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嘗母愛

蔣晴天在兩個小丫頭的攙扶下重新躺回了床上,此刻的她隻覺得精疲力竭,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元神渙散,不僅身子軟軟的眼皮也極其沉重,迷迷糊糊的就要睡去。眼睛剛閉起來卻聽到屋外走廊上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漸行漸近,仿佛一大隊人馬正朝自己房間走來。蔣晴天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可這裏畢竟不真是自己的家,也不好說些什麽,遂也沒有睜開眼睛。

翠竹見她這個樣子心領神會的轉身輕聲走出房門。

一會兒門口便傳來翠竹如鈴般悅耳的聲音:“翠竹見過各位姨娘。”

一個如銀鈴般悅耳卻又透着股冰冷的聲音傳來:“聽說三小姐醒了,我們特地過來看看。”

翠竹輕聲回絕道:“回白姨娘,三小姐剛剛蘇醒,身體還極度虛弱,這個時候隻能好好休息,怕是不能和姨娘們聊天了。”

又一個極其妩媚的聲音響起:“我們也是大老遠的跑一趟,好心好意來的,總不能吃了閉門羹吧!”

翠竹依舊擋在門口:“我家小姐實在不方便見客,還請沈姨娘及各位姨娘見諒。”

另一個尖細而又高傲的聲音響起:“你一個小丫頭,有什麽資格攔住我們?快讓開!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翠竹對此毫不畏懼,依舊擋在門口,分毫不讓。她是夫人親自挑選過來照顧小姐的,叢小姐五歲至今,一直盡心盡力,深得小姐和夫人的喜愛。更何況對方隻是幾個姨娘而已,也就隻能在漿掃的丫頭面前逞逞威風,在主母面前,怕是連大氣都不敢多出!

翠竹并未怯懦,語氣毫無波瀾的說道:“各位姨娘請回吧!”特地加重了“姨娘”兩個字,意在提醒她們注意自己的身份。

翠竹這樣的行爲,在别人看來根本就是不把衆位姨娘們放在眼中,這可把方才趾高氣揚說話的那位姨娘氣的不輕,更是聲音高八度的叫嚣道:“你個臭丫頭!還不讓開!”

夏雪兒雖閉着眼睛,可門外的一言一語都被她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聽出了門外那幫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特别是那個聲音尖細的女人。雖然知道翠竹有辦法抵擋住這些不速之客,可她也實在不想讓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丫頭平白受委屈,于是對着門外說道:“讓她們進來吧。”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讓門外的人聽清楚。

話音剛落,緊閉的房門便被人猛地推開,五六個女人蜂擁而至,擠進了本不算小的房間。看着這一群形形色色,面容虛假的女人,蔣晴天一時間有些眼花缭亂、不知所措。

突然人群中湧出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下子撲到她的床前牽起她纖細蒼白的手,泣涕漣漣的哭訴道:“三小姐啊,你可算醒了,這些天可把我們都擔心壞了!還好你沒事,想必是觀世音菩薩聽到了我日日夜夜的祈禱而顯靈了!”

女人的聲音極其妩媚,想必就是方才翠竹口中的那位沈姨娘了。猜到了女子的身份,蔣晴天也并未說話,而是不動聲色的抽出手,虛弱的咳了兩聲,想借此告訴她們她真的沒有心思和她們假情假意的寒暄,現如今的她虛弱得隻想休息。可是奈何人人都裝作沒聽見,并不想放棄這個可以讨好當家主母的機會,并未離去,蔣晴天隻好硬着頭皮笑了笑。

這時人群中的另一個女人開口道:“三小姐福澤深厚,打出生起就得老爺夫人的疼愛,自然得上天庇佑,醒來那是遲早的事情,這和沈姨娘你又有什麽幹系呢?别人可不知道沈姨娘這日夜祈禱是盼望三小姐醒呢還是懷着什麽不可告人的龌蹉思想呢?”

沈姨娘一聽這話,眼淚還挂在嬌滴滴的臉上,眼神卻是充滿憤怒,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瞪着說話者問道:“白姨娘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進府二十年來一直安分守己能有什麽龌蹉思想?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蔣晴天聽這兩位姨娘話中帶刺,句句嘲諷,本來是有些心煩,但是她們的對話内容卻讓她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二十一世紀的她是因車禍而死那麽這具身體的主人呢,她又是怎麽死的?會不會和眼前這個沈姨娘有着一絲半縷的關系呢?想到這兒她不禁側目看向說話者,細細打量開來。

白姨娘穿一件杏色琉仙裙,頭上隻有三四個發飾,算是這一群女人之中打扮的最素淨的一個,卻也是最好看的一個,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嘴,皮膚細膩柔滑,看樣子應該還不到三十,隻是她能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感覺,站在這一群塗脂抹粉的女人中确實有些突兀。那沈姨娘也算得上是美女,隻是姿色在這群姨娘中卻略顯平庸,而且經曆過歲月的洗禮,眼角已經刻上了三兩絲細紋,不過脂粉撲的厚,離遠了倒也看不出來,隻是濃妝豔抹的她加上這一身玫紅色的衣裙總給人一種煙花女子的感覺,着實不怎麽舒服。

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她們是在一個病人的房間裏,吵吵聲越來越大,而其餘人也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态,除了偶爾插上兩句嘴之外并不打算勸和。

蔣晴天看着發生在自己屋裏的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越演越烈,頭痛不已,本想從她們口中知道些什麽,但是無奈這倆女人吵嘴都不帶半句事實的,除了聽出她們不睦已久之外别無所獲。

正當兩人吵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人群後邊突然傳來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大老遠就聽見各位姨娘在屋裏吵吵嚷嚷,也不嫌打擾了三小姐休息!”

話音剛落,室内即刻安靜下來,衆人急忙讓出了一條路,蔣晴天可以看出來者的不簡單。歪頭看去,隻見一個嬷嬷牽着一位貴婦人走來,方才說話的正是那老嬷嬷。嬷嬷眼神淩厲的掃了衆人一眼,除了冷傲的白姨娘外其餘的人都趕忙低下了頭。看到來人,沈姨娘也趕忙壓下眼中的怒火,轉身站在一旁,晶瑩的淚珠還在眼眶裏打着轉,一副極委屈的樣子。蔣晴天老早就注意到了嬷嬷牽着的那名貴婦人,那貴婦眼中盡是欣喜,三兩步走至蔣晴天床沿邊坐下,伸出雪白細膩的手摸了摸她瘦小的臉頰,心疼的說道:“雪兒可算是醒了。”

蔣晴天從那貴婦人的眼神動作中可以看出她是出于真心在關心自己,猜想這便是夏雪兒的母親,自己占着夏雪兒的身體理應叫她一句“娘親”,可她畢竟說不出口。

貴婦人眼中閃爍着晶瑩的淚光,摸了摸夏雪兒消瘦蒼白的面龐,笑着安慰道:“娘已經聽香蘭說了你的情況,你放心,娘就算尋遍天下也定要找到能夠醫治好你的大夫!”

蔣晴天在心裏嘀咕:我這是穿越,不是失憶,怎麽可能是大夫能夠醫治好的!不過看着這滿是關懷和愛意的眼神也于心不忍告訴她真正的夏雪兒已經死了,自己是陰差陽錯借屍還魂的這個事實。還是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略有些尴尬的點頭答應着:“嗯。”

貴婦人看女兒依舊提不起興緻,以爲她還在爲失去記憶而傷感,又出聲安慰道:“即使醫不好也沒關系,人呢就在重新認識一遍,事兒呢就在講一遍給你聽,我的雪兒如此聰明,這肯定不是什麽難事。”

蔣晴天看着坐在床畔強顔歡笑的夏夫人,一股暖流沖上心田。作爲娘親,她一定比女兒還要傷心,可是她卻在極力的掩飾住這份難過隻爲了不想讓女兒失去信心。

夏夫人身邊的老嬷嬷自然知道自家主人心裏的苦楚,又看夏雪兒無精打采、一臉倦意,便貼心的開口對貴婦人說道:“夫人,三小姐剛醒,身體還很虛弱,不如讓小姐一個人清清靜靜的好好休息。”

貴婦人聽後點了點頭,對蔣晴天說道:“也好,你先乖乖的休息,等晚上你父親回府後我們再來看你。”說罷轉頭對屋裏的其他人說道:“勞你們想着來看雪兒,看也看過了就早些回房吧,讓她清靜清靜!”

夏夫人雖然說得客氣,可是語氣中的不悅卻顯而易見,聽出了主母的不高興,屋裏的姨娘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齊刷刷的點頭回到:“是,夫人。”接着便陸續退出了聽雨軒。

待她們都走後,夫人又把香蘭、翠竹、秋菊和冬梅四人叫到跟前來批評道:“你們四個是一直服侍雪兒的,她的身體狀況和喜好脾性可以說沒人比你們更清楚的了。如今她的身體這麽虛弱,我想不用我教,你們都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夏夫人的聲音不大,可是語氣中透露出的威嚴卻絲毫不亞于方才對姨娘們說的話,除此之外更有失望。

四人一聽急忙跪下請罪:“奴婢知錯了,還請夫人恕罪!”

夏夫人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四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除了香蘭外,你們三個都是夏府的家生子,是我最信任的人,因此才把你們安排過來伺候雪兒。可如今連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們自己說,我要你們還有何用?”

一聽這話,四人跪在地上的身子更是瑟瑟發抖,畢竟她們都還隻是十多歲的孩子,比夏雪兒也大不了幾歲。

蔣晴天看到這個場面自然十分不忍,她打小身子裏就有一股子倔勁,不願他人替自己受過,今天要不是因爲自己,四個丫頭也不用挨訓。于是趕忙開口勸說道:“娘,這不關她們的事,原是姨娘們見我醒來太過高興了才會鬧出這樣不愉快的事情來,還請娘不要在生氣了。”

夏夫人轉過頭一臉寵溺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兒,都已經虛弱成那個樣子了,還要極力護着這四個丫頭,由此可見她們主仆的關系的确很好,她本也沒想着要嚴懲這幾個丫頭的。畢竟主仆分明,即使隻是身份低微的姨娘,可終究也是夏府的主人之一。錦上添花算什麽,雪中送炭才最能讓人記住恩情。既然女兒開口了,那何不順着她的心意,也好讓這四個丫頭知恩圖報,日後伺候起來更加盡心盡力。想到這,夏夫人微微一笑搖搖頭說道:“你呀,就知道護着她們四個才一味地放縱成如今這樣子,就連娘都管教不得了。”

蔣晴天知道夏夫人這是不打算追究了,于是虛弱的笑着撒嬌道:“就知道娘最疼雪兒了。”

夏夫人心疼的撫摸着女兒憔悴的面龐,說道:“好了,不多說了,你乖乖休息吧。”說罷又替蔣晴天掖了掖被子才起身走出房門,蔣晴天被這個溫馨的小舉動感動得差點落淚。在她的記憶中,自己那二十一世紀的老媽從來沒有如此關心疼愛過她。

蔣晴天的媽媽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整天除了知道忙工作之外還是忙工作,根本沒有時間來管這個家更沒有精力去關心她這個女兒。對于蔣媽媽來說,她就是一個無所謂的存在,有時候她甚至幾個月也見不了媽媽一次。

天下的母親哪有不愛孩子的,可是蔣晴天偏偏就是那個存在幾率極小的特殊,不過這也并不是無緣無故。

在蔣晴天很小的時候父母便離了婚,父親帶着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女人出了國,抛下年幼的她和母親相依爲命,可是母親卻因爲怨恨父親連帶着也冷落了她,年幼的她便被丢到了姥爺姥姥家,由兩個老人一手帶大。她的媽媽從來沒有出席過她的家長會,從來沒有接過她下學,更沒叫過她一聲“寶貝”,沒說過一句“我愛你”或者“我想你”,當然,她也沒對媽媽袒露過自己的心聲。每次給媽媽打電話,對話都不會超過五句,漸漸地媽媽的電話号碼變成了手機中隻具象征性的存在,單單是證明了她不是一個沒有母親的野孩子罷了;每次她到媽媽的公司,媽媽隻會遞給她現金或者銀行卡然後借口有事便匆匆走掉,慢慢地她也就不愛踏足那座璀璨奪目的大廈。仍記得最後一次到媽媽的公司是拿着劍橋大學寄來的offer,興奮的走進去,失落的跑出來,結果在路口撞上了失控的貨車,或許就連她死了,她的媽媽也是不知道的吧。對蔣晴天而言,“媽媽”就隻是一個名詞而已,遙遠而又陌生的存在于她的世界裏,可有亦可無。

這一刻,她有些貪戀起這份溫暖,也開始羨慕夏雪兒有這麽一個疼愛自己的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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