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她,是多少世家少爺的夢想,她模樣端莊俏麗,才情洋溢,完全符合嫡妻的要求。
而且她家世背景,無可挑剔,娶她比娶公主還要好。
不但他前途似錦,整個家族都多了個保護傘。
然而,這樣的大家閨秀,一般人都不敢上門求親,免得被拒絕了,被人笑話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尤其這會兒皇上扶持二皇子,讓江老太傅教二皇子學識。
江老太傅辛辛苦苦扶持二皇子,肯定會把孫女兒嫁給他做太子妃,将來的皇後。
要是再生下太子,那江家的地位就牢不可破了。
如此情況下,誰還敢上門求親跟二皇子搶人?
沒人敢好麽,隻能坐等吃二皇子和江筱姑娘的喜酒了。
不過,這些天過去了,沒聽說二皇子求娶江筱姑娘的事,是避諱大皇子嗎?
衆人都猜測紛纭。
他們不知道雲貴妃已經提過這事了,當然了,再她之前,甯太妃先一步向太後請求把江筱嫁給安郡王。
這一點,着實把雲貴妃氣壞了,好不容易皇上給二皇子夾了塊肉,她非得要來搶。
太後知道雲貴妃不可能讓安郡王迎娶江筱,她沒有答應。
雲貴妃向皇上求賜婚,皇上瞥了她道,“先前是安郡王和逸郡王要娶沐三姑娘,怎麽,現在安郡王和二皇子又要搶江大姑娘了?是不是什麽時候欽天監又要說她是禍國之命,下旨賜死她?!”
雲貴妃被皇上訓的無話可說。
她之前和甯太妃、太後是一撥的,太後會的手段,她都會。
雲貴妃望着皇上,嬌弱可憐道,“皇上,臣妾隻是看不慣安郡王處處和二皇子作對,您讓江老太傅教皇兒。他就要娶江大姑娘,成江老太傅的孫女婿。”
他們那點小伎倆。皇上還不清楚,隻差沒寫在臉上了,他有些不耐煩道,“才讓江老太傅教二皇子沒幾天,你就非得這麽心急嗎?是不是朕立二皇子爲太子了,你門就巴不得朕早點駕崩?!”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雲貴妃惶恐道。“臣妾不敢。”
皇上把手中奏折往桌子上一丢,冷笑道,“不敢?還有你們不敢做的事嗎?!”
雲貴妃心咯噔一下跳了,難道皇上知道安郡王派人刺殺大皇子的事了?
其實這事也不用查,用膝蓋想也知道大皇子遇害,不可能是意外那麽簡單。
而跟大皇子有仇的,隻有安郡王。
隻是,就算知道是安郡王動的手,沒有證據。也是枉然。
要是查出來是安郡王做的也好,刺殺皇子這樣的重罪,就算是太後。也護不住安郡王。
隻是她雖然知道,卻不能說。不然她就是共犯了。
她隻能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和二皇子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下去,”皇上語氣冷硬道。
雲貴妃覺得委屈,可也隻能乖乖告退了。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雲貴妃求賜婚不成,太丢臉,她不會到處說。
孫公公更不會說了。不然落了二皇子臉面,該惱他了。
是以這事并未傳出來。
再說清韻。和若瑤郡主坐馬車在甯王府前停下。
下了馬車,若瑤郡主就拉着清韻往前走。
走了大約一刻鍾,才到王妃的院子。
她走進院子,就問丫鬟道,“母妃在内屋?”
丫鬟忙福身道,“王妃在正堂會客。”
“誰來了?”若瑤郡主好奇道。
“瑾淑郡主,”丫鬟回道。
若瑤郡主臉微微紅了,看着正堂的門,腳步不動了,像是定住了一般。
清韻捂嘴笑了,“方才一路走過來,走的那麽急,怎麽這會兒反倒不動了?”
若瑤郡主臉又是一紅,她以爲清韻不知道瑾淑郡主有意娶她做兒媳婦的事,把清韻拉到一旁道,“瑾淑郡主和母妃湊到一起,總喜歡拿我打趣,我怕了。”
清韻忍着沒笑,青莺就先笑了。
若瑤郡主扭眉看着她,“你笑什麽?”
青莺連忙搖頭。
清韻笑道,“打趣這事,怕是沒用的,你越是怕,她們越覺得有趣,下回她們再說,你就跟尋常一樣,她們覺得無趣了,以後就不會再打趣你了。”
若瑤郡主重重的點了下頭。
然後昂了昂脖子,邁步朝前走。
開始還有些氣勢,可是進屋之後,又開始慫了,連丫鬟要通傳,她都沒許。
丫鬟知道她們郡主害羞了,就沒通傳了。
然後,出意外了。
在屏風處,若瑤郡主和邁步出來的明郡王撞上了。
繡工精美的屏風差點撞倒,幸好清韻幫忙扶住了。
若瑤郡主開始還叫疼,可是等她看見是明郡王,臉騰的一下紅的發紫了。
明郡王也有些尴尬。
他和若瑤郡主關系有些怪異,雖然甯太妃不許甯王妃把若瑤郡主許配給他,可是甯王妃根本就沒把甯太妃的話放在心上,和母妃兩個執意交換了定親信物,但是沒什麽人知道……
将來他可能娶若瑤郡主,也有可能不娶。
就看事情捅出來,是甯王妃強硬還是甯太妃強硬了。
“怎麽了?”甯王妃聽到動靜,問道。
若瑤郡主揉了揉腦袋,嗡了聲音道,“沒事呢。”
說着,她邁步進去。
明郡王則出了門。
看見若瑤郡主進來,瑾淑郡主一臉的笑意,再瞧見清韻,她笑意又深了三分。
不過,除了甯王妃和瑾淑郡主,沈側妃也在。
清韻上前,挨個的見禮。
沈側妃最先說話,她望着甯王妃道,“我見姐姐氣色好轉了許多,以前卧床不能動。現在都能出來走走了,腹中胎兒應該是保住了。沐三姑娘功勞不小呢。”
雖然之前一直說甯王妃身子差,胎像不穩,極有可能小産。
可是氣色是遮掩不住的,而且她不能一直躺在床上,一直躺着,對胎兒也不好,而且骨頭都躺軟了。
她一下床。大家就知道她身子是差還是好了。
她說着,清韻就看向她。
沈側妃很美,她的美不像王妃那樣端莊優雅,她更多一些嬌柔和妩媚。
不過這一回看,比上回貌似難看了兩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因爲她鼻尖和嘴角一點紅包引起的?
當然了,不同的容妝呈現的美貌也有幾分的差距。
清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沈側妃臉沉了一沉,因爲她知道清韻盯着她鼻尖的紅包在看。
她極其看重容貌。臉上長包是她絕不允許的。
見清韻還看,她眉頭皺了下,重重咳了一聲。
清韻這才回過神來。臉有些紅,盯着一個貴夫人的臉看。是件很失禮的事。
可是沈側妃臉上的紅包,紅的有些不正常,她不像是包,倒像是皮膚裏透出一點紅,就跟玉裏的雜質一般。
甯王妃坐在那裏,笑道,“怎麽了?”
清韻忙道,“我隻是覺得沈側妃比我上次瞧見時,皮膚白了許多。氣色紅潤,我在想有什麽藥丸能有這般效果。”
被人誇。總是高興的,沈側妃那點子怒氣,聽了清韻的話,早不知道消散到哪裏去了,她笑道,“不愧醫術不凡,看到我氣色好,就琢磨用了什麽藥丸,我隻是服用了幾粒冰顔丸,說來,太妃娘娘還送過三姑娘一盒,你沒用?”
原來是服用了冰顔丸啊。
清韻搖頭,有些慚愧道,“太妃娘娘賞我的冰顔丸,我隻服用了一粒,就被我毛手毛腳的拿茶水給弄髒了,全給毀了。”
沈側妃聽得無語。
她可知道冰顔丸有多珍貴,就這樣給糟蹋了?
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冰顔丸被毀了是假,被大夫人偷梁換柱了才是真,後來她又把冰顔丸送給了忠義伯府大太太。
細數一番,也有好一段時間了。
沒聽說有誰服用冰顔丸出了問題,難道是楚北多心了?
應該是了,冰顔丸是甯太妃送給她的,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她嫌疑最大,她不至于敢在送她的藥丸上動手腳。
可惜了,那麽珍貴的藥丸,最後便宜了忠義伯府大太太。
甯王妃見清韻臉上有肉疼的表情,她笑道,“雖然冰顔丸很珍貴,不過你們都是妙齡姑娘,便是不用胭脂水粉都極美,用冰顔丸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沈側妃聽得心裏又不舒坦了,不過王妃說的是大實話,歲月無情,絲毫不會憐香惜玉。
她笑道,“看我,怎麽就說起冰顔丸了,若瑤請三姑娘來王府,應該是給姐姐把脈的,等把完脈,再說不遲。”
甯王妃看了沈側妃一眼,她不是很想當着她的面把脈,可是她不走,還一個勁的催清韻幫她把脈,她也不好推辭。
“有勞三姑娘了,”甯王妃拂起雲袖道。
清韻上前,幫甯王妃把脈。
隻是手還沒搭在甯王妃手腕上,她鼻尖一動,眉頭就皺了下。
她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
好像是從王妃身上散發出來的。
清韻鼻子又嗅了兩下,臉有一瞬間的冷冽。
甯王妃沒看見,但是瑾淑郡主瞧見了,她心顫抖了下。
溫婉端莊的沐三姑娘怎麽會流露出那樣駭人的表情,出什麽事了?
可是眼睛一眨,又好像方才那都是她的錯覺。
清韻幫甯王妃把脈,然後道,“胎兒脈象很穩,王妃保持心情愉悅就可以了,之前服用的藥丸可以不吃了,回頭我調制些養身藥丸,王妃每日服用就可以了。”
甯王妃欣喜不已,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的格外溫和。
屋子裏,就甯王妃腹中胎兒,聊了幾句。
然後若瑤郡主就拉着清韻出去了,等走遠了些,問道,“母妃胎兒真的很穩嗎?”
清韻點頭。“很穩。”
說着,她問了一句。“對了,王妃頸脖子上挂着的是什麽?”
“護身符啊。”
若瑤郡主随口答道,她還笑道,“清韻姐姐,你鼻子真靈,那護身符,我使勁嗅。才勉強聞到一絲香味,隔着好幾層衣服,你就聞到了,你這鼻子是怎麽長的啊……。”
若瑤郡主聲音說着說着就沒了。
因爲清韻臉色很沉重,沉重的叫她害怕,“護,護身符有問題?”
清韻點了下頭,“一會兒把護身符拿給我,最好是不驚動人。”
言外之意。就是拿别的護身符偷偷換下來。
若瑤郡主拳頭攢緊了,問道,“若是我母妃一直戴着護身符會如何?”
清韻手拍着她肩膀道。“别太擔憂,王妃身子很穩了。又****服用安胎藥,如果不是強烈的打胎藥,不會小産的。”
清韻這麽手,若瑤郡主這才放心。
因爲沈側妃一直在,所以若瑤郡主一直找不到機會跟王妃單獨說話。
午飯,清韻和瑾淑郡主都是在王府用的。
用了午飯後,還嘗了王府買的冰淇淋,當然了,王妃隻吃了兩口就不敢吃了。
若瑤郡主“笨手笨腳”給王妃夾菜。結果掉王妃裙裳上了。
若瑤郡主輕吐了下舌頭,等王妃吃完飯。就扶她回去換衣服了。
那時,瑾淑郡主笑道,“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改日再來看你。”
不僅她走,她還讓清韻陪她一起。
清韻給若瑤郡主使了個眼色,然後就和瑾淑郡主一起走了。
還沒到二門,若瑤郡主就追了過來,把包裹着護身符的帕子給了清韻。
她還要送清韻和瑾淑郡主出府,被瑾淑郡主拒絕了。
走到無人處,瑾淑郡主讓丫鬟退遠一些,她望着清韻,道,“三姑娘,方才你幫王妃診脈前,我見你神情并不好,但是你卻未說,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清韻低頭不語。
瑾淑郡主就道,“我和王妃情同姐妹,你有不便和她說的,和我說無妨。”
清韻想了想,擡眸道,“有一種藥物,它不會導緻滑胎,但是它會導緻腹中胎兒畸形。”
瑾淑郡主身子一晃,臉色慘白。
要不是清韻扶着她,她估計都能摔了。
“王妃她……,”瑾淑郡主的聲音都顫抖了,透着濃濃的無力和恨意。
他們就這麽容不得人嗎?!
王妃何曾有錯,她的錯,就錯在和皇後情同姐妹,要受他們遷怒嗎?!
瑾淑郡主眼眶都紅了,清韻見她扶着柱子的手,幾乎要抓進木頭裏了。
清韻歎息一聲道,“現在情況還好,聽若瑤說,王妃隻佩戴了兩日,睡覺也取下來的,所以影響還不大,要是超過半個月,就難保……。”
層出不窮的害人手段,當真叫人防不勝防。
瑾淑郡主眼眶紅的駭人,她伸了手,清韻就把帕子給她了。
瑾淑郡主看着手中繡帕,握的緊緊的。
讓孩子畸形,比不讓他出生更加的殘忍,她們的心都被狗給啃了嗎?!
她邁步往前走,腳步有些蹒跚。
王府總管迎了上來,見王妃臉色不大好,眼睛還有血絲,擔心她眼疾複發。
總管忙問道,“郡主沒事吧?”
瑾淑郡主瞥了他道,“王爺在哪兒?”
總管忙道,“王爺應該在刑部。”
“讓他即刻進宮一趟,不得耽擱!”
總管聽得一愣,連忙應是,然後讓人去找王爺。
瑾淑郡主出了府,坐上轎子,吩咐道,“進宮!”
聲音陰冷,透着絕望。
清韻覺得,她又要招人恨了。
瑾淑郡主和皇上的感情應該很好,她的情緒應該是針對太後和甯太妃的,她如此憤怒的進宮,萬一又惹怒了太後,再次被貶去封地……
清韻望天祈禱,希望是她想多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