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心虛,隻得滿臉堆笑,連聲賠罪,拉了根凳子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看着雙目緊閉的李煜。
轉身問随軍郎中說道:“天師的病情怎麽樣?”
兩個随軍郎中相互看了一眼,年老的一個說道:“天師嘔血傷身氣息紊亂,呼吸微弱,傷勢十分沉重,我等已經用了傷藥,但天師至今仍未蘇醒,脈象十分紊亂,情況不容樂觀。”
李煜躺在床上心裏好笑,吐的血是他隐藏在嘴裏的血袋,所謂氣息紊亂完全是他運用内息故意将脈象弄亂的。
這對他來說很輕松,兩個郎中診脈當然得出自己傷勢沉重的結論。
趙光義道:“有沒有辦法讓天師盡快好起來?我還指望天師再引天雷攻擊晉陽城,擴大缺口呢。”
全小倩冷聲說道:“天師傷勢如此沉重,哪裏還能引來天雷?王爺這是要我們天師的命嗎?”
趙光義表情很是尴尬,撓撓頭:“軍情緊急,本王也是不得已,當然以天師身體爲重,先行養好傷勢再作圖謀。”
就在這時,李煜緩緩睜開了眼睛。
趙光義大喜過望,說道:“天師你醒了,太好了,你還能再引一道天雷把城門劈開嗎?我們從城門殺進去,這應該費不了多少勁吧?”
李煜緩緩把頭側了過來,望向趙光義,慘然一笑:“你現在願意相信老朽能引來天雷了?”
開玩笑,事實就擺在面前,能讓趙光義不相信嗎?
趕緊賠了個笑臉:“小王之前沒有聽信天師,沒有做好萬全準備,以緻贻誤戰機,想起來懊惱不已。
所以請天師見諒,這次我一定做好充分準備,天師引天雷揭開城門,我們便可一起奪下晉陽城,小王一定禀報皇上對天師重重封賞。”
李煜緩緩搖頭:“我這一次引來四道天雷,元氣大傷,再也無以爲續了,要想再引天雷,至少要休息十天半個月的,不然法力不夠徒勞無功。”
趙光義一聽,不由大喜。
如果隻需要等十天半個月,那倒不妨等等。
畢竟現在看天師這樣也的确沒辦法再做法了,不能強人所難,等上十天半個月也正好趁着機會把老三趙光贊的兵馬全都召集回來,集中所有軍隊嚴陣以待。
一旦天師再次劈開城牆或者劈開城門,那時大軍殺入城中,必然晉陽城唾手可得。
當下他便有了主意,點頭說道:“好,天師,那你先行歇息,我這就再去前線看看,如果不行我們就收軍,等待天師病好再引天雷進攻。”
他這一次沒有做好進攻的準備,倉促上陣,使得遼軍能夠迅速組織兵力進行阻擊。
雖然已經攻入城中,但畢竟隻是少數,在遼軍頑強抗擊之下無法進一步擴大戰果,再這樣拼下去隻怕沒有奪城的希望,缺口也都差不多被屍體堵住了,比先前的進攻難度要加大的多。
他現在已經感到無以爲續了,與其勉強再進攻徒增傷亡,還不如休整十天半個月。
等趙光贊的兵馬回來,天師再次引來天雷,這一次有備而出發,選擇敵軍防守薄弱之處,一旦攻破城池,立刻千軍萬馬殺入,那時候一定能奪取晉陽。
他又安慰李煜幾句之後便告辭離開,返回攻城前線。
詢問了兩個兒子,得知戰況進行很艱難,随着燈籠火把照耀下缺口處屍體堆積如山,硬生生用屍體将缺口給堵住了。
這種情況下再想從缺口攻入已經很難了。
而攻入城裏面的那些宋軍喊殺聲已經漸漸小下去了,估計要麽被俘,要麽戰死了。
眼看功虧一篑,趙光義心中的懊悔更加濃郁。
之前如果自己哪怕聽信天師調集一半的兵力準備進攻,都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
在後悔之餘又心中充滿希望,反正天師說了十天半個月,等一等。
于是當即下令收兵。
眼看着宋軍如潮水般的退回了宋軍大營,隻留下了無數的屍體。
城牆上耶律斜轸和韓德讓長舒了一口氣,兩人都虛脫一般坐在了城牆上,他們血戰戰袍,兩人都負了傷,雖然不緻命,但流血過多也覺得頭暈目眩。
剛才他們可是身先士卒,在第一線領軍厮殺,這才硬生生堵住了宋軍進一步擴大戰果,雙方都殺紅眼了。
耶律斜轸休息片刻,才掙紮着起來,立刻組織工匠将缺損的城牆迅速修補,同時救治傷員。
戰死結果報來,韓德讓和耶律斜轸都目瞪口呆。
他們其實已經料想到了,打了這一天一夜血肉戰,死傷肯定慘重,但沒想到如此慘重,七萬軍隊折損過半,戰死高達四萬人,另外還有不少傷員。
現在他們手裏的軍隊隻剩下三萬兵士了,其中有二萬多是遼軍。
這支北漢軍隊都差點拼光了,他們戰鬥力相對要弱一些。
但是在督戰隊拿着刀子在後面督,這樣的情況下也隻能拼命往上,所以死傷慘重。
七萬兵馬拼的隻剩三萬,這場戰鬥激烈到何種程度可想而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