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8年8月8日。在多菲内省的示範作用下,各省的激烈情緒迫使路易十六同意召開三級會議。
1788年8月25日。一年多前得意洋洋趕卡倫下台并迫使其流亡國外的布裏昂黯然去職。整個巴黎一片歡騰,民衆焚燒了布裏昂和拉摩仰的畫像并熱烈歡迎七年前被迫去職的内克爾重新擔任财政總監,并熱切的期望内克爾盡快解決三級會議召開前的一系列問題:比如說代表資格審查的方式,比如第三等級代表的數量,比如三級會議具體的召開時間。
1789年1月1日,實在無法再拖延時間的路易十六被迫同意本年5月5日在凡爾賽召開三級會議。同月24日,三級會議選舉方法被确定,各省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大選舉。
也是這一天,約書亞、卡斯德爾莫和毆仁終于送走了讓他們生不如死的迪泰伊男爵。這位炮兵專家結束了在巴黎王家軍校的執教生涯,轉任歐索納炮兵學校校長。
“先生們,”迪泰伊最後一次對上面三個倒黴蛋訓話,“你們是我教授過的最優秀的學員之一,你們聰敏、勤奮、堅持、上進且潔身自好。我很高興你們擁有這些寶貴的品質,這會讓你們成爲真正優秀的軍人!”
三人組有些高興,認識迪泰伊男爵幾個月來,這還是他頭一次表揚他們仨兒。這太讓他們稀罕了!
不過他們高興得有點早了,這一類的訓話一般都是先說好的,再說差的,而重點在後面。
“但是!”迪泰伊男爵來了一個重重的轉折,“同時你們也是我所見過的最桀骜不馴,最不遵守紀律,最不服從命令,最喜歡鬧事的學員。你們離真正優秀的軍人還差十萬八千裏,現在的你們依然是一群渣滓!”
三人組是苦笑不已,迪泰伊男爵果然還是那個嚴厲刻闆的撲克牌臉,還是那麽毒舌。看來今天特别把他們三個叫來訓話,根本就是臨别之前最後罵他們一次過足瘾。一時間三個人都有些垂頭喪氣。
迪泰伊男爵專門叫他們來僅僅是爲了罵人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他老人家還沒有閑的蛋疼。實話實說,對于這三個學生他是寄予了厚望。在他看來,現在整個王家軍事學院還像模像樣的學員也就剩這三個人了。其他的不是太老實太平凡,就是十足的纨绔子弟。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迪泰伊都不認爲能夠成爲優秀的軍人。
軍人嘛!就不能太老實,太老實的恐怕兩個連長都當不好。服從命令雖然是軍人的天職,但是如何靈活的執行好命令才更加的重要。而且太老實的人一般都沒啥進取心,唯唯諾諾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這樣的應聲蟲在迪泰伊看來就不能算軍人。
至于那些隻懂得吃喝玩樂的纨绔子弟,這些廢物要是能成爲優秀的軍人,那戰争就簡單了。
在迪泰伊看來,約書亞他們三個雖然有許多問題,但是卻契合他心目中優秀軍人的模闆,所以才另眼相看。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是準備親自操練這幫小家夥兩三年的,那就基本磨砺出來了。但是計劃卻趕不上變化,上頭突然任命他爲歐索納炮兵學校的校長,這項任命也是他夢寐以求的,他早就想按照自己的理念訓練一批新式炮兵軍官了。所以他不得不修改自己的計劃,提前離别,給那三個小子一次最嚴肅的離别訓話。
“約書亞.雅威先生。你是我所見過的最聰明的學員。請注意,沒有之一!”迪泰伊嚴肅地說道,“你太聰明了,不管什麽一學就會,簡直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而且你不光聰明,你還相當的堅毅,能在逆境中堅持,這十分的寶貴。更重要的是你那些奇思妙想,有一些連我都不得不驚歎。”
約書亞聳了聳肩,并不以爲意,這個節奏跟剛才一樣嘛!先給仨甜棗,然後再給三棍子,有啥可高興的!
果不其然,迪泰伊馬上又繼續說道:“但是,同時你又是我所見過的最難纏、最狡猾、最無恥、最讓人讨厭的學員,有時候我都想一槍打死你這個禍害!”
迪泰伊幾乎是指着約書亞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家夥毫無敬畏之心,爲了達到目的竟然不擇手段,而且睚眦必報。上次讓.約瑟夫舞弊被開除就是你搞的鬼,對吧!你别忙着搖頭,我知道是你,我也沒興趣去檢舉揭發你,更沒有興趣爲讓.約瑟夫打抱不平。那種廢物确實不配留在王家軍校,而且也是他首先挑釁你的。我要說的是你這種行爲,你膽子太大了,可以說是無法無天,長此以往你最後不是一代枭雄就是被砍腦袋,收斂一下吧!”
說着,迪泰伊又轉過頭教訓毆仁:“德.拉斐爾先生,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貴族學員,堅守信仰用功刻苦,比那些蛀蟲強百倍。但同時你也是我所見過的最糟糕的貴族學員,試着你團結一下你的同學吧!孤家寡人是什麽也幹不成的,另外你也不是救世主更不是上帝,不要以爲你天然的就可以高人一等,這個世界沒你一樣可以運轉。放下你的貴族臭架子,和同學真正的打成一片有助于你成爲真正優秀的軍人。另外,别那麽死闆,你的固執和死闆已經無限接近愚蠢,如果你想害死自己和你未來的部下們就繼續這麽蠢下去吧!”
約書亞和毆仁都被罵了個狗血噴頭,自然的卡斯德爾莫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甚至更慘:“卡斯德爾莫先生,至于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學員,而且還有點狡猾的小聰明。但是你太沖動太毛躁,這樣的家夥我見過很多。大部分在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就被打成了篩子或者流盡了鮮血,像死狗一樣被草草掩埋。克制一下你的沖動吧,你給你的朋友們已經惹了無數的麻煩,如果你想将他們統統害死,就繼續歡樂的作死吧!”
說到這兒,迪泰伊男爵做了最後的總結:“我知道這大半年來你們爲了擺脫我,是發奮努力,都憋着一口氣準備參加畢業考試。而以我對你們的了解,你們通過考試的幾率是很大的。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多學兩年,離開學校之後你們就知道在這裏的時光是多麽珍貴了。當然,你們一定要參加考試,我也不攔着,因爲我已經同校方說好了,隻要你們通過考試,就全部分配到歐索納炮兵學校進修,我将在歐索納歡迎你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