沒辦法恢複原樣了。”
皇貴妃大怒:
“你竟然敢詛咒本宮?
皇帝,臣妾不管了,一定要砍掉他的狗頭!”
“忠言逆耳,明天就見分曉。”
“好!就等到明天,本宮要讓你死的口服心服!”
趙況寅讓侍衛把李羽押回诏獄。
入夜。
皇貴妃一張臉真的火燒一般痛起來。
趙況寅吩咐把柯惠民連夜叫來查看。
柯惠民說這是正常現象,開了一副藥,吩咐馬上煎藥給皇貴妃服用。
這是強效鎮定安神藥,用的量也非常的足。
皇貴妃服下之後,很快疼痛就減輕,并且睡着了。
而且,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都沒有醒過來。
貼身宮女太監發現不對勁,皇貴妃臉上傳來很濃的惡臭。還能看見膿液從繃帶下面緩緩流淌出來。
整個人也發起來高燒。
趙況寅頓時臉色變了。
“傳柯神醫!另外,再把董禦醫叫來!”
董禦醫來了之後,吓了一跳:
“傷口化膿了啊!趕緊清洗創口,敷去腐生肌的藥。”
“還是等柯神醫來了再說。”
柯惠民很快趕來了。是太監用軟轎直接擡到皇貴妃寝宮的。爲此柯惠民很是得意。
可當他看見皇貴妃那張流淌膿液的臉的時候,開始慌了,不過還是強作鎮定。
“無妨,換了藥就好了。”
撤掉紗布,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如李羽所說,皇貴妃臉上所有傷口都有大量膿液滲出,散發着惡臭。
柯惠民趕緊用小刀剔除傷口腐肉,然後重新敷上了藥。再次包紮好。
他又開了一劑更猛烈的鎮定安神藥,并用了退燒藥。
皇貴妃服藥之後,再次陷入昏睡之中,但是依舊高燒不退。
趙況寅見她睡熟,還以爲病情開始好轉,也就放心了,微笑對董禦醫說道:
“你如此推崇李羽的醫術,朕還想封他爲禦醫,現在看來不用了,他打賭輸了,要去柯神醫家當奴仆一輩子了,呵呵”
董禦醫卻憂心忡忡道:“皇貴妃這傷,情況不太好啊。”
“怎麽了?”
“傷口腐肉太多,剔除之後,皇貴妃臉上隻怕會留下疤痕啊。”
“不會吧?柯神醫可說了,這是他家祖傳的療傷聖藥。”
“這……可能是微臣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