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雖然沒有老儒的仙風道骨,但還是風度翩翩:他有着頗爲英俊的模樣,隻不過微挑的嘴角,卻是露出一些桀骜以及難以掩飾的傲氣。
“這位帥哥,我們初次見面,你怎麽就拔劍相向?我看你這把劍好像是真的,不是cosplay。”
雖然不清楚這少年和老儒到底有什麽關系,但秦轲光從他的衣着打扮,就能隐約猜出他是儒家之人,而且十有八九是那老儒的弟子。
爲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也爲了不招惹這突然出現的神秘家族,秦轲隻好裝瘋賣傻。
少年蕭然冷笑道:“你拿了我的寶貝,當然要拔劍相向。”他伸手在長劍上彈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說對了,這可是一把仙劍,我曾用它殺了不少妖獸,可惜從來沒有嘗過人血的滋味。”
說話的時候,蕭然雙瞳中有着越來越多猙獰之色的堆積,身爲古武者,他有資本傲視普通老百姓。
秦轲晃了晃手中的何首烏,“這東西生長在大山之中,可是無主之物,怎麽是你的寶貝?”
“因爲我的拳頭比你硬!”蕭然冷笑出聲,手中的劍狠狠地向秦轲脖頸拍去。
秦轲也不躲避,拇指扣在食指下,對着劍身輕輕一彈,就将它震了回去。
“好小子,深藏不露,那就更不能留你。”
蕭然贊歎一聲,舞動着長劍,徑指秦轲的右腕,運起“刺”字訣。
“嘿!”隻見秦轲左手一伸,食指和中指猛然一彎,正好扣住長劍,然後身子微微後仰,一擡腳踹在劍身之上。
隻聽“铮”的一聲,長劍脫手而出,應聲飛向了空中。
秦轲沖到蕭然的面前,趁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掌拍在其胸膛之上。
“噔噔噔!”蕭然一連後退了十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擡眼望向秦轲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忌憚,“你也是古武者?哪個家族的?”
秦轲笑道:“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古武者?能吃嗎?”
“跟我裝蒜,找死!”蕭然眼神一凝,撿起佩劍,淩厲的攻勢暴風驟雨般地向秦轲宣洩而去。
一柄劍握在手,守忽轉攻,攻倏轉守,劍法甚是淩利,每一招都直指秦轲的要害,招招緻命。
不過劍法再淩厲,也不能給秦轲造成任何麻煩,熟知中每一招的秦轲,應對尚未登堂入室的蕭然,當真是大材小用。
也不主動攻擊,秦轲隻是見招拆招,都讓蕭然忙得團團轉。
兩人對拼了一會,秦轲右手忽起,飛身上前,躲過劍招,隻一拳就将蕭然轟飛出去。
“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省省吧。”雖然同是築基階,但初出茅廬的蕭然,怎麽可能是身經百戰的秦轲的對手?
望了一眼坐在地上喘粗氣的蕭然,秦轲一笑,将何首烏裝進包裹中,轉身就走。
蕭然在他背後威脅道:“你最好将寶貝留下,不然等我回去告訴師父,有你好果子吃。”
秦轲停下腳步,沒有回頭,眼前一亮,問道:“你還有師父?”
“當然,我師父可是駕靈階的強者,像你這樣的渣渣,他随手就能捏死。”一提起師父,蕭然蒼白的臉龐上就顯露出絲絲紅潤。
秦轲笑道:“你師父要想來找我,盡管讓他來,不過,我想你師父肯定不會那麽無聊。”
蕭然問爲什麽。秦轲解釋道:“爲了一株馬肝石,亂了道心,你師父不會那麽蠢。”
“你……”聽出來秦轲這是變相罵他蠢,蕭然臉漲得通紅,站起身,提着劍,攻向秦轲。
秦轲一閃身來到他的身邊,一拳砸在其小腹上,蕭然立馬像油煎的基圍蝦一樣,蜷縮着身體倒下去。
“對于不長記性的人,我不介意給他一點教訓。”
“砰砰砰!”一連幾腳重重地踹在蕭然的屁股上,秦轲這才滿意地拍拍手,向山下走去。
“飒飒飒!”有破風聲從遠處傳來,秦轲一怔,蕭然卻是高興地大笑起來,“小花,你終于來了。”
“嘩啦!”地面上的落葉突然淩空躍起,一條長約兩米,背有白環和黑環相間排列的毒蛇拔地而起,沖着秦轲示威似地吐着信子。
“金錢白花蛇?沒想到你一個儒家弟子,居然養了這麽一條毒蛇,真是該死!”當辨認出這條蛇的種類之後,秦轲望向蕭然的目光變得淩厲許多。
金錢白花蛇學名銀環蛇,毒性極強,爲陸地第四大毒蛇。
秦轲曾親眼看到一位禦氣階的古武者,被金錢白花蛇咬傷之後,沒到三秒鍾就毒發身亡。
儒家向來是寬厚待人,嚴謹束己,以天下安危爲己任,沒想到今天居然讓秦轲碰到一個,見财起意,圈養毒蛇的儒家弟子,說實話,他現在很厭惡蕭然。
蕭然聞言一怔,問秦轲:“你如何知道我是儒家弟子?”
秦轲悻悻地摸摸鼻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所用的劍法就是中的前三經,當年儒家的祖師爺就是靠它聞名天下。你的劍法雖然火候差一點,但還算有模有樣。
蕭然說:“眼光還真毒辣,不過有誰規定儒家弟子不能圈養毒蛇?”
秦轲反駁:“儒家如佛門般,主張慈悲爲懷,其思想中更是有着五倫、十義、四維、八德之說,敢問你這般作爲符合哪一條?”
蕭然一怔,繼而鄙夷地看一眼秦轲,“你懂個屁!儒家傳承的思想,豈是你這種垃圾能理解的?别拿什麽五倫十義來說教我,老子聽得耳朵都生繭了。”
秦轲怫然不悅,“我是不懂儒家的思想,但我知道它肯定不會教導門中弟子,圈養毒蛇。”
“敢對我儒家的經典指手畫腳,真是大言不慚,小花,上去咬死這個狗雜種。”
蕭然原本就沒打算放過秦轲,現在聽他,先是說自己的練得不好,又拿五倫十義來說教,頓時火起,大聲吆喝着,讓金錢白花蛇咬死秦轲。
“嘶嘶!”金錢白花蛇快速地吐了幾下信子,尾巴一擺,整個身體閃電般地射向秦轲。
知道金錢白花蛇毒性的厲害,秦轲不敢與之硬碰,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運起劍法抵擋。
“嘶嘶!”兩者對持一會,金錢白花蛇抓住機會,纏上樹枝,身體陡然一縮再快速伸直,借助身體的彈性,一下子越到秦轲的面前,小嘴一張,露出鋒利的牙齒。
“賞你個好吃的。”
在金錢白花蛇張嘴的刹那,藏在秦轲衣袖中的徐夫人匕首,陡然射出,正好插進它的嘴裏。
“噗嗤!”這把徐夫人的匕首實在太過鋒利,一下子就從金錢白花蛇的後腦貫穿而出,金錢白花蛇哀鳴幾聲就倒在血泊中。
“小花!”蕭然慘叫一聲,提着劍向秦轲沖去,他要爲小花報仇。
“唰!”蕭然沒走兩步,一道寒光就貼着他的胳膊飛了過去,他回頭一看,這道寒光正是剛才洞穿金錢白花蛇的匕首。
“不好!”蕭然尖叫一聲,低頭向和匕首擦肩的胳膊看去,那裏的衣服已經破碎,胳膊上隻是紫了一片,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很有困意。
蕭然臉色一變,他知道自己中毒了。
“你已經中毒了,還想打嗎?”秦轲也沒想到會發生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剛才那一手真稱得上一石二鳥。
“就算我中毒,也要殺了你。”怒火中燒,蕭然顧不得去解毒,運起真氣,猛地沖向秦轲。
不過他剛走了一步,隻感覺呼吸苦難,腦袋發疼,然後一頭栽倒在地,生死不明。
伸手在蕭然的鼻孔旁感受一下,秦轲冷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将蕭然的屍體扔進草叢裏,秦轲轉身向金錢白花蛇走去,他從包袱裏拿出一個礦泉水瓶,然後用秘法取了很多蛇毒。
雖然蕭然的死是罪有應得,但怎麽說也與秦轲脫不了幹系,一想到那個實力恐怖的老儒,他就覺得有必要找點保命的手段,而陸地第四毒蛇的毒液,就是不錯的選擇。
取了蛇毒之後,秦轲就匆匆地離開了北辰山,向安康醫院趕去。
不過,他忘了拿回那把殺死蕭然的匕首。
在秦轲走後十幾分鍾,那曾與巨蟒大戰的老儒突然出現在這裏,雖然衣衫淩亂,不過呼吸倒是很平穩。
看來殺一隻靈獸,對于他來說隻是費一點時間。
老儒如炬的目光在四周一掃,在看到金錢白花蛇的屍體以後,眼神一凝,心神一震,他突然祭出背後的寶劍。
寶劍嗡鳴着向一個方向飛去,最後停在秦轲扔屍體的草叢旁。
老儒緩步走來,匆忙地撥開雜草,便是見到蕭然的屍體。
顫顫巍巍地将蕭然抱起來,摟在懷裏,老儒雙眼渾濁,沉默一會,然後用一種凄厲的聲音嚎叫着,“然兒,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在洞府旁埋葬了蕭然,老儒整個人突然蒼老許多,轉身将猙獰的目光投向北辰山下的臯城,此時,秦轲遺落的匕首正躺在他的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