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實在不想跟這人廢話。
見到中年婦人和小丫鬟都被打倒在地,起不來,四周的人又隻顧觀望,沒一個人上來幫忙,索性一伸手抓住了躺在地上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态的少女衣領,直接将她單手拖了出來。
衆人都驚呆了,這馬車加上兩匹馬重量估計得有千斤,卻被他單手提着,另一手還要救人,這力量該有多大。
眼見把人已經拖出來了,李煜這才放下那馬車,陰沉着臉走向耶律策。
耶律策身邊的三個仆從重傷一個,另外兩個被踢飛出去,起不來了,身邊已經沒有可用之人。
他吓得連連後退:“你要幹嘛?”
李煜一直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緩緩說道:“見死不救,很好,本來我想告訴你,你頭部的傷很重,不是僅僅表皮出血這麽簡單,可能危及生命,我可以救你的命。
但你如此嚣張跋扈,視人命如草芥,你這樣的人死了活該。——告訴你爹,你活不到明天天亮。”
李煜已經看出來了,這胖少爺額頭上的傷其實不僅僅是表皮的擦傷,已經造成了顱腦損傷,正在開始顱内出血。
李煜的觀測力連診脈都不需要,入眼就知道對方什麽病,所以清楚的看到這耶律策已經受了很重的顱腦損傷。
這樣嚴重的顱腦損傷在大宋環境下,除非自己這位來自現代的人可以救治之外,沒有人能救他的命。
不過李煜是不會救這麽一個嚣張跋扈,視别人性命如草芥的纨绔子弟的。
耶律策有些膽寒,他不敢跟李煜叫闆,三個惡奴都躺下了,他也受了傷,腦袋昏沉沉的,隻能惡狠狠的盯着李煜,眼中滿是畏懼和不甘。
李煜沒再理他,對一個死人沒必要去在意。
他走回那少女處,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少女嘴角還在不停的冒出鮮血,眼神渙散。
李煜二話不說,直接取出銀針飛快的刺入她身上幾處穴道,替她止血,同時護住心脈,讓她不至于被胸腔湧出來的鮮血窒息。
她對中年婦人和丫鬟說道:“這位姑娘需要急救,路邊不方便實施,附近有醫館嗎?我需要一間相對隐蔽的房間,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可以救她。”
“前面不遠就是洪神醫的醫館,我們老爺和家人生病都是請的洪老明神醫醫治,擡到那去吧。已經很感謝您了,公子。”
李煜從對方眼中明顯的看到了對自己醫術的不信任,不想讓自己醫治。他完全理解,換成自己也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能治療這麽重的病。
所以他沒再說什麽話,抓住馬車的車轅,便将兩條車轅整個劈斷了。
兩匹受傷的馬掙脫了出來。
李煜飛快地解開馬身上的繩索做了一副擔架。
因爲少女很可能傷到内髒,有骨折,必須要平躺轉移,背或者抱都有可能使内髒的斷骨挫傷内髒,造成二次傷害。
衆人見這年輕書生二話不說,單手便劈斷成人胳膊粗的兩根車轅,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那小王爺耶律策更是連着又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他的兩匹馬已經脫離了繩索束縛重新站了起來。
這讓他把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兩匹馬上,趕過去查看馬的腿受傷的情況。
李煜把簡易擔架放在少女身邊,叫丫鬟婆子幫忙抓着少女的臀部、肩部和腿彎,保持水平狀态,小心翼翼的将她移送到了擔架上。
随後中年婦人跟丫鬟擡一頭,李煜擡另外一頭,前往洪氏醫館。
耶律策本想阻攔,可看見李煜如刀鋒般的眼神,頓時吓得一激靈,乖乖讓到一邊。
擡往醫館的路上,李煜簡單問了一下事情經過。
這才知道這位少女是豐州衙門學館督學的女兒蕭思思,中年婦人是她的母親,這丫鬟叫巧雲。
他們先前逛街買東西,這位耶律策少爺的馬經過他們身邊時,因爲速度太快發生側翻,小姐及時的将母親推開,而她則被那大車整個壓在了車下。
由于馬車側翻馬匹腿受傷,那少爺耶律策居然要等獸醫來處置他的馬之後,把馬平安解就出來才救人,幸虧李煜幫忙。
知州衙門學館的督學是個未入流的官吏,是豐州的老學究。
丫鬟已經托認識的人跑去家裏禀報去了。
由于他們家就在附近不遠,所以督學蕭維軒很快帶着幾個随從着急忙慌的跑到了醫館。
一眼便看見洪神醫正在給女兒診脈,蕭維軒眼見女兒還在急促的喘氣,性命暫時無憂,這才稍稍放心。
急忙問洪神醫:“我女兒傷勢怎麽樣?不要緊吧。”
洪神醫搖頭說道:“她受傷很重,一直有顱内出血不止,如果血液止不住估計會血流過多而死。”
蕭維軒頓時焦急萬分,說道:“洪神醫,一定要救我女兒,多少錢我都願意。”
洪神醫歎了口氣:“這樣重的傷我實在沒什麽把握,不是說我不願意救,而是能力所限。”
“那你大概有幾分把握?”
“最多兩分把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