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撒葛也直搖頭,雖然看着李煜這些宋軍穿着稀奇古怪的裝備,但他也并不看好。
因爲他曾經多次被迫在寒冬裏用兵,兵士們即便穿的再好,把腳手裹得再嚴實,依舊無法避免被凍傷。
而現在又是整個遼朝最寒冷的季節,滾開的水潑到天空都能瞬間變成冰霧。
這麽極度嚴寒的氣候下,防護再嚴實的兵士也不可能在寒冬中不被凍傷凍死。
當然,他們四個使臣的車是經過特制的,不僅用厚厚的絲棉包裹起來,裏面還有溫暖的爐火,他又不用下來在雪地裏行走,他是不用擔心的。
而那些士兵就不一樣了,他們肯定會倒黴的。
李煜根本不想跟他們解釋,下令出發,大軍浩浩蕩蕩離開幽州城,朝着中京大定府前進。
寒風凜冽。
李煜一點都不擔心,因爲這些服裝已經經過了嚴寒地測試,完全能勝任。
騎兵們騎着馬行走一段路就要下馬再步行一段路。
因爲人騎在馬上,兩條腿長期不活動,挂在馬腹兩側,在寒風中吹拂,容易失去體溫,發生凍傷。
因此,騎兵騎行一段路就必須下來行走一段,以保持雙腳的血液流通,避免凍傷。
當晚,大軍紮營。
蕭素素迫不及待的便到兵營各處去查看兵士的受傷情況。這一路上她都躲在厚厚的烤着火爐的車裏都凍得不行。
那種寒風根本不是暖爐能夠驅走寒冷的。
就算烤火,身體前面是暖和的,背後卻是刺骨的。
她覺得,連她這麽好的仿佛和取暖條件都承受不住,那些騎馬步行在雪地裏行走了一整天的宋軍兵士,此刻絕對有不少人已經嚴重凍傷,甚至已經有凍死了。
可是一路上她都留心了,路邊并沒有發現倒地的宋軍屍體,她甚至沒有看見步履蹒跚,行走不便的兵士。
到了營地,看到的依舊是一個個精神飽滿,氣宇軒昂。
她以爲絕對是裝出來的,躲在帳篷裏絕對有嚴重凍傷甚至凍死的兵士。
她沒有通知别人,自己帶着幾個随從就到兵士營房東轉西轉,想查看來個突然襲擊,抓住那些已經嚴重凍傷的兵士,好去嘲笑李煜。
可是她連着轉了好半天,可是看見的宋軍兵士不管是說笑的,還是盤膝練功,或者鑽到睡袋裏呼呼大睡的,都是跟白天一樣正常,沒有一個看上去好像被凍傷的樣子。
這讓蕭素素很是不解,還想接着查,可是太冷了,凍得她直打哆嗦,尤其是雙腳,都麻木了。畢竟她沒有配備李煜的新式防雪靴,趕緊回到帳篷。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她都堅持不住,可是這些兵士在雪地裏整整行軍了一天,時而騎馬時而步行,可是看到的這兵士卻沒有一個凍傷的,真是奇了怪了,這不可能。
回來告訴丈夫耶律撒葛之後,他也很驚駭。
因爲作爲樞密使,他沒少領軍出征作戰,其中也有迫不得已在冰天雪地中長途行軍的,但那是最痛苦的時刻。
在冰天雪地中被凍死的兵士遠遠超過戰場上被殺死的兵士,每次冰雪中強行出征回來路上都會丢下無數被凍死的兵士屍體。
而剩下的兵士也很多被嚴重凍傷,哪怕隻走一天,也不可能一個兵士都沒有被凍傷的。
可現在這種情況偏偏就出現了,而且還是他認爲最不能耐受嚴寒相對溫暖的南方宋軍,這根本不可能,即便是來自苦寒北疆遼軍都沒有這樣的耐受力。
梁王沒有去,他跟耶律景文兩人躲在帳篷裏,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蕭素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長公主找到了凍傷的宋軍兵士之後去嘲笑李煜,那可就正兒八經把天師給得罪死了。
他已經派出兵士守在李煜中軍大帳附近,隻要蕭素素嘲笑李煜,他就趕緊去把這姨媽拉開勸架。
天師不可辱,天師發怒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等了好半天也沒有兵士來傳話說蕭素素去找李煜去了,納悶之下便帶着耶律景文來到蕭素素帳篷,這才得知蕭素素他們早就回來了,壓根沒去找李煜。
梁王把耶律撒葛叫出來一問,才知道轉了半天的帳篷,居然沒發現一個被凍傷的宋軍兵士。
這下連梁王都感到驚駭了,他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回想一路之上的确沒見到兵士有受凍的情況。
難道是那稀奇古怪的服裝和鞋子起了作用嗎?
他對天師的手段更加充滿敬畏了。
蕭素素在帳篷中對丈夫冷笑:“這才第一天,算他運氣好,接下來我看他怎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