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康楚修叫來一個小護|士幫他處理了傷口。
“爸,我這裏還有點兒錢,都給你留下,不夠再給我打電話。我就回家待兩天,家裏要是不忙我再過來”,喬井林沒有拒絕喬爺爺的提議。
“咋能不忙?你弄那個木耳,一年四季就沒有不忙的時候。這幾天在醫院已經耽擱了你不少事兒,你就在家好好忙你的吧,這裏你放心,我老頭子不中用,不是還有樂樂和楚修呢嗎。”喬爺爺接過喬井林遞過來的錢,又補充道:“你花了多少錢我都有數,等回家了再補給你。”
喬井林想說不用,這些錢都是他應該花的,喬爺爺卻擺了擺手,催促他趕快走,“現在去車站還能趕上回家的最後一趟車,再晚就趕不上了。”
當天喬井林回了家,喬茗樂和康楚修又在醫院陪護五天。這五天北溝村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就是喬井林都沒打過一個電話過來!
第六天醫生宣布喬奶奶可以出院回家休養,康楚修去辦了出院手續,又買了一堆藥,祖孫四人這才互相攙扶着出了醫院。
喬奶奶的身體還是有些虛,走上幾步就開始喘粗氣,到了年關,街面上的車也不好打,就是候在醫院門口的出租車,一看喬奶奶病病恹恹的樣子,也都嫌晦氣不拉。
沒辦法,康楚修隻得背着喬奶奶,在朔北寒冬的冰天雪地裏,一步一步走去車站。
喬茗樂和喬爺爺一左一右護在康楚修身邊,生怕他一腳踩滑摔了喬奶奶。
早前喬茗樂聽聞喬奶奶病危,着急忙慌往回趕,隻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帽子圍巾手套之類是一件都沒帶回來,這會兒迎着烈烈寒風,手和耳朵早都凍僵。臉也凍的麻木。
活了三輩子,她從沒有哪一個時刻像現在這般委屈和憤恨過。她恨沒有人情味的喬家,恨懦弱沒有主見的父親,更恨想要成全所有人。到最後卻深深的傷害了最愛她的人的自己!
當初若是能不顧及喬井林的感受,不管喬井林願不願意,甘不甘願,直接壞人做到底把胡美芹母女趕走,興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事事難兩全。她是成全了喬井林的夫妻之情,勢必要有所虧損。
隻這一次回到家,所有的事情勢必要好好清算一番。
他們運氣還算不錯,到車站正好趕上一輛去甯縣的車準備發車,他們直接上車走人。
一直折騰到下午四點多,祖孫四人才回到北溝村。
老房好幾天沒人住,炕也沒人燒,屋裏冷的就跟冰窖似的,喬茗樂做主直接帶二老回她家。
一行四人剛進闊氣的大鐵門,就聽到女人嚎啕的哭聲從大瓦房裏傳出來。
這哭聲很熟悉。卻明顯不是胡美芹或者是劉秀秀的哭聲!
裏面指定沒什麽好事,喬茗樂不願讓二老再操心,隻好暫時先把二老安置在離家最近的二大爺家。
二大娘見他們進屋,臉上不僅沒有欣喜的神色,甚至還有恐懼一晃而過。
她恐懼什麽?自然是怕喬家二老自此就住在他們家,讓他們夫妻倆伺候老人!
“二大娘,爺奶先在你家待一會兒,一會兒我們再接我爺奶去我家”,喬茗樂壓抑着怒火,沉沉說道。
二大娘的神色這才好了些。又是倒水又是鋪被的,伺候的分外殷勤。
安頓好二老,喬茗樂和康楚修也結伴回自己家。
哭泣聲不僅沒有停止,好似還更大聲了。
待進到屋裏。就看到胡美芹的娘家媽和娘家大嫂劉芳坐在外屋的地磚上,張着大嘴丫子拍着大腿揚天嚎哭。胡美芹和劉秀秀母女也抱在一起小聲抽泣,胡美芹的大哥氣呼呼坐在闆凳上瞪着喬井林,而喬井林則很沒出息的蹲在牆角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煙。
他前面的地磚上,已經堆了七八個煙頭,足可見這出鬧劇已經僵持有一會兒了。
“要哭回你們自己家哭去。大過年的别在别人家裏讨人嫌”,喬茗樂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沒好氣的吼道。
這一嗓子可比胡家婆媳兩個的哭嚎聲大多了,成功的把她們鎮壓下去。
屋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喬井林迷迷糊糊看着他倆,讷讷的擠出一句,“你倆咋回來了?你爺奶呢?”
喬茗樂小刀子似的目光落在喬井林身上,“你還知道我爺奶在住院?這都多少天了,你就算沒工夫過去瞅一眼,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的時間都沒有嗎?今天我奶奶出院,要是我沒從省城回來,你是不是就看着我爺奶兩個那麽大歲數的老人大老遠從m市坐車回來啊?”
喬井林張了張嘴,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喬茗樂卻還不罷休,她憋了一肚子的氣,這會兒要是不發洩出來指定會瘋。
“你不去醫院把家裏這點兒事弄好了也行啊,現在是什麽情況,随便的貓貓狗狗都能上咱家來鬧,這個家到底是姓喬還是姓貓狗啊!”這句話就是針對胡家人說的。
果然,胡家人不樂意了。
“你罵誰是貓狗呢?這孩子怎麽這麽沒教養,平常你爸就是這麽教你說話的!”胡姥姥那說話也跟吵架似的聲音一出來,還真是挺唬人。
不過她想吓住喬茗樂可沒有那麽容易。
她撒潑,那喬茗樂也撒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招數誰還不會用!
喬茗樂抄起牆角的笤帚疙瘩,單手掐腰,笤帚疙瘩指着胡姥姥,吼道:“我就罵你們是貓狗呢怎麽的啊?你們要不想承認自己是畜生就幹點兒人事兒啊!我奶奶還在生病你們就全家出動來我家哭哭啼啼算怎麽回事,當我們老喬家好欺負呢!”
胡姥姥也急眼了,她在東山村也是說一句話響三響的人物,就這麽被一個毛丫頭給罵了,她要是認慫還怎麽有臉面出去見人。
她從地上站起來,掐着腰走到喬茗樂身前,“你說話要是再不幹不淨的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你個小|逼|養的……”
“啪”,一笤帚疙瘩不偏不倚,正好抽在胡姥姥的臉頰上。動作之迅捷,聲音之響亮,讓屋裏所有人都愣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