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老太頗有幾分尴尬的擺了擺手說道:“不要緊,不就拉個肚子嗎?又不是沒拉過,還能把人拉死?我才不信呢。”
剛說到這兒,她就覺得肚子又痛的難受。
在丫鬟婆子攙扶下去了更衣室,坐在紅漆馬桶上方便,伺候她的丫鬟婆子出到門外,就聽到裏面咣當一聲,吓了一大跳,轉身進去一看,隻見窦老太已經整個人摔在地上,人事不醒。
窦家人慌的,手八腳的把窦老太重新擡回床上,找來郎中看病。
郎中診脈再三,歎氣搖頭說道:“不中用了,陰陽離絕,已經不行了。”
窦雨蝶抱着奶奶嚎啕大哭。
窦澤勇則焦急萬分,馬上派人又去請了其他幾個大定府有名的名醫過來會診。
結果會診之後幾乎都是一緻的口氣說無力回天,準備後事,充其量也就一天的日子了。
窦雨蝶掐指一算,果然沒超過半個月,也就十三天,奶奶就已經病危即将離世,李煜說的還真是準确。
她哭着對父親說道:“爹,要不我們再去看看李大哥,求他過來救治一下。”
窦澤勇苦着臉點頭答應了,現在沒辦法,隻能再去求李煜。
留下湯氏照料窦老太,窦澤勇則帶着女兒窦雨蝶再次來到了李煜家門口,也不敢敲門,直挺挺的跪在雪地裏等着。
因爲敲門肯定會被罵,吃閉門羹,還不如就這麽跪着,看看老天爺能否可憐,讓李煜原諒他們以前的冒失,救他老母親一命。
路人經過都在觀瞧,但是父女倆卻依舊直挺挺跪在那兒,寒風中樣子頗爲可憐。
門房早就知道他們跪在外頭,也不理睬,因爲李煜已經交代過了,不見他們。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天都要黑了,他們母女父女倆已經整整跪了一天,但是并沒有見李煜。
窦雨蝶經過李煜改造之後,身體超級強能受風寒。
雖然跪了一天,凍的四肢麻木,卻還能熬得下去。
可是窦澤勇反倒比不上女兒了,他已經熬不住了,整個人完全凍僵了,搖搖欲墜,終于一頭栽倒在雪地裏。
窦雨蝶大驚失色,趕緊便去攙扶。
但是窦澤勇還是擺手堅持下來。
入夜後天氣迅速急轉直下,極度的嚴寒,讓窦澤勇再也堅持不住,已經出現體溫過低導緻的燥熱,他開始在扯自己的衣服。
窦雨蝶這才下令一直在街邊等候的仆從強行把窦澤勇擡上了車,拉回家去叫郎中趕緊救治,而她則繼續跪下去。
因爲她知道她奶奶熬不過今天晚上了,如果今晚再求不了李煜原諒就她奶奶,她奶奶必死無疑,那将會成爲一生的遺憾。
她願意爲奶奶最後赢得生機做出最後的努力,同時也爲自己之前的無知和對李煜的愧疚用這種方法來加以彌補。
她雖然經過李煜的針灸和湯藥,身體已經得到了極大改變,但畢竟還是極度的嚴寒,零下三四十度,她已經在如此低溫的環境下堅持了一天一夜。
此刻已經是夜半三更,溫度降到了極低,潑水成冰,她已經感覺不到身體四肢的溫度,整個人除了一點點生存的意識在支撐着她之外,整個人的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而她的身體之所以能保持着挺立的姿勢,完全是因爲凍僵了根本無法再動彈,她現在即便想站起來,自己也做不到了。
就在這時,來了一隊人馬到了門口,簇擁着的一輛馬車停在了李煜的門口,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少女,看見門口直挺挺的跪着一個女孩子。
不由大吃了一驚,見街角站着幾個仆從不停的來回跺腳,凍得不行,似乎是這少女的侍從。
趕緊問她:“這是怎麽回事?”
那侍從趕緊跑過來,估計這姑娘跟李煜有關系,便想托這位姑娘進去說說情,便把整個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當然說的都是愧疚的話,隻求李煜能原諒,看在窦老太一把年紀的份上,能救她一命,甚至都不敢提窦雨蝶對李煜的愧疚了。
她已經不指望李煜能原諒她,隻求李煜能救她奶奶。
這少女正是幽州來的耶律昭。
馬上就要過年了,天後皇帝想念自己的親生女兒耶律昭,便派人到幽州去接女兒,同時帶去了一封信,希望能到大定府把李煜也帶上,一起到上京來過年,并且商量一下兩人的婚事。
耶律昭聽從母親的意見,前往上京,并先到大定府去見李煜,再把李煜一起帶去上京。
一行人來到距離大定府還有半天路程時,天快黑了,原本想在一座村鎮住下來,可是不湊巧的是村鎮所有客棧都住滿了。
他們原本準備借助百姓家,但耶律昭想見李煜心切,問了之後得知距離大定府其實已經不遠了,結果決定星夜兼半夜入城。
他們連夜趕到大定府,終于在夜半時分到了大定府,叫開了城門進入城中,來到了李煜的府邸。
沒想到府邸門口居然見到一位少女跪在這兒哀求李煜救她奶奶
耶律昭一下想起了自己當年因爲誤會了李煜心頭愧疚,又見不到李煜時的傷心絕望,對窦雨蝶如今的處境感同身受,十分感慨,決定幫幫這女孩子。
于是便要拉她起來,可窦雨蝶整個人都凍僵了,根本起不來,而且她也不願意起來,除非李煜出面。
耶律昭沒辦法,隻好趕緊進去見李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