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王妃也是哭笑不得,“一封信而已,老侯爺這是要把信交給誰呢?”
她當信裏還有信,誰想打開裏面有一張紙條,上面就幾個字:請三姑娘給你保胎。
要不是那字雄渾霸道,甯王妃隻當自己看花了眼。
可鎮南侯什麽人,絕對沒那閑工夫和她開玩笑,他讓她求三姑娘給她保胎,莫非三姑娘會醫術?
甯王妃望着清韻,問道,“三姑娘會醫術?”
清韻愣了下,輕點了下頭。
甯王妃眸光立時染起了希望來,她要下床,求清韻給她保胎。
清韻哪敢當甯王妃大禮啊,況且,甯王妃一激動,肚子就疼了起來。
吓了清韻一跳,不敢耽擱,趕緊幫王妃診脈。
診脈之後,又趕緊施針。
甯王妃疼痛減弱,清韻才忍不住問道,“王妃小産過幾次?”
甯王妃聲音哽咽,“五次了。”
清韻心涼了一下,流産三次以及三次以上會習慣性流産,而王妃身子虛,心裏壓力又大,流産的幾率更大。
王妃見清韻臉微白,心就提了起來,“也保不住嗎?”
清韻搖頭,“保得住。”
清韻的回答很幹脆,但其實她隻有七分把握。
可她知道,哪怕她說有九分,甯王妃都不可能放下心中擔憂,這對保胎不利。
清韻是鎮南侯推薦的,甯王妃就算不信清韻,也得相信鎮南侯啊。
一會兒後,清韻取下銀針,道,“王妃放寬心,我會幫你保住腹中胎兒的,剛施過針,王妃情況還算穩定。一會兒我開服保胎藥,王妃煎服三日。等我回了伯府,會調制保麟丸送來給王妃服用。”
王妃一聽保麟丸,眼神就黯淡三分,“我吃過保麟丸,效用并不大。”
清韻,“……。”
不用說,肯定是重名了。
清韻笑道。“保麟丸隻是我随口起的稱呼,藥丸是我根據王妃的身體情況配的,制成藥丸,王妃早晚服用一粒。”
甯王妃這才安心,她太在乎腹中胎兒了。
清韻是大夫,她自然理解甯王妃的慎重不安。
屋子裏就有筆墨,清韻過去寫了藥方,交給甯王妃。
甯王妃玲珑人,鎮南侯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清韻會醫術的事。是不想旁人知道,畢竟一個大家閨秀會醫術,太匪夷所思。
等忙完。外面若瑤郡主等不耐煩,偷偷跑進來了。站在珠簾外問,“母妃,你們兩個悄悄話,說完了沒有?”
甯王妃嗔怪她,“說完了,進來吧。”
若瑤郡主就進來了,她看着甯王妃,詫異的望着清韻,“清韻姐姐。你和我母妃說什麽了,母妃臉上竟有了一些潤色。”
甯王妃摸着臉。笑道,“說完了,你送清韻去皇宮,切莫惹事生非。”
若瑤郡主撅嘴,“我很懂事好不好,母妃小瞧我!”
說完,賭氣似的拉着清韻走了。
兩人出了屋,走了沒幾步,便見院門口,一個姑娘迎面走來,正是甯欣郡主。
她笑道,“聽丫鬟說你急匆匆出門,我還以爲你有急事呢,原來是去安定伯府請三姑娘來。”
一個郡主,跑去一個被貶的伯府,纡尊降貴,也不怕失了身份。
若瑤郡主也不生氣,隻問道,“你來尋我,莫非是對出那對聯來了?”
甯欣郡主臉一紅,道,“父王說今兒早朝,滿朝文武什麽事都沒做,就琢磨下聯去了,我猜這兩日,整個京都,有點才華的,估計都在想下聯了。”
滿朝文武都對不出來,她對不出來也沒什麽丢臉的。
清韻,“……。”
若瑤郡主捂嘴笑,“一個對聯,難倒那麽多大臣,還是第一次呢,對了,清韻姐姐,你知道下聯嗎?”
清韻不好意思笑笑,“我要是想的出來下聯,也不會拿來爲難朝臣了。”
若瑤郡主想想也是,誰都知道清韻要的是伯府恢複侯爵,可不是一個下聯,轉而望着甯欣郡主道,“清韻姐姐還要進宮見皇後,我送她進宮了。”
甯欣郡主道,“這麽急做什麽,我是想昨兒那琴曲好聽,想沐三姑娘教我。”
清韻汗顔,要不是甯王妃叮囑在前,甯欣郡主這樣說,她肯定就給了。
這會兒,她隻能搖頭了,“方才我答應王妃,将琴曲忘掉,我不能言而無信,抱歉了。”
清韻這樣直言回絕她,甯欣郡主還能說什麽呢。
若瑤郡主就拉着清韻要走,甯欣郡主沒有把路讓開,而是笑道,“太妃要見她。”
若瑤郡主就道,“今兒怕是不行了,我去安定伯府時,她就要進宮,是我生拉硬拽将她帶回了王府,已經耽擱許久了,再耽擱下去,皇後該急了,太妃那裏,改日我再請清韻姐姐去見她。”
說着,就拉着清韻朝前走。
身後甯欣郡主在笑。
屋内走出來個丫鬟,在甯欣郡主身邊停了片刻,低語道,“郡主,王妃吩咐丫鬟拿兩套頭飾和王爺新賞給她的紫玉镯給三姑娘,那紫玉镯,郡主讨了兩回,王妃都沒給她。”
甯欣郡主微微挑眉,讓若瑤親自去請,還送這麽重的賞賜,連若瑤喜歡的紫玉镯,王妃都舍得送了,沐三姑娘何德何能,讓王妃這樣中意?
甯王府外,清韻上了馬車後,丫鬟就送來個包袱,對若瑤郡主道,“郡主,這是王妃送給三姑娘的禮物。”
若瑤郡主接了包袱,望着清韻,笑道,“母妃真是的,和你說了半天悄悄話,不給你,這會兒又巴巴送來,對了,母妃和你說什麽了?”
清韻撫額,不說話,若瑤郡主就把包袱擱在清韻大腿上了,紅着臉道,“我就知道,母妃肯定叮囑你不許告訴我了,她爲什麽不相信我呢。”
若瑤郡主活潑爽朗,心直口快,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幾乎是眨眼就忘了。
馬車汩汩朝前,清韻把包袱放到一旁。
甯王府離皇宮很近,很快就見到宮門了。
皇宮守衛深嚴,哪怕是若瑤郡主,也不能随便進宮的。
若瑤郡主掀開車簾,從懷裏掏了塊令牌出來,給侍衛看,“母妃讓我進宮見皇後,馬車裏坐着的是皇後召見的安定伯府三姑娘。”
今兒會有什麽人進宮,這些侍衛都知道。
見了令牌,又知道是清韻,趕緊把路讓開。
進了皇宮,下了馬車,便有丫鬟帶路朝皇後住的長信宮走去。
正要邁步進長信宮,裏面走出來一女子,梳着靈蛇髻,穿戴奢華,容妝精緻,眉間透着妩媚。
丫鬟扶着她,小心提醒她,“小心門檻。”
若瑤郡主見到她,微微福身,“見過常妃娘娘。”
清韻愣了一下,沒想到她進宮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常妃。
常妃嘴角帶笑,“是若瑤郡主來探望皇後呢,不過皇後有令,誰也不見,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
若瑤郡主笑道,“皇後召見清韻姐姐,我隻是送她來。”
清韻?
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常妃眉頭一挑,上下掃視了清韻兩眼,嘴角的笑意更深。
“原來你就是安定伯府三姑娘,以一幅對聯,就想難住文武百官,逼皇上恢複伯府侯爵,當真是膽量不小,”常妃嘴角的笑,轉爲譏笑。
就沖常甯侯府和安定伯府的矛盾,清韻也不指望常妃對她有好臉色。
況且常甯伯府常娴兒害她當衆丢臉,這事她記着呢。
清韻福身請安,旁的話,一句沒說。
若瑤郡主則道,“皇後召見,改日再給常妃娘娘請安。”
說着,福了福身子,拉着清韻往前走。
身後,有丫鬟問,“娘娘,那對聯真的沒人對的出來嗎?”
有譏笑聲道,“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回宮。”
若瑤郡主望了清韻一眼,見她面色從容,絲毫不帶怒氣,她就驚歎了,“你都不生氣嗎?”
她又沒有招惹過常妃,隻是出對聯爲難文武百官而已,又沒有礙着常妃什麽事,她卻冷譏熱諷,真是有毛病。
清韻失笑,“我生氣做什麽,她說的是文武百官癡心妄想,并非是在說我。”
若瑤郡主,“……。”
她還以爲清韻姐姐是寬厚大度,心胸豁達,原來是傻啊,她都沒聽出來常妃是在笑話她麽?
這樣笨笨的,能長這麽大,當真不容易。
要是清韻知道她隻是說了個笑話,若瑤郡主卻這樣想,估計要吐血。
往前走了十餘步,便嗅到一股幽郁的香氣。
不遠處,有花開豔麗,姿态嬌麗清音,形似令箭,花似睡蓮。
除了令箭睡蓮,還有佛手花、香橼花、碧桃、丁香……
花開鬥豔,幽香撲鼻。
皇後吐血暈倒,太醫叮囑她卧床休養,是以丫鬟領着清韻進了内屋。
屋内,擺設精緻細膩,無一不精,無一不雅,既奢貴,又低調,就當看這屋子,就能感受到一股子母儀天下的氣息。
清韻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精美的瓷瓶玉雕,眸光閃亮。
紫檀木龍鳳床上,皇後靠着牡丹大迎枕,面色還有一些蒼白,但比昨天吐血暈倒時好了許多了。
見到若瑤郡主,皇後笑道,“若瑤也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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