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很明顯,但是一衆人都望着他。
孩子是生了,有啼哭聲爲證,可哭聲而已,他怎麽就斷定是女兒,她們知道他耳目聰明,可這也聽的出來嗎?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穩婆笑面如花的出來了,一口一個恭喜,“恭喜郡王爺,郡王妃生了個小少爺!”
逸郡王臉上的笑頓時僵硬,“是兒子?”
他臉上的笑僵硬了,穩婆也笑不出來了,這是怎麽回事,方才還那麽高興,怎麽一聽說是兒子,臉色就這樣難看了,獻王府子嗣單薄,應該最盼望生兒子才是啊,怎麽逸郡王這臉色,像是不稀罕兒子似的?
是了,逸郡王自己就纨绔慣了,沒少叫獻老王爺頭疼,要是生個兒子随他,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還真是不敢想象。
穩婆幫人接生這麽多年,但凡生了兒子的,給的紅包都比生女兒的多,當然了,也不是沒有例外的,前些日子,還幫人接生了個女兒,給的紅包就比生的兒子多,可那一家特殊啊,那家夫人連生了三個兒子,還有兩個庶子,就盼着生個女兒呢,得償所願,所以出手格外的大方。
可逸郡王妃這是頭一胎啊!
穩婆心裏苦,方才開門還喜滋滋的想,獻王府身份尊貴,又得了嫡子,少說也有一百兩的喜錢,結果……
那邊,逸郡王眉頭皺的沒邊了,“怎麽會是個兒子呢,确定不是女兒?”
穩婆嘴皮子動了動,要不是逸郡王身份尊貴,她真要罵了,她還沒有眼瞎到男女都分不清的程度了!
逸郡王有些失望,又接着問,“她肚子那麽大,有沒有可能是龍鳳胎?”
還是盼望着有個女兒。
穩婆想哭了,沒見過連兒子都沒有,就這麽盼女兒的,也不怕人多口雜,将來小世子長大了,傳到他耳朵裏,徒惹不痛快,她趕緊笑道,“郡王妃身子骨好,這一胎動了胎氣都生的這麽快,是個好生養的,休養個半年,就又能懷上了,下一胎保準是女兒。”
她就想知道逸郡王爲什麽那麽想生女兒!
屋外的談話聲不小,蘇棠兒躺在床上,身子疼的緊,可是她并沒有受太多的罪,所以很清醒,聽逸郡王的話,她就不争氣的流眼淚了,他肯定是想那兩個小妾給他生兒子!
一旁伺候的丫鬟見了趕緊勸她别哭,會壞了眼睛的。
丫鬟說的很大聲,傳到屋外頭來。
清韻聽了就瞪逸郡王了,“剛生了孩子就哭,對眼睛的損害可不是一點兩點,誤會是你造成的,還不趕緊去解釋清楚。”
逸郡王嘴角抽搐不止,再見四下丫鬟婆子都看着他,帶了指責,他仿佛看見了這些人湊到祖父跟前告他的狀,祖父沖着他橫眉怒目的樣子。
一個哆嗦起來,逸郡王拔腿就往屋子裏走。
孩子生了,他可以進産房了。
屋子裏,丫鬟已經将産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是被子沒有換,丫鬟抱着被子站在那裏,見逸郡王進來,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蘇棠兒哭的傷心,她不是替自己傷心,是替剛生的兒子傷心,她以爲生了兒子,他會很高興,誰想到他根本就不希望她生的是兒子,他希望她女兒!
剛出生就不被喜歡了,以後還不得被嫌棄死。
蘇棠兒是越想越傷心,眼淚就止不住了。
逸郡王見了頭大,這女人不是很堅強的嗎,尤其是吃東西的時候,簡直就是無堅不摧,難以撼動,現在居然哭的這麽脆弱,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蘇棠兒了,而且看着她哭,他居然特别心疼,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陌生的感覺,讓他覺得無措,他道,“你别哭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蘇棠兒哭的更兇了。
逸郡王腦袋漲疼,更無措了,他趕緊道,“之前,我是逗你玩的,在北晉,威遠大将軍确實送了兩個小妾給我,但我可沒有碰過她們!”
蘇棠兒哭的正傷心,一抽一泣,身子特别疼,就越發覺得委屈,乍一下聽逸郡王說是逗她玩的,他根本就沒有碰過那兩個小妾,蘇棠兒就怔住了,眼淚還挂在睫毛上,晶瑩欲滴,分外惹人憐惜。
蘇棠兒不相信的問道,“你沒有騙我?”
逸郡王就道,“騙你我有好處嗎?”
蘇棠兒嗓子一噎,特别的想咬死他,“沒好處,那你之前還騙我!”
火氣很大,逸郡王有些無辜道,“你那麽傻乎乎的,逗你有趣啊。”
他逸郡王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有容貌,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會稀罕北晉威遠大将軍送給他的兩個女人,還懷他的孩子,是誰都有資格懷的嗎?
蘇棠兒覺得自己要被活活氣死了,他這是勸她别哭嗎,分明是想将她活活給氣死,她是真傻,居然指望他嘴裏能蹦出什麽好話來!
蘇棠兒瞥過臉去,不想搭理逸郡王。
逸郡王怕她還在哭,湊過去看她,認錯道,“之前是我錯了,你那麽大的食量,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一屋子丫鬟婆子沒差點憋出内傷來。
吵架就好好吵架!
連吵個架都這麽的不正經,除了她們家郡王爺,也真是沒誰了。
蘇棠兒氣出内傷來,還無話可說,誰讓她食量真的很大。
蘇棠兒扭了頭,瞪大了眼睛看着逸郡王,“你爲什麽不喜歡兒子?!”
逸郡王就道,“我沒有不喜歡兒子,我隻是更喜歡女兒而已。”
“爲什麽?”蘇棠兒不解。
逸郡王就道,“女兒像你啊,能吃,力氣大,多好。”
蘇棠兒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羞的,能不要總是把她能吃挂在嘴邊上嗎?
不過,逸郡王喜歡女兒是因爲像她,心底又忍不住偷着樂,她道,“兒子也可以像我。”
“别,兒子還是像我比較好,”逸郡王趕緊道。
蘇棠兒一臉狐疑的看着他,她爹就盼望着她幾個哥哥随他,可偏偏她随了他,每次爹爹看她的眼神,都有些長籲短歎。
蘇棠兒哪裏知道逸郡王在想什麽,家裏已經有了一個特能吃的了,再來一個特特能吃的,還有他的地位嗎?
他當初就不應該因爲一時赢了得意忘形,現在悔之晚矣。
丫鬟見屋子裏氣氛緩和了許多,抱着被子上前來,道,“郡王爺,奴婢們要幫郡王妃換床褥子。”
逸郡王沒說什麽,長臂一伸,就把蘇棠兒抱了起來。
嗯,比離京之前沉了許多。
等屋子收拾幹淨,清韻也進了屋,陪蘇棠兒說了會兒話,看到她精神充沛,清韻是說不出的羨慕,她是知道有些人生孩子特别容易,但是她沒有遇到過,沒想到今兒有幸能瞧見。
小坐了片刻,清韻就起身告辭了,雖然蘇棠兒不怎麽累,可到底受了一翻折騰,露了疲色,再加上,她心中記挂南兒,就回去了。
等回到王府,清韻就慶幸她早回來了,南兒哭的正傷心呢,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她走之前,叮囑奶娘給南兒喂奶,她隻想到奶娘,卻沒考慮到南兒,不是誰喂他奶,他都吃,他甯肯餓着,也不吃奶娘的奶。
喜鵲又不知道獻王府的情況,要是情況緊急,又不能去找清韻回來。
小少爺餓一頓,餓不壞,而且要是真餓狠了,估計就讓奶娘喂了,去告訴清韻,她肯定會分心,到時候心底擔憂,還回不來,是備受煎熬。
見清韻回來了,喜鵲還有些詫異,“王妃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清韻沒有說話,快步過去從奶娘懷裏抱起南兒。
原本哭的傷心的南兒,被她一抱,輕輕拍了兩下,就不哭了,直往她懷裏拱。
奶娘連連驚歎,又大失所望。
宸王将來必定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南兒是嫡長子,必定繼承儲君之位,做他的奶娘,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可偏偏宸王妃不知道怎麽想的,一定要自己喂奶,她們幾位請進府的奶娘,本來還暗暗較勁,想辦法抓牢小少爺的胃,結果進府這麽多天,連小少爺的面都沒見過兩回。
清韻給孩子喂奶,青莺就把蘇棠兒生了孩子的事告訴喜鵲幾個知道,對于蘇棠兒一用力就把孩子生下來的事,幾個丫鬟是面面相觑。
南兒哭了許久,哭累了,吃着奶就睡着了,叫清韻好一陣心疼。
她把南兒放入搖籃裏,輕輕的搖着。
外面紫箋進來道,“王妃,端敏公主來了。”
清韻聽的一笑,她也猜到她今兒會來。
端敏公主回京,和逸郡王還有二皇子一起進了宮,見了皇後之後,并沒有住在宮裏,而是回了鎮南侯府。
大皇子和鎮南侯府大少爺是雙生子的事,已經昭告天下,大家都知道端敏公主是楚大太太的女兒,母女分離十幾年,是該讓她們團圓了。
況且,二皇子鍾情于端敏公主,如果端敏公主不恢複身份,那他們就還是兄妹,如何結親?
對于這個從小被抱進宮,爲了朝廷安危,和親北晉,受了不少苦的公主,清韻是憐惜的。
等她見到端敏公主,又被她的容貌驚豔了。
端敏公主來宸王府,倒不是找清韻有什麽事,隻是一路上,聽逸郡王還有二皇子說了不少清韻的事,神交已久,要不是下了三天的雨,不便出門,她早來了。
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卻像是認識許久一般,相談甚歡。
對清韻,端敏公主打心眼裏感激,如果不是她醫治好了楚北,二皇子爲了大局,這輩子都不會動出京尋她的念頭,若不是她和楚北查出了三十多年前的事,皇上不會禦駕親征,她也不會有回京的這一天。
從踏出大錦,邁入北晉,她就做好了客死他鄉的準備,如今能再回來,恍如做了一場夢一般。
清韻笑道,“就當是一場噩夢吧,醒來就好了,二皇子對你情深義重,定然不會辜負你的。”
端敏公主臉紅着,低了聲音道,“他值得更好的,我不配……。”
清韻看着她,勾了唇角,笑道,“爲了你,二皇子不要江山,也能放棄性命,要是叫他聽到這話,該傷心了,他能爲你放棄這麽多,在他心底,肯定沒有比你更好的了。”
雖然你們是表兄妹,并不合适成親,可誰讓這裏是古代呢,表哥表妹什麽的,知根知底是良配。
清韻這麽說,端敏公主也不知道怎麽接話了,臉紅着,頭低着。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等南兒醒過來,端敏公主又抱着他逗了回來。
她給南兒帶了不少的小玩意來。
兩人在王府裏閑聊,皇宮裏,皇後在訓斥二皇子呢,兒子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皇後高興。
可高興之餘,他貿然離京,差點送了性命的事,皇後也不會忘記,不好好的數落一頓,難保還會有下一次。
二皇子舉手發誓道,“母後,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二皇子發了誓,再加上一旁的嬷嬷幫着說好話,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二皇子見皇後不生氣了,就道,“母後,我想娶端敏。”
二皇子鍾情端敏公主的事,皇後以前并不知道,隻當他們兄妹感情深厚,并未多想,後來還是楚北和清韻說了這樣的猜測,皇後才想到這一層。
兒子爲了救端敏公主,不惜孤身離京,這份情義,皇後動容。
再者,他們母子三人欠端敏公主太多,這輩子都還不完,要是端敏公主這輩子沒有個好歸宿,她一輩子也不會心安。
況且,當年,她和父親就商量好了,把端敏嫁進鎮南侯府,嫁的自然是“楚大少爺”了,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世事難料。
三個孩子,皇後一樣的心疼,她道,“母後同意你娶端敏,但這麽大的事,還得你父皇點頭才行。”
二皇子就笑了,“父皇說的,和母後您說的差不多。”
皇後嗔瞪了二皇子一樣,這個話題打住,沒有再提。
就等皇上回來,親自下旨給二皇子和端敏公主賜婚了。
日子一天天在期盼中過去。
大錦氣勢雄渾,打的北晉節節敗退。
南楚在一旁圍觀,看的心驚肉跳,慶幸當初答應和大錦結盟了,不然下場隻怕和北晉一樣。
北晉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北晉皇帝這一次是真的放低了姿态,誠心求和了。
不誠心也不行了啊,大錦兵臨城下了。
隻是誠心用錯了地方,北晉皇帝居然要迎回端敏公主,許以皇後之位,将來傳位于她所出皇子,年年向大錦進貢……
一個皇帝,向另外一個皇帝納貢,是奇恥大辱。
可惜,皇上不稀罕。
大錦也不會把端敏公主再送回北晉來,他已經帶着兵馬到了北晉京都城下,就要滅了北晉。
北晉的求和,皇上不答應。
北晉群臣怕死,更有不少大臣見北晉皇帝大勢已去,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竟然捆了北晉皇帝,大開城門,迎接大錦将士們。
從皇上踏進北晉皇宮,坐在北晉皇帝的龍椅上那一刻起,北晉就不複存在了。
不過,皇上沒有殺了北晉皇帝還有北晉皇室子弟,而是将他們軟禁了起來,嚴加看管。
皇上在北晉皇宮待了半個月,将後宮遣散一空,安排了得力将士接手北晉的朝政,并在北晉頒發了第一道大錦聖旨。
那就是免賦稅三年。
北晉百姓剛剛遭受了國破家亡的痛楚,沒想到皇上居然給他們來了這麽一道聖旨。
要知道幾年,北晉大災小難不少,再加上要打仗,征兵征糧,他們食不果腹了,這一道聖旨,就是一道雨露甘泉,讓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其實,對百姓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他們隻是想填飽肚子而已,沒别的奢求。
而且,皇上對北晉百姓挺好的。
有将軍縱容手下搶北晉百姓的錢糧,被皇上知道了,當街斬殺,殺一儆百。
他們期待有這樣聖明的君王。
一個月後,皇上和楚北率領大軍,凱旋而歸。
無數百姓夾道歡迎。
皇上一身铠甲,氣勢凜然。
楚北騎馬在他身側,不遑多讓。
其實,三天前,楚北就已經回京了。
他快馬加鞭的趕回王府時,已是月上中天。
那時候,清韻正好給南兒喂奶,迷迷糊糊中,被一道暗影籠罩,差點沒把她活活吓死。
可是不等她反應,那熟悉的身影就撲了過來,手一拎,就把初次見面的兒子丢到了角落裏,鋪天蓋地的吻帶着思念席卷而來。
清韻迷失在了這炙熱而濃情的吻裏,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天。
等皇上凱旋而歸的時候,清韻拖着疲憊的身子,還有淡淡的黑眼圈,抱着南兒守在城門口迎接他們。
看到盼望許久的孫兒,皇上龍心大悅,當着衆将士的面,就給南兒賜了名。
蕭照。
皇上希望南兒像初升的太陽,普照大地,潤澤萬物,給百姓帶來安居樂業的生活。
楚北和清韻代替南兒謝皇上賜名。
皇上抱着南兒不撒手,就這樣一路抱着回了宮。
身後,楚北抱着清韻坐上馬背,當着一衆的将士,還有無數的百姓,清韻的臉紅了又紅,雖然不是第一次了。
清韻想掙紮,可是楚北不爲所動,她隻得敗下陣來,轉了話題問道,“那事,你和皇上商量的如何了?”
她聲音壓的低低的,生怕被人聽了去。
看到她這樣,楚北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多少人盼着能冊封太子,住進東宮,唯獨她,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他緊了緊胳膊,笑道,“和父皇讨價還價了一番,父皇答應六年後再冊封我爲太子。”
也就是,還能在宮外再住六年。
清韻有些驚訝,她扭了頭,看着楚北,“皇上這麽好說話?”
之前,皇上是恨不得立刻就冊封他爲太子,聖旨都在他手裏了,忽然變的這麽好說話,她都有些不适應了。
楚北悶笑出聲,他道,“這一仗,能如此迅速的結束,打的北晉毫無還手之力,你功不可沒,這麽點小要求,父皇哪好意思不答應?”
清韻想想也是,就忍不住高興起來。
但是楚北沒有告訴她,六年後,他再進宮,就不是住東宮了。
坐在馬背上,聽着凱旋的号角。
清韻腦中勾勒出一幅美好的景象來。
六年時間,足夠她和楚北走遍大錦和北晉的山川河流了,隻是南兒太小了,不宜舟車奔波,怎麽也得他過了周歲才行,到時候走走停停,應該不妨事。
清韻想的很好,可架不住意外橫生。
等南兒滿周歲時,她又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離京遊玩的事,就隻能暫時擱置了。
懷胎十月,生下一個女兒。
清韻雖然想出去玩,可女兒年紀小,哪能奔波,隻能再等。
好不容易盼到女兒滿周歲了,大錦和南楚又在這節骨眼上起了些沖突,楚北走不開,清韻隻能等南楚的事處理完。
這一等,又過了半年。
好在大錦威名遠播,南楚投鼠忌器,不敢太過分,沖突沒有鬧大,南楚太子親自來大錦解釋。
爲此,又耽擱了兩個月。
等這些事磨蹭完,清韻麻溜的收拾好包袱,啓程了。
出了京都,在馬車上颠簸了半個月,就又回來了。
沒錯,她又懷孕了。
回京的一路,清韻捶了楚北一路。
但,某男甘之如饴。
周而複始。
六年時間,彈指一揮間,就隻剩下不到一年了。
身邊有了兩兒一女,再加上楚北并不是太子,也沒人盯着他的後宅,日子過得很平順。
唯一的遺憾,還是離京那事,經過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誤,已經成了清韻心中的執念了。
這一次,說什麽她也要出京了。
清韻決心很大,可架不住南兒軟磨硬泡,又耽誤了半個月,南兒要陪逸郡王的兒子蕭翊過五歲生辰,答應了的事,不能反悔。
兒子重信守諾,她得支持。
可陪蕭翊過了生辰,二皇子和端敏郡主生的兒子蕭骞的生辰不能不過,不然就厚此薄彼了,得參加。
等支持完,又碰到太後病了,她醫術高超,斷然不能在這時候離京。
又給耽擱了。
一來二去,不到一年的時間就不知不覺的沒了。
清韻撓心撓肺,磨着楚北去跟皇上抗議,再往後挪兩年。
楚北很聽話,進宮找皇上抗議了。
皇上聽了,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就笑道,“容朕考慮兩天。”
然後,第二天。
皇上就沒有上早朝了。
甯王主持朝政,當衆宣布皇上禅位給楚北的聖旨……
皇上和皇後連夜離京,連包袱都沒有收拾。
清韻留下兩行清淚,“是不是我以後都沒有機會離京了?”
楚北攬她入懷,許下承諾,“十年後的今天,我就把皇位禅讓給南兒。”
清韻沒有說話。
身後的大紅漆柱後,冒出來三個小腦袋,一個比一個俊俏漂亮。
最大的一個,直勾勾的看着不遠處相擁遠望的一雙璧人,淚眼婆娑。
這皇位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皇爺爺不要,送給父皇!
父皇也不想要,打自己的主意了!
皇爺爺算計父皇,父皇算計他,他能算計誰啊?
南兒低頭看着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弟弟蕭承,若有所思。
蕭承感覺到自己被人盯上了,擡頭看着自家大哥一臉弟弟我對不住你了的表情,直接哭了出來,“大哥,你不能欺負我。”
他一哭,蕭照就心軟了,趕緊道,“你别哭,我不欺負你。”
“不欺負他,那你還能欺負誰啊?”小公主蕭瑤歪着腦袋笑道。
“欺負父皇!”
蕭照和蕭承異口同聲道。
不遠處,楚北一口噴嚏打了,吓的三人一哆嗦,轉身就跑。
三人一跑,就有嬷嬷和丫鬟喊他們跑慢一些。
清韻回頭,看着他們三個撒丫子跑遠,活像有惡狗在後面攆他們似的,不由得好笑。
楚北就皺眉了,“他們三個在打什麽歪主意,要欺負朕?”
清韻搖頭,表示她不是一夥的,不知情。
等跑遠了,蕭瑤就笑道,“等十年後,咱們跟皇爺爺一樣,偷偷溜出京,看父皇能拿我們怎麽着。”
“把母後帶上,不帶父皇!”蕭承嘟嚷道。
歡笑聲,傳的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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