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夏末初秋時節,風兒都轉了向,暑氣慢慢的散了,早晚也都有了些涼意。天下草木漸漸枯黃,唯獨幽冥谷中百花依舊,生動的诠釋了什麽叫做“四季如春”。
夏雪兒六月中旬便來了此處,轉眼也已經半月有餘,她此行乃是護送榮叔回谷休養。數月的牢獄之苦,他老人家的肉體和精神都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折磨,剛出了天牢,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松懈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便虛弱無比,看起來到有幾分将死之人的樣子了。容不得片刻耽擱,她便帶着香蘭連夜快馬加鞭的将人送回了谷中,好在三師叔雖要繼續雲遊天下,但還未啓程,有了他的妙手回春,在加上谷中弟子無微不至的照顧與靜養,人算是救回了一命,也日益見好了。
怎麽救出的榮叔,沐軒龍依舊是一個字不對她提起,她也沒有貓的好奇心。不管是用了什麽辦法,好在最終還是将人救了出來,算的是完成了對她的承諾,而她也該送一份禮給他,碰巧上次見他忙得焦頭爛額的事情,她是知道答案的。
谷中有一條東西走向的溪流,沿着溪流向上遊尋去,攀上幾層嶙峋的怪石,不多時便可見一汪潭水,潭深五尺有餘,水清如鏡,但因此潭掩映在青山翠木之中,常年見不得陽光,寒意濃烈,所以基本沒有魚兒生活于其中,更添了幾分死寂。夏雪兒也是偶然尋得的這一片不爲人知的天地,倒覺得清幽無比,别有一番滋味,也就時常無事之時會到此處坐上一坐,遠離紛争的日子總是格外的輕松與舒适。
于深潭旁找了塊扁平的石頭,彎腰在近乎貼近水面的方向扔了出去,“撲通~撲通~撲通~”,連續打出了三個漂亮的水漂,漣漪由點而出,一層層擴散開來,直至消失不見,最終回歸平靜。夏雪兒拍了拍手上沾了的泥土,看着自己近乎完美的“成績”,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會心的笑。
“沙沙沙”
忽聞一陣奇怪的聲響,這響動若是在其他地方,可謂是細微得幾乎引不起任何注意,可在這寂靜無聲的空間中就顯得格外的刺耳,夏雪兒警覺的轉過了頭,四處查看,卻不見有任何異動,聲音也随之不見,卻總覺得有雙眼睛在自己身後看着她的一舉一動,格外瘆的慌!
又聽聞一陣沙沙的響動,比之之前更加厲害,卻又有些不同,這一次更像是身體蹭着樹葉而過所發出的聲響。因爲神經正處于高度警覺狀态,她随手撿了個石頭,朝那響動扔了過去,卻是聽見了“啊”的一聲叫,聲音耳熟的很,似乎是出自香蘭之嗓。神經這才放松了下來,忙過去查看。
若隻是普通的石子便也就罷了,隻是這石頭上有自己三成的功力,扔出去已是能和飛镖相媲美,更何況還是在香蘭不經意的情況下,她雖身手敏捷的轉身躲過了,可那石頭仍舊是緊貼着臉頰而過的,免不了還是蹭掉了一層皮肉,險些露出顴骨來。
望着那不斷往外滲出血珠的臉頰,夏雪兒哪裏還有心思去管背後那雙盯着自己的眼睛,直接拉了香蘭的手,使出輕功往回去了。
滿是瓶瓶罐罐的藥閣之中,香蘭輕車熟路的找來了止血的藥粉,對着銅鏡自己上了藥,這才開口說道:“夫人傳了信來,說是三日後老夫人要辦宴席,請您務必回去。”
眼見着已經六月底,下月十五便是中元節,正因爲中元節又稱鬼節,是人間幽魂到地府投胎的日子,也是地府鬼魂回家探親的日子,因此人們認爲七月是一年之中陰氣最勝的一個月,凡事都需多上三分小心謹慎,更别提是辦宴席這樣子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大事!老夫人能決定的如此急匆匆,就趕着六月的尾巴,想必是奔着什麽目的去的。
第二日,夏雪兒剛吃了早飯便鑽進書房之中仔細研讀起師尊新給她的心法口訣,忽然聽聞“咚咚咚~”有人敲門的聲響,微微皺了皺眉頭,頭也不擡隻喚了一聲“進來。”接着門便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年出現在門口,恭恭敬敬的朝她行了一禮,随即說道:“師姐,方才來了個道士,說想要見你一面,還說你見了此物之後自會相見。”
夏雪兒聽聞此話疑惑的擡眼看去,就見小師弟手中捧了個有小指般大小的狹長的玉石,卻是更加一頭霧水。
“他當真這麽說的?”夏雪兒一臉狐疑的問那前來通傳的弟子,她并未見過此玉,也不認識哪位道士,怎麽會說她見了之後就明白了呢?
“确實如此。”
聽見如此一說,她便以爲自己錯過了什麽細節,畢竟那玉石很是小巧,離得遠了,看不真切也實屬正常。于是起身過去,拿起了那玉石準備好好打量一番,可在剛到了手心之時便傳來一陣灼痛感,條件反射下忙将手中之物丢了出去。
那弟子也是被眼前這一幕吓住了,沒明白過來師姐怎麽剛接過去就将那信物給丢了呢,一時間有些蒙圈,隻愣愣的看着她。夏雪兒卻是有些驚魂未定,方才那種感覺她太熟悉了,就連胸口的傷疤都有些隐隐作痛了呢!
回味過來之後,才發覺自己手心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幹咳了兩聲,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人在哪?”
“哦!”聽聞此話,那弟子也是回過了神來,這才說道:“就在大殿外的廣場上,弟子請了他去候客廳,他也不去,說是道法……”
他話還沒說完,夏雪兒便風一般的從他身邊蹿了過去,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隻留他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心中不禁感歎這常年不在谷中的師姐行事風風火火的,前後兩重态度,也當真是一位神奇的女子啊!
夏雪兒本是火急火燎的想要見見這位神秘的道士,卻是在到了大殿旁便不再敢上前去了。
遠遠地便看見一個着灰色道袍的男子背着身站在第三根白玉石華表之下,身長足有六尺之高,卻是骨瘦嶙峋,寬大的道袍并不合身,更像是被一根竹竿撐起來的,空空蕩蕩。外頭雖是剛下了雨,而他的鞋幫上卻是不見絲毫的泥濘污漬。
似乎是感覺到了夏雪兒的靠近,那道士轉過了身,如炬般的目光投向了她所在的角落。
ps.我就專注于寫文,票票什麽的都不求了,您看着給吧,已經累癱.
因爲今天和明天都有很重要的考試,所以昨天冒着熬死的危險将稿子存上了,第二更定了時間發布,十二點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