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笑答:“一切都很順遂。就是沿途看熱鬧的百姓實在太多了。到淩府的時候,淩家上下也沒過分刁難,隻有淩霄和淩靜嫣兩個鬧騰了一會兒。”
将淩霄和淩靜嫣攔着不讓他進的事細細說了一遍,逗得衛皇後樂個不停。
其實,這些事喜娘們昨夜回宮就禀報過了。可聽喜娘們說,總不及衛衍親口說的生動有趣。
衛皇後聽的興緻勃勃,笑聲連連。末了,頗有些遺憾地輕歎一聲:“隻可惜,我昨日沒能親至衛府,沒能親眼看着你拜堂。”
身爲皇後,擁有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榮華和地位,卻也多了許多束縛。以她的身份,輕易不得離開皇宮。哪怕是唯一的胞弟成親,她也不能親自到場。隻能派幾個喜娘幫着操持婚事,從喜娘們口中所說的話語裏想象着那是何等的熱鬧風光。
衛皇後臉上的遺憾和失落十分明顯。
淩靜姝笑着安慰道:“娘娘的心意,我們心中都很清楚。縱然娘娘不能親至,在我們心裏,從未有半刻忘過娘娘。”
“以後我閑着無事,少不得經常厚顔進宮叨擾娘娘。娘娘可别嫌我來的勤快才是。”
衛皇後舒展眉頭,眼裏有了笑意:“我巴不得你時常進宮來,哪有嫌棄的道理。你出宮這幾個月,我身邊陡然像少了什麽似的,總覺得冷清呢!”
淩靜姝笑着接口:“别說娘娘,我也覺得不适應。剛回淩府的那幾日,每天都早早就醒了,念叨着要早些到娘娘身邊伺候。被身邊的兩個丫鬟取笑過好多回,說我人回了淩府,心還留在淩波殿。”
衛皇後聽得莞爾一笑。
兩個女子聊得熱乎,反倒将衛衍晾在了一旁。
衛衍絲毫沒有被冷落的寂寞,看着尊敬的長姐和新婚嬌妻言談甚歡,心中隻覺得快慰。
一個宮女快步走了進來禀報:“啓禀皇後娘娘,各宮的娘娘們知道衛太醫今日領着新婦進宮請安,也特意過來了。說是要見一見新婦。”
淩靜姝在宮中這麽久,各宮嫔妃沒有不認識她的。所謂的見一見新婦,大多是沖着衛皇後的顔面。
衛皇後含笑道:“難得她們有這份心,請她們進來吧!”
又沖着淩靜姝低聲笑道:“她們這一來,少不得要拿些像樣的見面禮出來。你别客氣,隻管一一收下。”
淩靜姝啞然失笑,很快應下了。
不出衛皇後所料,到淩波殿來的嫔妃着實不少。一個個想着巴結讨好衛皇後,出手頗爲大方。
淩靜姝收見面禮收到手軟,着實發了一筆橫财。
到了中午,衛皇後留了衛衍和淩靜姝吃午飯,再有嫔妃們留下湊熱鬧,湊出了幾席宮宴,頗爲熱鬧。
午宴過後,皇上親自打發了丁公公過來。
“恭喜衛太醫新婚之喜。”丁公公滿臉笑容:“皇上知道衛太醫領着新婦進宮,特意命奴才來說一聲,還請衛太醫夫婦一起去紫宸殿面聖。皇上有賞賜。”
皇上親自召見,可是天大的體面。
衛衍适時地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感恩戴德地道了謝。
衛皇後略一思忖,也笑着起了身:“今日忙着招呼你們兩個,我還沒來得及去紫宸殿。正好和你們一起過去。”
陪着他們面聖,是擔心皇上會出言爲難。
皇上自病倒後,脾氣愈發古怪,喜怒無常。這宮裏,也隻有衛皇後能勸住皇上。隻要衛皇後在,皇上自然不會刁難衛衍夫婦。
衛衍和淩靜姝對視一眼,心中俱都湧起陣陣暖意。
……
皇上久病卧榻,紫宸殿裏濃濃的藥味揮之不去。混合着檀香的味道,鑽入鼻息間,頗有些令人氣悶不适。
衛皇後和衛衍時常待在紫宸殿裏,對這樣的味道早就習慣适應了。淩靜姝時隔幾個月,又嗅到了這樣的味道,也沒什麽不适。
皇上被内侍攙扶着,半坐半靠在被褥上。
大半年未見陽光,皇上的面孔有些異樣的蒼白,因爲胃口欠佳,整個人消瘦了不少,額上的皺紋也格外明顯。蒼老得令人心驚!
就是不懂醫術的人見了,也知道皇上快熬到油盡燈枯了。能再活幾年,要看皇上的造化了。
淩靜姝收斂了心思,和衛衍一起跪下磕頭請安。
皇上今日心情顯然不錯,笑着讓兩人起身,又命人賞賜了許多金銀玉器。
皇上出手,自非嫔妃娘娘們能比。
淩靜姝心中略略一算,不由得暗暗吃驚。這一趟進宮可真是收獲不菲啊!
“多謝皇上厚賞,臣妾代他們夫妻兩個謝過皇上。”衛皇後笑意盈盈,很自然地走到床榻邊坐下了,爲皇上細心地整理衣襟。
這份溫柔體貼,足以讓百煉鋼也化爲繞指柔。更何況是在病中不能動彈心情陰郁的皇上?
皇上的神色頓時柔和了幾分:“衛衍是你的胞弟,也是朕的小舅子。他成親娶妻,你這個做姐姐的高興,朕是他的姐夫,豈有不高興的道理。這點賞賜算不得什麽。等日後他們有了子嗣,朕少不得要賞個爵位。讓衛家世代承襲,永享富貴。”
賞賜後族,是大周朝的慣例。
蔣皇後被封後,英國公成了大周朝第一勳貴。後來立了徐皇後,徐家也随之水漲船高。現在輪到衛皇後了,皇上自然不會小氣。
好賴衛皇後就隻有一個胞弟,娘家再無親人。以後總得賞個世襲的爵位。
衛皇後早有心理準備,聽聞這樣的話,依然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來:“皇上這般厚待衛家,臣妾感激不盡,先謝皇上恩典。”
淩靜姝和衛衍少不得又跪下謝恩。
皇上和顔悅色地笑道:“罷了,你們兩個都起身吧!”
就在此刻,一個内侍走了進來禀報:“啓禀皇上,太孫殿下求見。”
如今太子當政,皇太孫協助朝務,每日忙的馬不停蹄。猶不忘時常進宮請安。皇上對這個長孫也格外滿意喜歡。
“快些讓他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