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蕭龍威和蕭家五個兒子腦袋都是嗡嗡作響,面面相觑,半天作聲不得。
難道剛才他們在商鋪前面欺負的蕭六郎居然是今天的秀錦鋪的掌櫃?
而且馬掌櫃已經交代了,今天蕭六郎做的一切就是他馬掌櫃的決定。
那豈不是說若是今天蕭六郎不跟他們簽約,那他們這份合約不就泡湯了嗎?
情急之下他趕緊對夥計說道:“麻煩你帶我們去見一下那位蕭掌櫃。”
他的心中祈求剛才那夥計是不是看花眼了?其實不是他的兒子蕭六郎,而是另外一個在旁邊的人。
可是心中的祈禱并沒有産生任何效果,當夥計領着他們來到前院,指着蕭六郎說的時候,他就知道希望完全破滅。
那夥計招呼蕭六郎:“蕭掌櫃,這幾位爺在裏面等你半天了,說是要簽約。”
蕭六郎掃了他們一眼,冷冷的聲音說道:“我已經說了,你們不用在這等了,這份合約我不會簽的,秀錦鋪也不會跟你們簽的,你們走吧。”
蕭大郎還沒反應過來,直接上前一把揪住蕭六郎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你說什?你算哪顆蔥?能給秀錦鋪做主嗎?你再胡說八道,我打你滿臉開花。”
蕭家的其他幾個兒子也都圍過來,嘴裏罵罵咧咧的便要動手。
蕭六郎一聲厲呵:“保镖何在?”
旁邊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镖早就站在那等着蕭六郎發号施令,一聽這話立刻沖了過來,一拳打在蕭大郎的肚子上,打的蕭大郎哎喲一聲慘叫蹲在了地上,手一松便放開了蕭六郎。
一個保镖護着蕭六郎往後退,另外幾個保镖則拿出了鐵棍,虎視眈眈的盯着蕭龍威等人厲喝道:“敢來我錦繡鋪撒野,你們找錯了地方!”
店裏的幾十個夥計也都紛紛抄家夥圍了過來,将蕭家人圍在了當中。
蕭龍威吓壞了,趕緊連連作揖說道:“誤會,這都是誤會。”
接着他又指向蕭六郎說道:“他是我兒子,這幾個是他的哥,他的哥哥剛才跟他打鬧玩兒呢,不是要來這兒搗亂的,沒事,都沒事了。”
他說沒事,但那幾個保镖和幾十個夥計卻沒有一個離開的,依舊冷冷的盯着他們,因爲蕭六郎沒發話呢,他才是今天秀錦鋪的掌櫃。
蕭六郎背着手瞧着蕭龍威等人:“你們現在立刻走,再動手别怪我不客氣。”
蕭龍威故意闆着臉對蕭六郎說道:“老六,你的幾個哥哥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對不住,先前我們不知道你是今天秀錦鋪的掌櫃。
剛才他們開玩笑也沒輕沒重的,我替他們向你陪個不是,咱們還是到後面花廳坐下來好好說,你要氣不過打他們踢他們屁股就是了,自家兄弟沒有什麽的,對不對?”
說着使勁的朝着蕭大郎等人瞪眼珠子,便朝着蕭六郎努嘴,示意他們趕緊過去道歉。
蕭大郎終于會意過來了,搞了半天他們一直以爲是窩囊廢的老六今天居然當上了秀錦鋪的掌櫃了。
而且他還有權利決定他們這一票生意是否交給龍威镖局,以及是否和龍威镖局簽訂長期合約?若是這樣,那他們這一次可就鬧大了,等于是他們自己親自把自己的生意給砸了。
蕭大郎和其他幾人趕緊上前陪着笑,給蕭六郎作揖說好話。
可蕭六郎壓根不理睬。
蕭龍威苦着臉對蕭六郎說道:“六郎,你也知道這單生意對我們龍威镖局有多麽重要,如果這單生意拿下來,你爹和你幾個哥哥,整個镖局的人就可以衣食無憂,能過上好日子了。
你是從龍威镖局長大的,對龍威镖局感情很深的,對吧?你不可能看着局垮下去吧。
這單生意你還是跟我們簽了吧,剛才做的不對,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們給你賠罪,你怎麽打罵都行,自家人都不用客氣的。”
蕭龍威畢竟走南闖北走镖,什麽場面都見過,什麽認慫的話也都說過,這種話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稀松平常。
隻是當着衆人的面給自己的兒子低三下四的陪禮,還真有些讓他難堪,不由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蕭六郎看着蕭龍威說道:“其實,在你們來之前我就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單子簽給你們?
你剛才的話說的沒錯,我從小在龍威镖局長大,跟着你和幾位哥哥走南闖北,走了無數的镖,我對龍威镖局非常的了解。
也正是因爲我的了解,我知道龍威镖局太多的毛病和太多的陋習,比如丢掉镖之後耍橫仗勢欺人拒不賠償等等。
這樣的事不是隻有一兩起,我見的太多了,龍威镖局表面風光,其實暗地裏可沒少做仗勢欺人的事,因此,作爲掌櫃,我并不願意跟龍威镖局長期合作。
當然,大定府其他的镖局不一定就比龍威镖局更好,這也是我猶豫的原因。
同時,我也考慮到你們是我的父親和哥哥,這份人情我要不要給?
如果各家镖局都差不多的情況下,我爲什麽不照顧一下自己的親人呢?所以我一直在猶豫。
可是剛才你們打我罵我,侮辱我,已經把我們的親情徹底斷送,我才下定了決心,沒有必要再顧念親情。
至于這單生意不交給你們又交給誰?那不是我定的,但至少我不願意交給你們,現在言盡于此,你們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