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鬼,有本事就打賭啊!不敢嗎?你就是個膽小鬼,擔心把娘子輸給我家對吧?膽小鬼!”
“你老娘多少錢一斤?”李羽問。
柯棟愣了:“我老娘又不是東西,怎麽能論斤賣?”
“你既然知道人不是東西,爲何讓我拿娘子來當賭注?”
聽他這麽說,柯惠民眼珠轉了幾下,又說道:
“要不這樣吧,你要輸了,你和你娘子來我家當仆人一輩子,怎麽樣?”
隻要把他們弄到自己宅院裏,再找機會弄死這窮鬼,他的小嬌娘不就是自己的了嗎?
“這個倒是可以,要是你輸了,整個濟世堂包括後面宅院,可全都是我的?”
“沒錯!”
柯惠民有十足的把握。
剛才診脈确定了老頭已經斷氣,人死不可能複生。所以,這場賭局他赢定了。
聽他們打賭,圍觀的議論紛紛:
“這人竟然敢跟柯神醫鬥醫,那不是找死嗎?”
“我看他是窮瘋了。”
“他無論如何也赢不了柯神醫的。”
“這下要當一輩子的奴仆喽!”
聽着四周議論聲,柯惠民更是得意:
“空口無憑,咱們立字爲據,再找個保人。”
“我來當這個保人如何?”
說話間,一個老者邁步走了出來,正是太醫院院使董翔。
他剛剛拜見皇帝,從皇宮出來,一路找到這裏來了,聽到了兩人對話。
柯惠民不由大喜,滿臉堆笑迎了上去:
“董禦醫,你能當中人,那太好不過了。多謝賞臉。”
同爲京城醫者,又都很有名望,兩人相互都很熟。
董禦醫上前,先查看了老者情況,的确沒有脈搏也沒有呼吸,人已經死了。
他疑惑地望向李羽:“老人家的确已經斷氣了,你确定還要打這個賭嗎?”
柯惠民一聽這話,又是高興又是着急。
董禦醫那可是給皇帝看病的,醫者中頂尖的存在,醫術遠比他高明,他都說人已經斷氣,那就印證了自己的判斷,這場賭局獲勝就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着急的是生怕董禦醫這話提醒了李羽,他還想通過這場賭局把這窮小子的美貌娘子赢過來呢。
如果董禦醫的提醒讓窮鬼醒悟過來不賭了,自己不就白高興一場了嗎?
可是董禦醫那是太醫院的院使,是官,他一個平頭百姓怎麽敢對他不滿?
正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李羽卻傻乎乎說了一句:
“當然要打賭,因爲我能把他救活。”
老天有眼啊!
連老天爺都幫自己,窮小子的美貌娘子肯定是自己的了。
柯惠民樂不可支,幾乎要手舞足蹈了。
董禦醫皺眉嘟哝:“死人能救活?太神了吧?”
他不相信,但見李羽不像是開玩笑,也就不再勸阻。因爲李羽已經給了他一次驚喜,還這又是一次更大的驚喜。
當下,他親自提筆寫了賭約。雙方和中人都在賭約上都簽了名,按了手印。
在說話過程中,李羽已經用金針刺穴疏通痰飲,保持氣道的基本通暢。
柯惠民笑得合不攏嘴,有董禦醫當中人,不用擔心李羽輸了不認賬。
董禦醫問李羽:
“救治需要多長時間?”
“一盞茶足夠了!”
柯惠民更是哈哈大笑。
他原來還擔心李羽說個三五天的,夜長夢多,沒想到李羽竟然隻說一盞茶,當更是自尋死路。
李羽走到軟榻旁蹲下身,取出金針,刺入龐老爹的大椎、風門、肺俞、天突、膻中、太淵等穴道。
随即,撚動銀針,并用手法輕彈針尾。
董禦醫再次目睹李羽金針神技,忍不住又是一番贊歎。
針灸完畢,李羽收了金針。
接着,他讓龐謙幫忙,兩人抓住龐老爹的肩膀将他拉起,保持坐立姿勢。
李羽右手放在老人後背上,開始推拿按摩,并輕輕拍擊。
剛才的針灸已經很大程度上松動了擁堵在氣道的痰飲,再加上特殊手法按摩拍擊,就能脫落吐出。
柯惠民不住冷笑:
“給死人推拿按摩,老朽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李羽沒理睬,手下動作越來越快。
“你想磨蹭到什麽時候?一盞茶時間馬上到了!你和那美貌小娘子馬上就是老朽的仆從了,哈哈哈”
柯惠民一邊說一邊得意忘形張開嘴大笑。
李羽突然掌力一吐。
噗!
龐老爹堵在氣管的那一大口濃痰飛了出來,正好落進柯惠民的嘴裏。嗆得他猛烈咳嗽起來。
“……玩意兒?”
“一口濃痰而已,死人嘴裏吐出來的。”
太惡心了!
柯惠民狂吐,還夾雜着咳嗽。
柯棟全然不顧老爹都快咳死了,蹦跳着叫道:
“一盞茶時間到!窮鬼輸了,他美貌娘子現在是我家的了。——趕緊備轎,跟我去接小嬌娘!”
“等等!”
柯惠民努力抑制着反胃,掙紮着吼道,
“必須爲父親自去接,你這兔崽子老實呆在家裏,不準碰那小嬌娘,她是爲父的!”
“爹吃肉,也給我喝口湯呗,我不在意的。”
聽着這對父子無恥的對話,董禦醫臉色鐵青,呵斥道:
“争什麽呢?你們輸了,睜開眼看清楚,老人已經活過來了!”
“怎麽可能!這老東西明明死了……啊?”
柯惠民扭頭望去,就看見死去的龐老爹正目光炯炯盯着他,一臉厭惡。
他吓得渾身一哆嗦,随即整個人仿佛落進了冰庫裏一般。
這窮鬼真的把死人救活了?
自己賭輸了?
醫館和老宅歸這窮鬼了?
柯棟也是呆若木雞。
李羽站起身,背負雙手淡然笑道:“姓柯的,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