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擰眉。
綠兒喊着,她轉身回頭,“她們要殺……。”
說着,她便沒聲了,眼睛睜的圓圓的。
喜鵲望着她道,“在侯府裏亂吼亂叫,要還是大夫人當家做主,找抓你去打闆子了。”
她說着,伸手去拿綠兒手裏的糖葫蘆。
毫不見外,因爲這糖葫蘆有她一串。
本來,綠兒昨天就爲打賭輸了出府買糖葫蘆,結果她空手而回,賣糖葫蘆的就剩下一串糖葫蘆,她打賭輸了,心情不好,所以自己啃了,表示今天再出府買給她們。
青莺幾個一緻認定她就是想趁機出府玩,才故意騙她們的,但是看在糖葫蘆的面子,忍了。
青莺拿了一串遞給清韻,清韻接了,問綠兒道,“方才出什麽事了?”
綠兒跑的一頭大汗,臉紅撲撲的,有些喘息道,“大夫人和五姑娘要殺奴婢。”
清韻聽得皺眉,“大夫人?你看到她了?”
綠兒點頭如搗蒜,“奴婢看見她了,她穿着侯府丫鬟的衣裳,偷偷溜回了侯府,守門婆子不敢阻攔她,就準許她進來了,她和五姑娘在假山後面說話,五姑娘有些生氣,說話很大聲,奴婢當時路過,一時沒聽出來,就湊上去看了一眼……。”
忽然一雙眼睛透過假山孔往裏看,還一邊問,“誰在裏面說話?”
沒差點把沐清柔和大夫人活活吓死。
沐清柔認得她,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讓丫鬟抓住綠兒,要好好給她一個教訓。
丫鬟就過來追綠兒了,綠兒吓壞了,撒丫子便跑。
因爲丫鬟說逮着她,活活杖斃她,所以綠兒跑沒力氣了。老遠瞧見清韻幾個,就扯着嗓子喊救命。
聽綠兒說大夫人回侯府了。清韻沒有很詫異,因爲她都猜到了,大夫人有多疼沐清柔和陽哥兒,這麽多天沒有看他們,她怎麽能忍,肯定會想法看她們的。
沐清柔倒是可以去忠義伯府見她,但是陽哥兒年紀還小。雖然他吵着鬧着要見大夫人,老夫人心疼他,但是沒有準許。
爲此陽哥兒還病了兩天,還是周大夫幫着把脈開的藥。
青莺望着綠兒,問道,“你偷聽到什麽了?”
綠兒搖頭,“沒聽到什麽,我以爲是哪個丫鬟在哪裏生氣,我還打算去安慰她兩句呢。”
要知道是五姑娘和大夫人在說話。她就偷聽了,哪會那麽大膽的出現啊。
青莺有些恨鐵不成鋼。
再說丫鬟奉命追綠兒,結果被她給逃了。丫鬟有些膽怯的回去了。
沐清柔見了就道,“人呢?”
丫鬟搖頭道。“她跑太快了,奴婢追不上。”
沐清柔氣的擡手,就賞了丫鬟一巴掌,罵道,“沒用的東西!”
丫鬟捂着臉,委屈的眼淚直掉。
大夫人看着沐清柔道,“好了,别生氣了。”
怎麽能不生氣,人家的丫鬟多機靈。她的丫鬟連追個丫鬟都追不到,氣死她了。她望着大夫人道,“娘,她知道你偷偷回府,肯定會跟祖母告狀的。”
大夫人冷笑一聲,“告狀又如何,我回府是看自己的兒女的!”
沐清柔不是擔心這個,大夫人被休了,不是侯府的人,最多轟出府,不敢将她怎麽樣,她擔心的是,“丫鬟會不會偷聽到我們的談話了?”
大夫人看着沐清柔擔憂的眼神,她有些心疼,要是她沒有被休,她何至于這樣擔驚受怕,才幾天沒見,一直長不大的女兒就長大了許多,她摸着她臉上罩着的面紗道,“放心,丫鬟要是偷聽到什麽,就不會那麽莽撞了。”
沐清柔想想也是,怕大夫人被轟,她送她出府。
那邊,清韻吃着糖葫蘆,她朝遠處看了一眼,道,“把大夫人偷溜進府的事告訴二夫人。”
綠兒有些害怕,她怕去禀告二夫人的路上,會被丫鬟滅口,所以她望着青莺了。
青莺看着她手上的糖葫蘆,道,“多的一串給我。”
綠兒看着糖葫蘆,那一串不是多的,是她給自己買的,咽了咽口水,綠兒把糖葫蘆遞給青莺。
就在青莺伸手要接到糖葫蘆的時候,綠兒手猛地一縮,道,“還是我自己去吧。”
青莺,“……。”
喜鵲快被她給打敗了,見清韻往前走,她趕緊跟了上去。
路過綠兒時,托盤上蓋着的紗巾掀開一角,綠兒驚歎,“那是什麽?”
青莺道,“姑娘的嫁衣啊。”
說着她也往前走。
綠兒緊随其後,巴拉巴拉問一堆。
青莺就跟她說,尤其把冰鍛着重介紹了一番,綠兒扭眉了,“對,就是冰鍛,五姑娘就是因爲這個生氣,她還說要讓姑娘淪爲京都的笑柄。”
走在前面的清韻,腳步頓了一下,随即又往前走。
讓她淪爲京都的笑柄?
她倒要瞧瞧她有什麽手段。
回到泠雪苑,清韻進了屋,坐下來。
丫鬟把鳳冠和嫁衣,還有铠甲都放在桌子上,讓清韻好好欣賞。
清韻看着鳳冠,眼皮子就亂跳,摸着冰鍛,心情才好了一些。
怕清韻把嫁衣摸髒了,蔣媽媽讓秋荷把鳳冠霞帔收箱子裏去,然後看着铠甲,蔣媽媽不解了,“怎麽還有铠甲呢?”
青莺努着嘴道,“铠甲也是宮裏送來的,讓姑娘穿着铠甲練舞。”
蔣媽媽伸手擡了擡铠甲,不由得黑線道,“這也太沉了些吧?這不是要把姑娘累壞嗎?”
“不是累壞,是累死,”清韻接口道。
她說着,一邊朝蔣媽媽伸了手,接過铠甲。
這铠甲很沉,兩隻手擡都有些擡不動,一會兒就酸了。
清韻恨不得把铠甲丢了,最後還是認命道,“幫我換上铠甲。”
喜鵲趕緊過來幫忙。
清韻去屏風後換上铠甲,然後走到梳妝台前,對着鏡子,她碰了下發髻。
大家閨秀的裝束配上铠甲,實在不倫不類。
清韻讓秋荷給她重新束發。
再看,就有了些飒爽英氣。
“再配一把劍,就像個女将軍了,”蔣媽媽笑道。
香蘭笑道,“現在就很像了。”
清韻就穿着铠甲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铠甲很沉,比嫁衣沉多了。
就這樣沉,還練舞,這是逗她玩嗎?
清韻兩眼上翻,認命的穿着铠甲練舞。
以往,練習五六遍,才有些大喘氣,穿了铠甲後,不過做了幾個動作,就有些吃不消了,但是清韻忍住了。
因爲她知道,僅憑一個制衣坊嬷嬷還不敢擅自做主要她穿铠甲練舞,肯定是有人吩咐的,這個人不是皇上,就是皇後。
她覺得皇上的可能性更大。
她甚至隐隐覺得穿铠甲,和那幅殘缺的畫有關系。
平素在屋子裏練習足夠了,自打穿了铠甲之後,清韻經常身子不穩,東倒西歪,再打碎了一個精緻花瓶後。
幾個丫鬟慫恿她去屋外大槐樹下練舞了。
若瑤郡主來時,正好見到清韻穿着铠甲練舞,因爲身子不穩,直接摔倒了,她穿着铠甲,還戴着頭盔,若瑤一時間沒認出她來,但是她認得清韻身邊的幾個丫鬟啊,幾個丫鬟看着倒地的清韻,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若瑤郡主走過道,“清韻姐姐呢?”
幾個丫鬟回頭,見是若瑤郡主,連忙福身道,“見過郡主。”
若瑤郡主笑着,這是清韻說話了,她趴在地上道,“搭把手,我起不來了。”
若瑤郡主,“……。”
幾個丫鬟趕緊過去把清韻拉起來,清韻喘氣連連。
若瑤郡主睜大雙眼看着啊,“清韻姐姐,你這是做什麽?”
清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苦笑道,“你怎麽來了?”
若瑤郡主有些不好意思道,“幾天前,我就和母妃回京了,知道你贈醫施藥,沒有空,母妃不許我來打擾你,所以我等到今天才來見你。”
說着,她有些自責道,“我是來爲冰顔丸的事給你道歉的。”
要不是她幫甯太妃送冰顔丸來,也不會鬧出來那麽多的事。
清韻笑道,“這怎麽能怪你呢,隻是,以後我怕是不能再去甯王府找你玩了。”
甯太妃以前可是怪她見死不救,知道沈側妃是死在她自己下的毒下,她就沒有了立場,可是甯欣郡主依然怪她沒有救她娘。
若瑤郡主不在意道,“甯王府又不是什麽好地方,冰霜冷劍,防不勝防,不去也罷,我來找你玩也一樣。”
若瑤郡主看的很開,也很擔心。
本來甯王妃可以在避暑山莊養胎,結果沈側妃死了,就算甯王妃身懷有孕,也得回來主持中饋,迎來送往。
若瑤郡主擔心那些人賊心不死,還會繼續害王妃。
清韻坐在椅子上歇息,她請若瑤郡主坐,若瑤郡主望着她,問道,“你有沒有丢東西?”
清韻眨眼,不解道,“丢東西?我沒有丢東西吧?”
她瞥頭望向丫鬟。
丫鬟一頭霧水,“沒有啊。”
清韻望向若瑤了,“爲何你這麽問?”
若瑤就道,“在回京的途中,我見到一人脖子上挂着一塊碎玉佩,和皇上經常把玩的那塊很像,皇上把碎玉給了你,我還以爲是你丢的,被人撿到了呢。”(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