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一臉歉然地請罪:“還請皇祖父勿怪。念兒在娘胎裏憋的久,一出生身子就虛弱的很,不能見風,怕是禁不起一路颠簸。孫兒便沒帶上他。”
太子接過話茬:“兒臣思來想去,也覺得将念兒留在府中更合适些。等父皇回京了,兒臣一定将念兒帶進宮,讓父皇仔細瞧一瞧。”
皇上自不會爲了這點小事就真的生氣,聞言笑道:“這倒是朕思慮不周了。罷了,日後時間多的是,等念兒身子骨硬朗了再見也不遲。”
“你們父子一路勞頓,先早些安頓歇下。明日正好就是中元節,朕早已命衛賢妃準備好了明日的中元宴。我們父子難得一聚,明日可要好好喝上幾杯。”
太子皇太孫和燕王忙一起應下了。
皇上看着孝順的兒子孫子們,眼中閃過欣慰的笑意。
……
待太子等人退下後,皇上又叫來丁公公:“你現在去衛賢妃那邊一趟,問問明日的酒宴準備的如何了?”
丁公公恭敬地應了聲是,還沒等他擡腳離開,衛賢妃便來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衛賢妃盈盈行了一禮,眼中含笑,纖腰款款,溫柔而妩媚。
新雲和淩靜姝兩人随着衛賢妃一起行禮。
皇上笑着走上前,親自攙扶起衛賢妃,目光又略略掃過淩靜姝的臉龐:“你們兩個也都平身。”
長生丹雖有效用,遺憾的是并未能令皇上重振“雄風”。皇上對女色的心也日漸淡了。見了淩靜姝,心裏偶爾還有些遺憾,倒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惦記了。
淩靜姝和新雲謝了恩典,然後一起退到了一旁。
“朕正要咐丁公公去你那兒一趟,沒想到你就主動來了。”皇上握着衛賢妃的手,笑着說道:“看來,朕和你倒是心有靈犀。”
衛賢妃抿唇一笑:“皇上又來打趣臣妾了。太子和皇太孫到了行宮,臣妾豈能不知。明日的中元宴,皇上期盼了這麽久,半個月前就吩咐臣妾好好準備。臣妾這些日子一直忙着此事,可是半點都不敢懈怠。”
“這是明日宴會的流程,臣妾特意拿了過來,還請皇上過目定奪。若是有什麽不妥的,現在改還來得及。”
衛賢妃目光略一示意,淩靜姝立刻上前,将手中的錦冊呈上:“請皇上過目。”
這本錦冊是由上好的錦緞制成的,捧在手中輕軟舒适。
翻開一看,裏面的字迹十分清隽。
皇上忍不住贊了一聲:“好字!”又笑着打趣:“朕記得,愛妃的字迹可不是這樣。”
衛賢妃羞赧地嬌嗔道:“皇上就别取笑臣妾了。臣妾進了宮之後才學的讀書習字,字迹連工整都算不上。哪裏寫得出這般好看的字。這都是淩女官寫的。”
皇上也沒覺得意外。
衛賢妃身邊最得用的女官,除了新雲就是淩靜姝了。這個淩靜姝,不愧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出衆,這一手字迹也是出乎意料的漂亮。
再一次惋惜這樣的可人兒自己竟無法享用後,皇上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錦冊的内容上。
但凡是宴會,自是少不了美酒佳肴。此次帶到行宮來的禦廚共有十幾個,足以應付此次宴會了。樂師爲此次宴會特意編排了新的曲目,歌姬舞姬們也精心準備了新的歌舞。
“竟然還有劍舞?”皇上饒有興緻地問道:“這倒是新鮮。是你特意讓人排練的嗎?”
衛賢妃笑着應道:“這劍舞可不是臣妾的主意,是燕王殿下特意命人準備的。說是到時候要讓皇上一開眼界呢!”
這一年來,皇上對燕王愈發偏愛,聞言頓時展顔笑了起來:“好好好!燕王一片心意,朕就等着欣賞這場劍舞了。”
淩靜姝在一旁垂着頭,心中思忖不定。
燕王處心積慮暗中籌謀了這麽久,已經按捺不住了吧!
此次太子和皇太孫到行宮來陪着皇上一起過中元節,這到底是皇上的主意,還是燕王的建議?
如果是燕王所爲,隻怕,宴無好宴……
不過,以皇太孫的精明,絕不會毫無防備。
明日的中元酒宴,不知會是何等的風雲變幻龍争虎鬥,也不知會暗藏多少危險。衛賢妃是一定要列席的。她和新雲也少不得要陪着衛賢妃一起赴宴,想躲也躲不開。
……
剛回了寝宮,衛衍便來了。
“大姐,明日的宴會,你一定要格外小心。”
衛衍臉上毫無笑意,神色十分慎重:“這幾天,我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會發生什麽意外。”
淩靜姝和衛衍對視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底的擔憂。
看來,兩人是想到一起去了。
衛賢妃略一遲疑,蹙起了細長的柳眉:“阿衍,會不會是你太過緊張了?有皇上在,燕王和太子還敢做什麽?”
燕王在暗中的所作所爲,衛賢妃也略略知道一些。
不過,在她看來,燕王無非就是想盡了辦法争奪皇上的歡心寵愛。總不會有篡位謀逆的膽子。
衛衍沉聲道:“我沒什麽證據,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一切都是猜測而已。小心駛得萬年船,多提防些總不是壞事。”
頓了頓又道:“皇上格外恩典,讓我也一起赴宴。明日會和于道長等人坐在末席。離你遠了些,若出了意外,你謹記着什麽都别管,拉着安雅一起跑出去躲起來。”
“阿姝,你也一樣。凡事都不用理,最要緊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淩靜姝點點頭,應下了。
衛賢妃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定定神說道:“好,我知道了。”
衛衍又從袖中取出了一個淡綠色的瓷瓶來:“這是我特意煉制的解毒丸。在赴宴前,你們各自服用兩粒。宴會上的酒菜茶水盡量不入口。”
淩靜姝接過瓷瓶。
光滑的瓷瓶猶帶着衛衍的體溫,握在手中,令微涼的掌心也多了些溫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