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會被人給淩ru了呢,侯府連不願意沐清柔出嫁,都到昨兒才下狠心,怎麽可能會用這麽狠心的辦法?
老夫人最愛惜侯府羽毛,父親更不是那等心狠之人,尤其是對自己的女兒啊。
更何況,在侯府内院,堂堂嫡女被人淩ru了,傳揚出去,以後誰還敢娶侯府那些未嫁的女兒,這不是把她們都往火坑裏推嗎?
而且,要真是侯府所爲,怎麽可能一大清早,就派了紅綢來告知她,如此急切,這是要她今兒回府的意思啊。
沐清柔被人淩ru,絕對不是侯府所爲,肯定是别人。
這個人是誰,用膝蓋想也能猜到了。
之前要借着北晉之手殺沐清柔,被衛馳給攪合了,昨兒宮裏忙上忙下,雲貴妃親自過問二皇子的喜宴,細緻周到,誰不稱道她對即将進門的二皇子妃滿意至極?
她還以爲那刺客被抓到,雲貴妃和二皇子被逮到把柄,心虛了,故意給侯府看的,借此告訴侯府,将來沐清柔過門了,雲貴妃會對她寵愛有加,絕不爲難她。
如果不是後來得知了老夫人的想法,她還覺得沐清柔是因禍得福了呢。
誰想到,轉過臉,二皇子和雲貴妃就送給侯府這麽大一巴掌。
爲了不娶沐清柔,就毀了她的清白,甚至把整個侯府放在火上炙烤,逼侯府咽下這個啞巴虧,她以前還真是小觑了二皇子,手段當真是夠狠。
隻是現在沐清柔清白被毀,除了退婚,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了。
睡不着,清韻便掀開被子下床了。
比慣常起的稍微早了些,清韻梳洗打扮完,喝了半盞茶,丫鬟才把飯菜端來。
楚北很早就起來了,練了會兒武後,沐浴了一番,用了早飯,就出府了,是不是去上早朝了,丫鬟沒敢問,清韻也不關心,所以不知道。
雖然沐清柔的事有些糟心,但并不影響清韻的食欲。
吃了一碗小米粥,幾個蝦餃,還有花卷和肉包,肚子都有些撐了。
把筷子放下,然後漱口,再淨手,一頓早飯才算吃完,然後出門,打算回侯府。
隻是剛走到二門處,前面就有丫鬟跑過來,上前福身請安道,“王妃,若瑤郡主有事找您,讓您去王府一趟。”
清韻聽得眉頭微皺,這麽一大早,若瑤就有事找她,不會是出了什麽急事吧?
雖然侯府的事也很急,不過主要是善後,晚個一時半會兒的沒有什麽問題,倒是若瑤郡主,不知道找她是因爲太妃的事,還是因爲王妃?
清韻往前走,随口問道,“可說了,若瑤郡主爲什麽這麽着急找我?”
丫鬟跟在一側,搖頭如撥浪鼓,“奴婢不知道,丫鬟沒說,隻說是有急事。”
那就是因爲太妃的事了。
清韻邁步出門,隻見王府大門前,威武雄壯的石獅子前,站着一個碧色裙裳的小丫鬟,濃眉大眼,清秀可人。
青莺見了就笑道,“之前都是雪雁和秋兒來傳話,怎麽今兒換成是你來了?”
那丫鬟恭謹的給清韻請安,然後回道,“奴婢是冬兒,雪雁是王妃的貼身丫鬟,這時候,應該還在伺候王妃,秋兒身子不适,所以郡主就讓奴婢來了。”
青莺就望着清韻了,“王妃,是先回侯府,還是先去甯王府?”
清韻看了那丫鬟一眼,道,“先去甯王府吧。”
說着,她邁步下台階,朝甯王府走去。
丫鬟跟在一旁,亦步亦趨,很是恭敬。
進了王府之後,丫鬟就在前面帶路了。
一路往前走,都很正常,可是進了二門,再往前走,就有些不對勁了。
甯王府,她沒少來,這不是去若瑤郡主院子的路,倒像是去甯太妃那兒的,又有些不像。
青莺狐疑出聲,丫鬟就道,“郡主在太妃那兒。”
語氣平穩,臉上還帶着些笑意,說完,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清韻沒說什麽,雖然聽到甯太妃三個字就有些影響心情,但既然都進甯王府了,她還不至于那麽不給面子,轉身就走,就是不知道若瑤郡主巴巴的找她去甯太妃那兒是做什麽。
清韻沒有絲毫懷疑,随着丫鬟朝前走。
甯太妃之前的住處被燒了,換了個新院子,似乎比不上之前的清幽雅緻,好像奢侈的多。
這院子……不會就是之前若瑤郡主偷偷跟蹤興國公,結果連累秋霜被殺的院子吧?
清韻左瞄右看。
冬兒走在前面,她剛邁步進院子,清韻就聽到有丫鬟喚她冬兒,聲音很熟絡。
清韻聽得斂眉,若瑤郡主對甯太妃是打骨子裏排斥,她的丫鬟和甯太妃的丫鬟絕對玩不到一起去,怎麽這個冬兒……?
隻怕這丫鬟就是甯太妃而院子裏的。
清韻臉色未變,但是眼神冷了許多。
等進了屋,見到了甯太妃,清韻眼睛在屋子裏掃了一圈,根本就沒有見到若瑤郡主,她就笑了,“果真是太妃要見我,太妃要找我,直說便是了,何必打着若瑤郡主的幌子呢,怕我不給面子嗎?”
說着,清韻就坐下了,絲毫沒有想起來給甯太妃見禮,而且說話聲也不帶半點敬意,很随意,随意到有些鄙視了。
堂堂太妃,要見她,居然還要借着别人的名義,也不怕有損她太妃的顔面。
看到清韻的不敬和輕視,甯太妃有些惱火,但是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借着若瑤郡主的名頭,清韻不會這麽快就來了,甚至她根本就不會來。
見到清韻,甯太妃就覺得她引以爲傲的忍耐性不夠用,腦袋裏沉靜的絲弦緊繃着,好像随時會斷裂,然後暴走瘋狂。
她活了幾十年了,能讓她心慌意亂,見一次就恨不得殺一次的人,隻有眼前這一個。
她撇了清韻一眼,擺手讓丫鬟退出去。
清韻沒有請安,她也不讓丫鬟給清韻上茶。
甯太妃讓丫鬟走,屋子裏的丫鬟,包括她身邊的嬷嬷都走了,甯太妃望着青莺,很顯然,她是要青莺也走。
青莺兩眼一翻,太妃是了不起,可惜又不是她主子,王妃不發話,她甯死不走。
清韻坐着,撇了甯太妃道,“太妃有話就直說吧,我忙着呢,沒有時間耽擱。”
甯太妃氣的咬緊牙關,看着清韻的眼神,泛着冰冷幽光,像是一隻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帶着劇毒,像是要撲過來撕咬她一般。
可惜,清韻不怕,借甯太妃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在甯王府把她怎麽樣,既然不敢,還有什麽好怕的?
把玩着手中繡着空谷幽蘭的繡帕,清韻一臉的玩味。
甯太妃氣的把眼睛緩緩閉上了,這時候,總算是開口說話了,“本太妃以前還真是小觑了你,你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和興國公府三姑娘書信往來,還挑撥離間!”
清韻聽得噗嗤一笑,“我還以爲什麽事呢,難道太妃找我來就因爲我和陳三姑娘有書信往來?比起我去興國公府給國公夫人治病,這不算什麽吧,我想堂堂興國公府,不至于需要我時,對我笑臉相迎,不需要我時,就兩手一推,絲毫不念恩情呢,這恩情,興國公府不記得,我還記着呢。”
“如果興國公府爲了幾封沒有絲毫惡意的信,就責怪我,往後興國公府再有誰病了痛了,太醫們醫治不了,可千萬别再來找我幫忙了,心裏膈應,還有,興國公府的事,興國公府不親自找我說,反倒你甯太妃來找我,不知道是您吃飽了撐着呢,還是您和興國公府是真不見外呢?”
最後不見外三個字,清韻的語調七拐八繞的,好像那語調說出來,經過了山路十八彎。
她說完,見甯太妃額頭似乎有青筋跳動,她就笑了,她不過才說了兩句,就忍不住了?
清韻繼續道,“還有,挑撥離間這話,我聽不明白,勞煩太妃解釋一二。”
甯太妃氣的拍桌子了,可惜,除了拍的她自己疼外,根本吓不住清韻。
她擡着手,都氣的有些顫抖了,她怒視清韻,“當真是牙尖齒利!挑撥我和興國公府的關系,還說沒有,怎麽,敢做不敢當嗎?!”
清韻輕輕聳肩,嫣然輕笑,笑的恨不得叫人撕碎她那自信從容到叫人抓狂的容顔,她朱唇輕啓,笑語盈盈,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能把人氣瘋了,“太妃不要激将我,我早膳吃的很飽,所以我軟硬都不吃,要說挑撥離間,如果太妃覺得我把不贊同陳三姑娘嫁給安郡王,在太後跟前吹冷風是太妃您的事告訴了陳三姑娘的話,是在挑撥離間,我認了又何妨,但我問一句,我說的難到不是事實嗎?”
“在陳三姑娘和興國公夫人面前說陳三姑娘和安郡王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轉過臉,到太後面前,又說兩人不合适,現在被我捅給陳三姑娘知道了,又來指責我挑撥離間,别看太妃你臉蛋不大,但是臉皮真心厚,我覺得那鑽鞋底的鑽子都不一定能戳破分毫了,至于敢做不敢當,這五個字,太妃還是留着形容自己吧,形容我,不合适。”(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