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劍一呆住了。“這,這怎麽可能?”
忠伯說道:“小賊身邊的妖仙銀鲨王非同小可,這兩人聯手,老奴不是對手。”他頓了頓,說道:“本來,老奴是想隻要去将那小賊給殺了。然後再去向老爺禀報實情,如此一來,侯爺見事兒已經辦成,也不會太過惱怒。但是現在,老奴的陰陽羅盤丢失,還有辛東的死,這些都必須要向老爺彙報。而且在今天的戰鬥中,老奴這邊也已經驚動了龍衛,這些都是不能隐瞞老爺的。”
蘭劍一沉吟下去。
他雖然心胸狹窄,但他并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件事驚動父親之後,父親在心裏肯定會覺得自己不堪大用。
蘭劍一向忠伯說道:“真的一定要向我父親禀報嗎?”
忠伯說道:“沒錯,六公子。”
蘭劍一說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忠伯說道:“六公子,你要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主動向侯爺坦白,比老爺知道後來質問,這效果是不同的。“
蘭劍一說道:“那好吧,咱們現在就去見我父親。”
忠伯點頭。
天才剛亮,蘭天機正準備去上早朝。
這時候,蘭劍一和忠伯求見。
便是在蘭天機的卧室裏,兩名丫鬟正在爲蘭天機正衣冠。
“父親!”蘭劍一進來後,恭敬無比的喊道。
忠伯也道:“老奴見過老爺。”
蘭天機揮揮手,讓丫鬟退下。他淡淡的看了眼蘭劍一和忠伯。說道:“你們兩人同時出現,想必是有事情。我隻有五分鍾的時間給你們,說吧。”
蘭劍一跪了下去,說道:“父親,兒子犯錯了,請父親責罰。”
蘭天機也不意外,說道:“說吧,什麽事情。”
蘭劍一便說道:“父親,之前兒子看走了眼,收了一個客卿。這客卿卻是狂妄無禮,最後被兒子趕了出去。那知道,他出去之後,還說我和您的壞話。兒子一怒之下,便請求忠伯派了天機營的殺手去殺這狂徒。那知道,這狂徒身邊還有妖仙銀鲨王。如今,天機營的一名兄弟慘死,而且忠伯的陰陽羅盤也被他們搶走了。這件事,還驚動了龍衛。”
蘭天機的臉色并無太大的變化,他看向忠伯,說道:“驚動了龍衛?”
忠伯誠惶誠恐的說道:“老奴死罪!”
“你怎麽跟龍衛解釋的?”蘭天機問。
忠伯說道:“老奴跟那公孫大人說隻是侯府的小事情,公孫大人便沒再追究了。”
蘭天機說道:“你馬上安排人去準備一份大禮送到公孫大人的府上。”他頓了頓,說道:“算了,我讓趙岚去處理。”
趙岚自然就是趙夫人。
忠伯跪了下去,說道:“老奴死罪,請老爺責罰。”
蘭天機看了一眼忠伯,他說道:“你以爲這隻是劍一的小事情,所以就想幫他解決了,對不對?”
忠伯不敢說話。
蘭天機冷哼一聲,他說道:“你的确是該死,這裏是什麽地方,是皇城。皇城之中,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都可能變成大事件,都可能變成彌天大禍。你怎可擅自做主!”
忠伯冷汗涔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蘭天機接着說道:“還有,劍一,既然他們是狂徒。那麽他們搶了忠伯的陰陽羅盤,爲什麽忠伯還有命回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到底是如何,你還要跟我捏造嗎?”
蘭劍一身子發顫,他每次都害怕跟父親待在一起。隻因父親擁有一雙洞察世事的眼睛,似乎在他面前,什麽都瞞不過他。
“忠伯,你說!”蘭天機說道。
忠伯不敢隐瞞,立刻一五一十全部說了。
蘭天機聽完之後,沉默片刻,他随後說道:“劍一,你太讓我失望了。現在我罰你思過堂面壁三年,三年之内,不得我允許,不許踏出思過堂一步。”
“是,父親!”蘭劍一覺得雙腿都要軟了。他沒想到父親的處罰如此的嚴厲,但他不敢有絲毫違逆。
這偌大的侯府之中,蘭天機要管理如此之多的人,而且他還能讓整個侯府有條不紊。這便是因爲蘭天機治家嚴明。
“忠伯,劍一。”蘭天機說道:“你們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如今侯府雖然聖眷正濃,但是當今聖上是什麽人,你們以爲你們可以在聖上的面前有小動作?我每日都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你們是誰給的膽子,敢如此膽大妄爲?”
“越是在高位,就越是要小心。一言一行,若是行差踏錯,隻要有心人做做文章,便是災難。這個道理,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懂?”蘭天機怒道。
蘭劍一與忠伯的頭隻差沒碰到地面了。兩人不敢多一句嘴。
“都給我下去。”蘭天機随後說道。
忠伯忍不住說道:“老爺,那這陳揚一事,到底還該如何處置?”
蘭天機沉吟一瞬,随後說道:“銀鲨王敢在皇城動手,已是死罪。忠伯,你去景天山莊請衛莊主将銀鲨王抓了。至于那陳揚,當場格殺便是。”
“是!”忠伯說道。
蘭天機并不知道陳揚是天命之王。他甚至連陳揚是誰都不清楚,對于蘭天機來說,那都是無關重要的事情。
如今,陳揚的天命之王命格,外人并不是那麽容易看出來了。這是因爲随着他修爲的增長而産生的變化。就像蘭庭玉,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天命之王。
蘭天機倒是知道蘭庭玉是天命之王。
不過,即便是天命之王又如何,蘭天機很清楚的知道那四個字意味着什麽。
天命之王意味着運氣,但不代表免死金牌。
曾經死在蘭天機和聖上手中的天命之王也不是沒有的。照樣殺了,泡都不冒一個。
景天山莊位于皇城之外的遠郊,那景田山莊占地萬畝,豪華堪比皇家園林。
每年的夏天,當今聖上都會去景田山莊小住幾日,當是避暑。那景天山莊的莊主衛無忌是何許人也呢?
衛無忌的來曆,很少有人說的清楚。隻知道衛無忌曾經是聖上的左膀,而蘭天機是右臂。
在聖上功成之後,衛無忌拒絕了功名利祿,便是在這皇城之外的景天山莊安居下來。當今朝野,還沒幾人敢對衛無忌不敬的。衛無忌雖然不在朝野之内,但卻名震朝野。
蘭天機和衛無忌在外人看來,并無關系。
但爲什麽蘭天機這次會讓衛無忌出手呢?這裏面的關系實在是微妙到了極點。
不過,若是有心人知道,便也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蘭天機是不想出手沾染上腥氣,而衛無忌來解決這件事,然後直接和聖上彙報,如此一來,便是好了許多。
那麽,蘭天機爲什麽能請動衛無忌出手呢?這卻是一件陳年舊事。衛無忌還欠着蘭天機的人情,所以,隻要蘭天機能夠讓衛無忌出手,衛無忌一定不會拒絕。不過,他也隻會爲蘭天機出手一次。
這是很珍貴的一次機會。蘭天機卻毫不猶豫的将這次機會用了,這也說明他還是很看重這件事情的。
忠伯随後便親自去了景天山莊。
那衛無忌聽聞之後,便對忠伯說道:“好,我知道了。”
忠伯便也就知道,事情再無變化,這事也算是解決了。衛無忌出手,銀鲨王和陳揚再無僥幸。
忠伯知道老爺辦事,向來是滴水不漏,不出絲毫纰漏的。既然老爺請了衛無忌,那麽事情就算是已經定調了。
忠伯很坦然的離開了景天山莊。
而此時的陳揚和喬凝雖然知道事情很嚴重,卻不知道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兩人先去了一趟裕豐園,在裕豐園裏,陳揚将信交出。
接着,陳揚和喬凝去天池閣。
在天池閣裏,蘇嫣然再次接見了陳揚和喬凝。
時間是上午十點。
書房裏面,蘇嫣然說道:“你們的來意,不說我也知道。”
陳揚微微苦笑,說道:“天池閣的情報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蘇嫣然沉聲說道:“但是很抱歉,陳揚,喬凝,我們天池閣這次不會出手。”
“爲什麽?”陳揚問。
喬凝的臉色複雜至極,她并不開口。
蘇嫣然說道:“本來,按照上面的意思,我應該不見你們的。但是陳揚,我們的私人感情不允許我不見你。”
陳揚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沉下了臉色,說道:“你可以告訴我,,事情到底嚴重到了什麽地步嗎?”
“忠伯去了一趟景天山莊!”蘇嫣然說道。
“什麽意思?”陳揚不懂。
喬凝卻是微微失色。
陳揚将喬凝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他問喬凝:“景天山莊有何不妥嗎?”
蘇嫣然說道:“景天山莊的莊主叫做衛無忌。衛無忌是當今聖上的心腹,這些都不說,最主要的是,衛無忌的修爲可能已經到達了十重天。他若出手,你們一點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十重天?”陳揚不由失色。
他雖然在天洲見了許多高手,但還真是一個十重天的高手都沒見到過。不對,應該說,那雲天宗的掌教至尊雲化影是十重天的高手。
十重天,那是什麽境界?那代表了什麽,這一點陳揚心裏是很清楚的。
蘇嫣然說道:“當然,這隻是傳說。但他即便不到十重天,也是九重天的巅峰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