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左天佑在這的話,便會發現這幾個他都認識,因爲這幾個人分别是現任總督裴東來,總督的秘書艦加婚艦,四星資質七星實力的戰列艦娘“怒濤”,以及那位毫無存在感的提督學院校長。
用望遠鏡看着隔離海域上,螢火蟲和飛燕先後行駛到,兩個相隔約七八公裏指定位置的場景,滿頭白發的提督學院校長,開口對裴東來詢問道:“老裴,你跟我說道說道,區區兩個新晉提督間的實戰演習,到底有什麽吸引着你,讓你堂堂總督放下繁忙的公務跑來觀戰啊。”
聽到提督學院校長的詢問,裴東來笑着回答道:“老柳,兩個新晉提督間的實戰演習,自然無法吸引我的注意。但是,那個叫左天佑的新晉提督,他所覺醒出的,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提督技——艦娘召喚,卻讓我非常感興趣。我今天過來,其實就是想通過這場實戰演習,看看他用提督技所召喚出的那隻驅逐艦娘,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聞言,校長一臉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然後一邊轉身離開教學樓頂,一邊對裴東來道:“這樣啊,那就和我沒什麽關系了,這裏風大,我這老胳膊老腿受不了,就先下去了。”
見狀,裴東來眉頭微皺,欲言又止了一會,還是在校長走遠前開口道:“老柳,天河已經去了五十年了,你爲什麽還是走不出來,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老死嗎。你應該很清楚,當初天河拼了命把你送出戰場,不是爲。。。。”
“裴東來,給我閉嘴。你懂我什麽,你什麽都不懂,親眼看着妻子爲了救自己被擊沉,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痛苦你根本就體會不到。”裴東來的話沒有成功說完,就被情緒無比激動的校長打斷了,一臉猙獰轉過身來望着裴東來的校長,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道。
吼完,臉上猙獰漸漸退散的校長,一邊喘着粗氣,平複自己快速跳動的心髒,一邊語氣平淡的繼續對裴東來道:“老裴,相信我,那種痛苦足以擊垮任何人。不信的話,你自己想象一下,如果某天怒濤爲了你戰死沙場,你會變成什麽樣?我告訴你,要麽變成瘋狂的複仇者,要麽像我這樣放棄當提督。我不想變成瘋狂的複仇者,那樣會害死更多願意追随我的艦娘,所以我選擇了解散艦隊,成爲一個普通人慢慢老死。”
說完,校長不在理會裴東來,轉身快步離開了教學樓頂。
而望着校長漸行漸遠的背影,裴東來幾次張嘴想說什麽,最終卻低下頭長歎了一聲,什麽也沒說出口。
看着自己的提督,也是自己的丈夫,因爲好友的頹廢感到憂傷,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怒濤,忍不住走上前輕輕抱住裴東來,用極少見的溫柔語調,低聲安撫起裴東來:“提督,人各有志,柳林提督有着自己的堅持與想法,并且願意将自己的堅持與想法貫徹到底,你身爲他的好友不應該感到難過的。”
面對自己妻子的安慰,反身摟抱住怒濤的裴東來,再次長歎了口氣道:“哎,怒濤,我不是難過,我是爲柳林感到可惜啊。當年的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手下擁有三位七星實力的艦娘,天河更是被譽爲準八星艦娘,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他會成爲第七任總督。”
“可是誰能想到,五十年前千島之海一戰,我們會遭遇那樣的慘敗。前任總督爲了掩護大部隊撤退,與他所有的艦娘一起戰死沙場。包括天河在内,無數強大的艦娘與提督,倒在了退往前線要塞的路上,如果不是湛藍及時趕到,恐怕前線要塞都有可能失守。”
“那一戰,我們不但丢掉了經營近百年的千島之海,更是由于無數提督與艦娘的陣亡元氣大傷。更别提,柳林這種解散艦隊放棄提督身份,或者是瘋魔了的提督、艦娘,光是爲了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花了近十年時間。那十年裏,遊擊區幾乎成了無人區。”
“怒濤,其實我知道的,我這個總督就是千島之海那一戰慘敗後,湛藍無奈之下選出來頂包的人。而自從自己的提督戰死後,幾百年都沒選擇提督的流光,之所以突然和我簽訂契約,也是湛藍找她談過的結果,因爲隻有八星提督才能當總督是不成文的規則。呵呵,誰讓我當時留守後方呢,誰讓我是當時年輕一代裏僅剩的七星提督呢,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見裴東來越說越激動,怒濤趕緊輕拍裴東來的後背,并再次柔聲安撫道:“好了好了,提督,别說了,别說了。”
在怒濤的安撫下,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的裴東來,不顧怒濤的勸阻,繼續道:“其實,柳林說的沒錯,如果怒濤你真的也和天河一樣,爲了我戰死沙場,那麽估計我也會做出和柳林一樣的選擇。”
“不會,我和天河不一樣,如果真的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選擇與你一起沉入大海。”發現自己無法正面阻止,裴東來觸景生情的情緒失控後,怒濤十分聰明的來了個迂回作戰。
“真的嗎?”
“真的。提督,你了解我的性格,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世界上,忍受活下去的痛苦的。”
“那麽怒濤,如果未來真的有這樣的一天,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不要救我,我們一起長眠于海中吧。”
“嗯,我答應你提督。”
從效果來看,這一招十分拔群,裴東來的情緒明顯穩定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隔離海域,随着督府工作人員的一聲“開始”,螢火蟲與飛燕同時驅動艦裝沖向了對方。
見狀,身爲艦娘有着恐怖目力的怒濤,趕緊提醒裴東來道:“提督,那邊的實戰演習開始了,你不是要觀察嗎,趕緊起來啦。”
“嗯。”得到了怒濤的提醒後,裴東來有些依依不舍的松開怒濤,轉身用望遠鏡朝隔離海域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