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快擦擦”，他輕聲說道。
和他的形象不同，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慈和，無端端就讓人覺得心中熨帖。
金鳳有些猶豫，這手帕看上去挺好，她用來擦鼻血好像有些可惜。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光頭男已經伸手幫她擦鼻血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金鳳趕忙往後退，躲開他的動作。
金鳳退的時候忘了腳下還有冰車，腳下一滑，身子就朝一邊歪去，喬茗樂伸手要扶她，卻見她又神奇的站直了身子，且還用腳勾住了往後出溜的冰車，動作一氣呵成，特别帥氣。
“這孩子冰感不錯啊”，另一個男人感歎道。
光頭男也贊同的點點頭，固執的把帕子塞到金鳳手裏，摘下墨鏡，露出那張圓圓的，看上去五十多歲，笑的很是和善的臉來。
“小姑娘，會滑冰嗎？”他問道。
金鳳用帕子捂住鼻子，悶悶的回道：“誰不會滑冰，我們這的人都會滑冰！”
喬茗樂捅了捅她，她還不明白，喬茗樂便解釋道：“他們說的是穿着冰鞋在冰場上的滑冰，不是咱們在冰面上出溜的滑冰。”
金鳳了然，然後老實地搖搖頭，“不會，我們都沒有那樣的鞋。”
“大爺這有，你想不想試試？”光頭男仿似拿着糖果誘|惑小姑娘跟着他走的怪蜀黍。
金鳳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喬茗樂卻搶先一步回道：“好啊，讓金鳳試試。”
說完，她就後悔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光頭男确實是金鳳的啓蒙教練，即便日後金鳳成名，在媒體采訪時第一個感激的人也總是他，想來他們師徒之間的情意一定非常深厚。
她不知道以前沒有她在場的情況下教練是如何選中金鳳的，也不知道金鳳是如何應對教練的，現如今她摻和到裏面，萬一她哪句話說錯了，讓金鳳丢了這次機會怎麽辦？
現下金鳳的生活實在太苦，興許這是唯一一個改變她命運的機會，這個機會，金鳳絕對不能丢啊！
“你這個小姑娘也挺有意思，一起試試”，教練笑呵呵地對喬茗樂道。
教練指使另一個男人回停在路邊的車子裏拿速滑鞋，等待男人回來的間隙，他主動和喬茗樂二人攀談。
“我叫王威，在縣體校上班兒。你們叫什麽啊？都多大了？上幾年級？”
金鳳還忙着擦鼻血，沒工夫回答，喬茗樂便回道：“她叫金鳳，毛歲十四，上初一。我叫喬茗樂，毛歲十三，讀六年級。”
“呦，你比金鳳小啊，真沒看出來”，教練上下打量完金鳳，又看了看喬茗樂，“才十三就這麽高了，以後得長多高啊。”
喬茗樂現在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幾年後她的身高超過一米七五，她沒有具體的量過，所以不知道确切的數值，想來和她估計的差不了多少。
金鳳看上去也就一米五出頭，再加上瘦，還總是縮着身子，就顯得更加矮小。
正說着呢，男人拎着兩雙冰鞋過來了。
“老王，咱沒帶速滑刀，隻有球刀和花樣刀，我就拿了兩雙球刀冰鞋”，男人把鞋遞給王教練，解釋道。
王教練不在意的擺擺手，“第一次上冰，能把球刀滑好就不錯了。”
在王教練的幫助下，喬茗樂和金鳳換好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王教練簡單教了她們怎麽在冰面行走，怎麽蹬冰，怎麽滑行，然後就不管她們了，讓她們自己去嘗試。
喬茗樂第二世學過滑旱冰，她覺得都是穿着鞋滑，原理應該差不多，便把王教練教的技巧都扔到腦後，像滑旱冰那樣在冰面上滑。
結果可想而知，她摔的很慘，特别慘！
金鳳就比較聽話，完全按照王教練教導的方法做，雖然也摔了好幾次，不過很快她就能在冰面上出溜着滑幾步了。
又重重的摔了一跤，喬茗樂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已經滑到前方很遠的金鳳，心中感歎：果然是未來的奧運冠軍啊，天賦太高，自己就是拍馬也攆不上。
她頹然的坐到冰上，準備脫鞋。
“小姑娘，怎麽不滑了”，王教練也坐到她身邊，和藹的問道。
“我覺得我不适合滑冰”，她一邊脫鞋一邊說道：“我爸媽個子都高，我以後肯定會更高，不适合滑冰。”
“個子太高确實不适合短道和花樣，不過個子高在大道和冰球上占優勢啊”，王教練見她似是對冰上運動有一定了解，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你現在年紀還小，說不合适還早了點”。
喬茗樂穿回自己的鞋，把冰鞋還回去，擡頭去看已經能順利拐彎的金鳳，“運動員還是要講天分的，像金鳳這樣，有天賦，還喜歡滑冰的人才能成爲優秀的運動員，我沒天賦，好像也沒多喜歡滑冰，所以……”
王教練饒有興味地看着喬茗樂，說實話，他挺贊同喬茗樂的話。
天賦這種東西說起來挺玄乎，其實内行隻要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剛才從車上打眼兒一瞥，就看到金鳳單腳劃着冰車在冰面上飛快的滑行，就知道這小姑娘冰感好，有天賦。而喬茗樂呢，不笨卻也沒有什麽天賦，若是她肯刻苦練習，說不定也能出頭，可前提是她得熱愛滑冰這個項目才行。
一開始他讓喬茗樂也穿上冰鞋試一試，不過是因爲她和金鳳在一起，總不好讓一個試不讓另一個試，沒想到這小姑娘心裏這麽明白。
才十三歲啊，就能跟大人似的和陌生人侃侃而談，這也是種本事。
王教練心思動了動，冰上項目除了滑冰和冰球，還有一項啊，以小姑娘的性子，再适合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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