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瑤郡主身份尊貴,便是老夫人都得起身見禮。
若瑤郡主臉微微紅道,“不必多禮,我貿貿然登門,太唐突了,不過,是母妃讓我來的。”
老夫人眉頭微動,由着丫鬟扶着坐下,然後請若瑤郡主坐下道,“王妃讓郡主來伯府是?”
若瑤郡王望着清韻道,“母妃讓我來找清韻姐姐的,怕她早早的進宮見皇後,特地讓我趕來接清韻姐姐去王府一趟。”
說着,她又道,“老夫人放心,母妃和皇後關系最好,母妃先請清韻姐姐,皇後不會怪罪的,一會兒等見過母妃,我送清韻姐姐進宮。”
老夫人哪會拒絕,手中佛珠輕弄,望着清韻道,“那你就跟郡主去見王妃,随後再進宮。”
就這樣,清韻跟若瑤郡主走了。
等她走後,孫媽媽就忍不住問道,“甯王妃知道三姑娘要進宮,怎麽今兒要見她?”
老夫人眸光深遠,微微一歎,“怕就是和清韻進宮見皇後有關。”
出了春晖院,清韻就忍不住問若瑤郡主道,“王妃找我是?”
若瑤郡主左右瞄瞄,湊而清韻耳邊道,“我不知道到底爲了何事,但我無意中聽母妃對父王感慨,說‘阿瀾已經多年不曾流過眼淚了,我真怕她憋壞身子,如今會哭,卻吐血暈倒,當年到底出了什麽事,明明一對璧人,怎麽就走到今日地步’,父王寬慰母妃說‘你有孕在身,别太過操心,當年的事。我又何曾知道,多問幾句。皇上都要跟我翻臉’。”
說着,若瑤郡主聳肩,臉紅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皇上和皇後曾經是一對璧人呢,我一直當皇上娶皇後是不甘不願,被逼的。”
聽若瑤郡主這麽說,清韻心底就跟煮開的茶水一般。翻騰着,叫嚣着八卦。
皇宮,一直是京都大小權貴最關心的地方,稍微有一點八卦,都能傳出來。
皇上和皇後不和,皇上和太後也不合。
太後和皇後,那不是不合了,幾乎能用敵人二字來形容了,嫌棄的不行。
太後一直希望廢後。但是獻王說是先皇賜婚,皇上廢後就是對先皇不敬,廢後。大錦必降天譴,民不聊生。是以這麽多年,皇後雖然不怎麽受寵,但地位還算穩固。
昨兒宣王府,皇後吐血暈倒,皇上那緊張模樣,情真意切。
這會兒聽若瑤郡主說,皇上和皇後曾經是一對璧人,清韻相信。
隻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一對璧人走到今日這般?
難道是婆媳關系?
皇上夾在太後和皇後中間。左右受氣,一邊是心愛之人。一邊是親娘,要是親娘以死相逼,皇上還怎麽和皇後琴瑟和諧?
隻是太後怎麽就那麽讨厭皇後呢?
難道是因爲皇後太美?
清韻覺得自己真相了,那樣美的容貌,多招人羨慕妒忌恨啊。
若瑤郡主隻說了這句,就道,“我們快走吧,我怕母妃會等不及。”
清韻腳下步子就快了三分。
若瑤郡主拉着清韻坐她的馬車,紅绡和若瑤郡主的丫鬟秋霜坐後面的小馬車。
等坐上馬車,若瑤郡主就笑了,“上回,我就想邀請你去王府玩了,隻是怕給你,給母妃添麻煩,所以忍了,沒想到母妃會讓我來請你。”
清韻輕笑,她細細打量若瑤郡主的車駕。
奢華,舒适。
遠非沐清柔的馬車可别,幾乎是天上地下了。
尤其是左右車簾,從外面看是一方紗簾,看不到裏面,可是從裏面卻能看到外面,而且很清楚。
清韻忍不住摸着那紗綢,啧啧驚歎,若瑤郡主捂嘴笑道,“清韻姐姐慧眼獨具,我這馬車最好的地方,就是這紗簾了,是皇後賞賜我的,本來是一套,隻可惜被人搶了一大半去。”
說到最後,嘴就撅了起來。
不用說,清韻也能猜到是誰搶的。
當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身爲郡主也有煩惱啊。
不過若瑤郡主天生樂觀,被甯欣郡主搶了就搶了,她有兩個窗口也夠了。
這馬車,清韻是不能更滿意了,大大方方坐在馬車裏看鬧街,還不用擔心被人說無禮。
看着街上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人,或叫賣,或讨價還價,或遛鳥,或搖玉扇,當真有趣。
若瑤郡主拿糕點請清韻品嘗。
清韻拿了塊山楂糕,輕輕咬着,望着窗外。
正好瞧見一人騎馬過去,那人瞧着有些眼熟,清韻訝異,“好像是皇上?”
若瑤郡主正給清韻倒茶,聽清韻說這話,趕緊往外看,可是哪還瞧見皇上,不由笑道,“肯定是你看花眼了,皇上怎麽可能出宮?”
皇上出宮,那是要閑人避讓的。
清韻臉微微紅,她估計真看錯了,皇上怎麽可能孤身一人騎馬在鬧街行走,身邊還不帶一個侍從的?
馬車又行了一茶盞的功夫,就到甯王府前了。
丫鬟扶着若瑤郡主下來,紅绡扶清韻下來。
等馬車趕走之後,清韻回頭看了一眼,微微挑眉。
衛馳怎麽不在了?
他不是跟在馬車左右的嗎,她還瞧見了兩回啊,怎麽這會兒不見了。
有人要她命,看不見暗衛,清韻心底發毛。
若瑤郡主拉着清韻進甯王府。
清韻深呼兩口氣,甯王府可不是伯府,誰都敢随便闖進來殺人。
甯王府,古木參天,怪石林立,環山銜水,亭台樓榭,廊回路轉,處處透着輝煌富貴,亦不失清緻素雅。
走了一刻鍾,才到甯王妃住處。
有若瑤郡主帶路,直接就進了甯王妃内屋。
進去的時候。正好瞧見太醫再給甯王妃把脈。
若瑤郡主就急了,“母妃。你怎麽了?”
甯王妃臉有些虛白,她搖頭道,“母妃無礙。”
太醫收了手,輕輕歎氣。
聽着那歎氣聲,甯王妃臉上僅有了一分紅暈,頓時散去,眼眶就濕潤了。問道,“有幾分希望?”
太醫不知道怎麽說好,隻道,“微臣盡力。”
說是盡力,但是他的語氣中就透着濃濃的無力。
太醫叮囑道,“微臣去開藥方,王妃要保持好心情,切莫大喜大悲。”
王妃抹着眼淚,沒有說話。
丫鬟送太醫出去。
若瑤郡主坐在床榻便。握着王妃的手,道,“母妃。我将清韻姐姐帶來了。”
甯王妃點頭,努力擠出一抹笑出來。望着清韻。
清韻福身給她請安,擡頭,露出一張吹彈可破的臉來,杏面桃腮,顔如渥丹。
甯王妃輕點頭,她眸光落到一旁的琴台上,道,“我讓若瑤去請三姑娘來,不爲别的。隻是想聽聽昨兒三姑娘在桃花宴上彈奏的琴曲。”
清韻怔住,她怎麽也沒想到。若瑤郡主纡尊降貴去請她,就爲了聽她一首琴曲。
甯王妃相求,還是這麽一個小要求,清韻怎好拒絕。
她轉身走到琴台處,甯王妃擺手,讓丫鬟全部退出去,隻留下若瑤郡主。
清韻撫摸琴弦,看了甯王妃一眼,就輕撥琴弦。
屋子裏靜谧,隻聽得見清韻婉轉妙音。
等她唱完,甯王妃已經淚流滿面了,她趕緊拿帕子抹眼淚。
若瑤郡主有些擔心,“母妃?”
甯王妃搖頭,道,“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問三姑娘。”
若瑤郡主撅嘴了,“母妃!”
若瑤郡主要留下,但是甯王妃不許,她隻能出去了,把紅绡也帶走了。
屋子裏隻剩下甯王妃和清韻。
清韻茫然的看着甯王妃,忍不住問道,“王妃有什麽想問清韻的?”
甯王妃請清韻坐,清韻就坐下了。
甯王妃問道,“這首曲子,是不是皇上讓你唱的?”
清韻,“……。”
跟皇上有什麽關系?
這曲子是前世的曲子啊,和皇上有關系?
清韻搖頭,再把琴曲得來胡謅一遍。
甯王妃皺眉,“當真不是?”
清韻連連搖頭,真的不是啊,要不,她發個誓?
“那會是誰寫這麽别有用心的曲子?”甯王妃漂亮的眉頭隴緊。
清韻,“……。”
這不是别有用心,隻是一個巧合啊。
還有甯王妃說了曲子别有用心,還懷疑是皇上?
清韻忍不住問道,“這首曲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她怎麽那麽倒黴,抽簽倒黴,随便唱首曲子還倒黴,這叫她以後還敢随便出門嗎?
見清韻擔心,甯王妃微微一笑,寬慰她道,“或許隻是巧合,這首曲子勾起了皇後許多傷心往事,聞琴傷情,才會吐血暈倒,往後這首曲子,就别再彈了,也别将琴曲給别人,誰要,就說是我叮囑你的,包括皇後在内。”
清韻點頭,道,“謝王妃叮囑,清韻記下了。”
王妃點頭一笑,随即她從被子下,抽出一封信來,遞給清韻,笑道,“這是今兒下早朝時,鎮南侯給王爺的信,誰想信裏有信,是給你的,王爺原是想叫若瑤給你送去,我想鎮南侯此舉,定然不尋常,所以才叫若瑤将你請了來。”
這才是若瑤郡主巴巴跑去将清韻請來的真正原因。
清韻也詫異了,鎮南侯要送信給她,讓暗衛送一下不就行了,何必饒這麽大一彎子?
清韻接了信,拆開……
然後,裏面又是一信封。
上面寫着:甯王妃親啓。
清韻,“……。”(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