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很慶幸,幸虧三姑娘留了一手,不然安郡王裝暈,老侯爺沒能完成許諾,在皇上那裏抹了面子不說,太後肯定會不依不饒,到時候她就能反口,不收回懿旨,繼續處死三姑娘。
如此一來,安郡王繼續裝他的暈,太後繼續要處死三姑娘,他們什麽都不用做,安郡王再痛個死去活來兩回,到時候不論他們怎麽嚣張,怎麽找茬,那股子氣焰也得給壓下去,還怕他們不求上門來?
衛風走後,清韻繼續塗鴉。
窗外,微風徐徐。
天邊有了一縷晚霞,妖娆絢麗。
漸漸的,整個天際都布滿了五彩缤紛的霞,丹霞似錦。
門吱嘎一聲打開,喜鵲進來,道,“姑娘,該用晚飯了。”
清韻便放下玉管狼毫筆,站了起來。
剛走出書房,那邊青莺就跑了過來,笑道,“姑娘,逸郡王回獻王府了。”
喜鵲聽得高興,忙問道,“他不出家了?”
青莺點頭如搗蒜,她聲音清脆悅耳道,“不出家了,聽說鎮南侯去了獻王府,沒多久,獻王府管事的就去了栖霞寺,告訴逸郡王,姑娘還是嫁給楚大少爺,獻王爺争取過,可是沒用,如果他今兒不回王府,以後就不用回去了,就跟着慧淨大師,每日敲木魚,誦讀經書,頓頓清湯寡水的過一輩子了。”
說到最後,青莺笑的一雙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聽說,逸郡王聽管事的說這話,毫不猶豫的就出了栖霞寺,路過小攤前,要了兩斤鹵牛肉。邊吃邊騎馬,然後就回了獻王府。”
想到逸郡王那天在侯府吃東西。就這樣的吃貨,還想出家,要不了幾天就活活把他給嘴饞死了。
清韻聽得嘴角微勾,看來明天,這樁叫她嘔血的倒黴事也該解決了。
清韻回了屋,淨手吃飯。
這兩日,安郡王和逸郡王鬧着要娶她。老夫人怕她食欲不振,食難下咽,特地吩咐大廚房給她準備的吃食多些樣式,精細些。
這不,大廚房送來了六菜一湯。
每個菜,都色香味俱全,聞之,食欲大動。
加上清韻心情又還不錯,這一頓晚飯。直接吃撐着了。
要不是喜鵲攔着,她還能再吃半碗。
吃完了晚飯,兩丫鬟就拉着清韻去花園遛食了。
很巧。不止她一個人吃撐了,還有周梓婷和沐清雪兩個。
兩人瞧見清韻。迎了上來,笑道,“逸郡王出了栖霞寺的事,三姐姐可知道了?”
清韻輕颔首。
周梓婷就笑道,“逸郡王出了栖霞寺,就代表他放棄娶三表妹你了,就隻剩一個安郡王了。”
沐清雪手撫着牡丹,笑道,“明兒就是鎮南侯府送納采禮來的日子。之前江老太爺求鎮南侯府聯姻,原本要娶三姐姐的不是楚大少爺。隻因楚大太太擅自做主,才有了楚大少爺聯姻一事,鎮南侯爲了表示歉意,許諾聘禮多送些來,也不知道會送多少來?”
周梓婷聽着,眸底有些羨慕道,“之前,鎮南侯不是覺得愧疚,給三表妹擡了不少好東西來嗎,還再添呢?”
怎麽說,楚大少爺的身份也擺在那裏呢。
就算他再怎麽受寵,也改變不了他外室所出庶子的尴尬身份啊。
鎮南侯府庶子可不止一個,開了楚大少爺的先例,其他人怎麽辦,做長輩的,總要一視同仁吧?
況且,他再怎麽越,也越不過楚二少爺。
人家才是正兒八經的楚家嫡出少爺,将來鎮南侯府的繼承人呢。
可别告訴她,鎮南侯糊塗到,寵溺外室庶子,寵到把嫡親的孫兒撇一邊去的地步。
這事,顯然不大可能啊。
嫡庶不分,再大的家業也要玩完。
況且楚大太太,她都敢把鎮南侯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可能會讓她兒子低了楚大少爺去?
沐清雪聳肩笑道,“應該會吧,鎮南侯答應的是聘禮,那些送來的應該不算吧。”
說實話,鎮南侯府送一堆的聘禮來,她控制不住的羨慕妒忌恨。
可一想到楚大少爺有毒在身,連行房都做不到,清韻嫁過去……
人家夫君死了,才叫守寡。
她倒好,出嫁就守活寡,真真是叫人替她鞠一把淚。
也難怪鎮南侯府要多送些聘禮來了。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了會兒,等溜達的肚子不撐了,就各回各院了。
清韻沒事,繼續看書。
青莺和喜鵲兩個就坐在小杌子上繡針線。
外面,紫箋端了繡簍子,蹑手蹑腳的進來,走到喜鵲身邊道,“喜鵲姐姐,我不擅長繡荷包,我能不能打絡子,我最會打絡子……。”
喜鵲看着她,“你還會打絡子?”
紫箋連連點頭,“我會打二十多種絡子呢。”
青莺翻騰着繡簍子,拿了根彩線遞給紫箋,“你打一個試試。”
紫箋接了彩線,兩手一繞一繞,看的人眼花缭亂。
清韻也注意到了,她也瞧見,爲紫箋的打絡子的熟練手法驚歎。
很快,一個蜻蜓結就打了出來。
青莺睜圓了眼睛,脫口贊道,“好厲害的手法!”
紫箋被誇的臉一紅。
清韻也拜服了,她伸手道,“拿過來我瞧瞧。”
青莺趕緊把絡子遞給清韻看。
清韻看後,也是連連誇贊。
紫箋臉更添了三分嬌豔。
清韻也好奇了,丢了書,要紫箋教她打絡子。
屋子裏,歡聲笑語連連。
很快,紅箋和冬梅、冬荷三個二等丫鬟也進了屋。
然後,清韻受了很嚴重的打擊。
紫箋着重教她打絡子,然兒幾個丫鬟學的比她都快。
不但打擊她,還取笑她呢。
喜鵲和青莺得知清韻兩個月就要出嫁了,想着以前沐清淩出嫁,江媽媽讓丫鬟給她繡了整整兩箱子的荷包和繡帕。這些小東西,府裏的繡坊是不會準備的。得靠她們自己。
江媽媽不在,她們又是清韻的貼身大丫鬟,主子懵懂不知,她們得拿主意啊。
這不,就把荷包和繡帕這些任務分派了下去。
一人每天繡一個荷包,兩個月就有六十了,足夠了。
青莺繡了荷包。還遞給清韻看,問她,“姑娘,奴婢幾個的手藝,拿去鎮南侯府打賞下人,會不會失了姑娘的臉面?”
清韻臉騰地一紅,把荷包丢給青莺道,“一般般。”
說着,把書拿起來。要繼續看。
青莺也不生氣,她知道她家姑娘臉皮薄啊,受補得打趣。偏她喜歡看姑娘臉紅時的模樣。
姑娘不愛塗脂抹粉,這臉一紅。就跟抹了胭脂似地,嬌豔欲滴。
她捏了荷包道,“奴婢的手藝是差了些,不過打賞一般的丫鬟小厮也夠了,隻是像楚大太太身邊的大丫鬟,這荷包她們肯定是看不上眼的,奴婢想,要不回頭找江媽媽,讓她給姑娘繡二十個雙面繡的荷包。江媽媽的手藝……。”
不等青莺說完,清韻就道。“江媽媽繡的雙面繡荷包,就是送鎮南侯府那些姑娘都足夠了。”
簡直是大材小用,虧她想的出來。
她見幾個丫鬟都繡針線,心中不忍道,“行了,大晚上的燈燭暗的很,繡針線太傷眼睛,白天有時間再繡,都回去歇着吧。”
幾個丫鬟聽清韻這麽說,眼睛都紅了。
尤其是紫箋她們幾個新來的,心裏感動的是稀裏嘩啦的。
她們之前在春晖院時,辦不好差事,都會挨罵,哪有人關心她們繡針線傷眼睛啊,恨不得她們不用油燈,抹黑繡針線才好。
清韻不知道,她随口兩句話,就俘獲了幾個丫鬟的心。
丫鬟們聽話的回去歇息了,清韻也打了哈欠,輿洗一番,上床就寝了。
一夜安民。
第二天醒的很巧,喜鵲剛要敢她起來,她自己就把眼睛睜開了。
喜鵲笑道,“姑娘,今兒天氣極好,陽光明媚,還沒有什麽風。”
那邊,青莺在開窗戶。
清韻望着窗外的天。
蔚藍的天空,有幾朵白雲,那雲很厚實,不是那種風吹就散的。
她伸着懶腰道,“這天氣,最合适踏春,再來個野炊什麽的了。”
兩丫鬟面面相觑。
“踏春,奴婢知道,可是野炊是什麽?”青莺不懂就問。
清韻一邊掀開被子,一邊下床道,“野炊,就是在野外生火做飯。”
喜鵲聽得嘴角直抽。
姑娘真是閑的發慌了,在野外生火做飯,這有什麽好玩的,隻有那些趕路的人,沒找到落腳之處,不得不在野外生火做飯,聽着就可憐了,姑娘還想體會一二?
兩丫鬟還真擔心清韻心血來潮,要去試試,忙勸道,“姑娘是大家閨秀,哪有去野外燒火做飯的道理,這要叫外人知道了,肯定會笑話咱們侯府沒姑娘燒飯的竈台和吃飯的桌子,而且,野外多豺狼虎豹,太危險了。”
清韻,“……。”
不就野個炊嗎,有必要說的那麽嚴重嗎?
“我隻是說說,不會真去,”清韻無奈道。
她要不改主意,這兩丫鬟還不知道會說什麽來阻攔她。
穿衣洗漱,再梳妝打扮,兩刻鍾就過去了。
她剛坐上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粥,剛要塞進嘴裏。
好了,丫鬟跑來道,“三姑娘,孫公公來傳皇上的聖旨了,老夫人讓你别耽擱時間。”
清韻,“……。”
有沒有搞錯啊,一大清早,早飯還沒吃呢,就來傳聖旨,有這麽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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