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宴請那自然都是有名目的,此次老夫人乃是借着西郊蘭園裏的果子熟了,特地發了帖子,邀請城中權貴家的女眷們前去品嘗玩耍。
西郊蘭園并非安國侯府的資産,乃是江南趙家購置的,因擔心女兒遠嫁都城難免思鄉,便在城外尋得這一處水源豐富之地,擲千金購置了一塊将近千畝的地皮,模仿江南水鄉之景,曆時四年方才建成,連名字也是取自夏夫人的閨名。
蘭園之中亭台水榭、九曲回廊、青瓦白牆、奇花珍木……應有盡有。布局自由,建築樸素,廳堂、小亭随宜安排,結構不拘定式,在這浮華之都以清新灑脫、淡雅相尚見稱。
此次老夫人将宴會地點定在這裏,顯然是下了功夫的,但凡說是要來這蘭園之中,隻要是送了帖子的,沒有一個會找借口說不來的,地位不如安國侯府的那就自然不用說了,即便是地位更高些的哪怕不想在六月末觸了七月的黴頭,也不會說是佛了安國侯府與趙家兩方勢力的面子。
蘭園雖是在城外,但也養着丫鬟嬷嬷,管家也是常年在的,夏夫人一年之中總會不定時的有幾個月是住在那邊的,因此倒也不缺少人氣。即便是臨時決定宴請賓客也不會手忙腳亂,或有款待不周到之處。
此次宴會所需要的食材茶點,日前就已經盡數運了過去,掌勺之人用的是夏雪兒小廚房裏皇帝禦賜的,可謂是花了心思的。府中的姨娘小姐一幹人等一早便也乘車過去了。夏雪兒因爲早飯後要服用湯藥的緣故,所以便帶着丫鬟晚一些過去。
馬車還未出城門便先堵了起來,而此時離開宴的時間還有兩個多時辰。原以爲人們都會踩點兒去,沒成想竟都這麽早!
這一大早,出城的馬車全都是有名有望的世家大族,走的也都是官道,守城的護衛一方面一個不敢得罪,一方面又得遵守規矩檢查令牌,隻得揣着小心謹慎的辦差。這一輛輛的裝飾華麗的馬車停停走走,一時間倒也堵了長長的一條隊伍。而夏雪兒的馬車就排在這隊伍的最後邊。
“小姐,排在咱前頭的好像是平陽侯府的馬車。”
夏雪兒正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忽聞冬梅撩開了車簾子進來說了這樣一句話。方才過來時見城牆腳蹲着一個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甚是可憐,便讓冬梅送去了幾個銅闆,她動作倒也麻利!
夏雪兒睜開了眼睛,透過冬梅特意撩起來的一角空隙看了出去,果真是平陽侯府的,就是不知道是渝盈汐的馬車還是侯爺夫人的,亦或是其他哪位小姐的。
“要不奴婢上前去看看?”冬梅看出了她的疑惑,出聲提議道。
“不用”,夏雪兒搖了搖頭,輕聲吩咐道:“放下來吧。”
與此同時,前頭馬車上倒是有一人下來了,隻帶着個嬷嬷便朝夏雪兒的馬車行來。
“可是夏姐姐的車子?”
夏雪兒剛重新閉上眼睛便聽聞外頭傳來了渝盈汐詢問車夫的聲音,冬梅也是眼明手快,還未等自家小姐睜開眼睛吩咐便撩開簾子鑽身出去了。兩人說話之餘,香蘭則是拉開了車窗簾子,夏雪兒便沖着那小小的窗口喚了渝盈汐一聲,方才見她提着裙角歡歡喜喜的過來。
“嬷嬷說這是夏姐姐的馬車,我還不相信呢!原以爲姐姐是早就去了蘭園的,沒成想在這遇到了!”
“别在街面上站着了,進來說話吧。”馬車也停不長久,眼瞧着可以走了,若耽擱了,總歸是會給他人造成不便的。而且這成隊的馬車等着出城便已經是招來了不少人駐足觀看,渝盈汐又是未出閣的姑娘,長得也是美貌,這樣子抛頭露面終歸是不好的。
渝盈汐倒也高興的應了下來,隻是她身旁的嬷嬷勸了一句,她便有些不愉快的轉頭吩咐道:“嬷嬷你且回去吧,讓母親别擔心,我随夏姐姐一道也就去了!”緊接着便踩了馬凳上車,也不要人扶着,那嬷嬷見她既上了車也就不好再說些什麽,便也是告了禮轉身回了,香蘭這才放下了車窗簾子,隻怕此刻平陽侯夫人已是怨上夏雪兒了。
因爲赴宴的人本就多,而每一家又來了不止一輛馬車,就比如隻平陽侯府便來了四輛車,所以隻能是等主人下了車,車夫便将車子駕回城中至晚了方才來接人回去。夏雪兒算是這的主人,她原是不用在前門下車擠這個熱鬧的,車夫可以走小路直接駕車去角門處,那兒沒人,不僅清淨,還可以跳過與一群并不熟悉的人假惺惺的寒暄而直接進入園子中。可不知是哪家的馬車不守規矩,堂而皇之的停在了路中間,擋住了夏雪兒的去路,丫鬟下去查看後說是車上沒人,她們這才隻能走了大路。
在園子門口停了下來。剛下馬車便招來了不少注意力,不隻是因爲她的傾城之色,更因爲她夏家嫡女與趙家外孫的身份,當然,還有與六皇子的绯聞吊着衆人胃口。
夏雪兒臉上挂着得體的笑,沖衆人微微颔首,這才牽了渝盈汐的手匆匆進了蘭園,一路上總覺得有道惡狠狠的目光盯着自己,掃了一眼,除了一張張笑得和她一樣虛僞的臉之外并沒有其他發現。
她走後,渝盈汐也成了衆人議論的對象,平陽侯府一下子便被推上了輿論高峰,更多的是羨慕與嫉妒,都希望能與夏家三小姐同乘一輛馬車的和她手中牽着的是自家的閨女!
園中人已經不少了,夏雪兒這一路上也都遇着不少,叫的上名的叫不上名的都有,可見老夫人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隻是,越發如此,夏雪兒便越發不明白,老夫人此舉到底是爲了什麽,顯然不可能隻是因爲建安侯世子加官掌權一事,且不說世子才氣如何,光是建安侯這些年的所作所爲就奠定了侯府難成大氣候。
他日新皇登基,無論是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亦或是八皇子,世襲罔替的侯爵本就是他立威的工具。更何況是像建安侯這樣一個吃着世襲罔替的俸祿的可有可無的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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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