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五爺到了京城後,去了不少有名氣的酒樓,鼎香樓還是第一回來。酒樓夥計嘴皮子麻溜地介紹起酒樓的特色菜肴,淩五爺十分豪氣地說道:“不用再介紹了。把你們酒樓裏的招牌菜式都上一份。”
夥計忙點頭哈腰地笑着應了,迅速退了下去。
很快,熱茶點心冷盤便送了上來。
淩霄看得興緻勃勃,用手拿了一塊小巧的糕點送入口中,吃的津津有味。
淩靜姝在一旁看着,忽然也覺得餓了:“阿霄,這種糕點真的很好吃麽?”
淩霄眨眨眼笑道:“往日吃點心,都是你用筷子夾起來送到我嘴邊。今天是我自己親自動手,滋味當然不一樣。”
自從視力恢複之後,淩霄的性情一日比一日開朗。
淩靜姝看着淩霄活潑的模樣,心裏說不出的歡喜,也拿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甜而不膩,口感細膩,果然十分美味。
“嫣堂姐,這糕點味道很好,你也來嘗一嘗。”淩靜姝笑着說道,又禮貌客氣地看向張儉:“不知張公子喜不喜歡糕點?不妨品嘗一塊。”
淩靜嫣和張儉你來我往,正說的饑腸辘辘口幹舌燥,聞言不客氣地吃了塊糕點,又喝了杯熱茶。吃相和斯文兩個字自是扯不上關系。
相較之下,張儉可就矜持多了。品嘗糕點時不疾不徐,和淩靜姝說話也格外溫和有禮。
假惺惺!裝模作樣!
淩靜嫣瞄了張儉一眼,怎麽看都覺得不順眼。
其實,她平時在陌生人面前也是很能裝模作樣的。笑不露齒行不露足,溫柔娴靜十分得體。可對着這個才結識了半天的張儉,她連半點裝淑女的興緻都沒有。甚至壞心地想着,她就要表現的粗魯刁蠻一些,最好是把張儉氣跑才好。
很快,菜肴便上來了。
淩五爺特意叫了兩壺酒,淩霄眼疾還未徹底痊愈,不宜飲酒。張儉當仁不讓,主動端起酒杯敬酒。
兩人有來有往,喝酒閑聊,氣氛還算融洽。
淩靜嫣埋頭吃喝,沒有再搭理張儉。
張儉倒是時不時地看淩靜嫣一眼。
淩靜姝看在眼裏,心中頗覺得有趣。這個張儉,厚着臉皮也要蹭這頓午飯,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
一個時辰後。
淩靜姝淩靜嫣淩霄早就吃飽了,坐在一旁閑聊打發時間。
淩五爺和張儉一共喝了四壺酒。淩五爺已經有了五六分酒意,“醉翁”張儉的酒量不及淩五爺,一張俊臉已經浮起了紅暈。
淩五爺正欲讓夥計再上一壺酒,淩靜姝及時攔下了:“父親,我看張公子已經喝多了。再喝下去,連馬都騎不了了。還是别喝了吧!”
張儉搶着應道:“我、我、我沒醉,再喝兩壺都、都、都沒關系。”
衆人想笑又不好意思,忍的頗爲辛苦。
淩靜嫣可沒那麽多顧忌,笑着揶揄道:“你、你、你真的沒醉?那說話結、結、結巴做什麽?”
張儉:“……”
淩靜姝和淩霄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淩五爺這才察覺到張儉已經滿臉紅暈目光渙散,再喝下去必醉無疑。不由得啞然失笑:“罷了罷了,今日喝酒已經很盡興,确實不宜再多喝了。就此散了吧!改日再聚好了。”
張儉立刻應道:“好,過些日子,我一定去淩府拜訪淩五爺。”
淩五爺:“……”
衆人:“……”
剛才看張儉還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感情根本就沒醉!順着竿就爬上來了。
淩靜姝想笑又忍住了。
淩靜嫣吃驚地瞪着一雙杏眼,仿佛第一次看到張儉似的。
淩五爺清了清嗓子,說道:“那我就在淩府恭候張公子了。”
張儉立刻笑着拱了拱手:“那就一言爲定。”
……
“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厚顔無恥的人!”
付賬過後,衆人出了鼎香樓分道揚镳。淩靜嫣終于有機會一抒胸中的憤慨不平了:“我不過是多嘴多事了一回,他就打算賴上我了不成?已經請他吃了午飯,他居然還不知足,還要到我們淩府來吃飯喝酒。這到底是有多厚的臉皮!”
聽淩靜嫣說的有趣,淩霄樂的直笑:“嫣堂姐,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我覺得張公子性情坦率,說話幽默風趣,相處起來很輕松很愉快,是值得來往的朋友。”
淩靜嫣沖淩霄皺皺了鼻子:“什麽值得來往的朋友。你可别被他給騙了!他根本就是個臉厚心黑蹭吃蹭喝的家夥!”
淩靜姝失笑不已:“嫣堂姐,人家好賴也是堂堂刑部侍家的公子。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怎麽會貪念吃喝。你對他是存着偏見。換個角度來看,其實這樣的人挺好親近相處。”
“喂喂喂,你怎麽也被忽悠住了。”淩靜嫣見他們姐弟兩個都向着張儉說話,心中十分不滿:“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好姐妹。”
淩靜嫣一着急上火,那雙眼睛就睜的圓圓的,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别提多可愛了。
淩靜姝有意逗她:“我們兩個是好姐妹,我當然是向着你的。不過,張儉這個人看着确實不錯。以後他登門來做客,你不妨和他多相處多說話,或許很快就會發現他的優點,也喜歡上他了。”
“這怎麽可能!”
淩靜嫣不假思索地反駁:“我怎麽會對他生出好感。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這可未必!
說不定,張儉就是淩靜嫣命中注定的歡喜冤家呢!
淩靜姝笑吟吟地看着淩靜嫣,意味深長地提醒:“嫣堂姐,你好好想想。張儉今天硬是跟着我們到鼎香樓來,又張口主動要到我們淩家來做客。到底是爲了什麽?”
到底是爲了什麽?!
淩靜嫣被問的一懵,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張儉那張俊朗愛笑的臉孔。
奇怪,她明明沒有正眼打量過他,怎麽記得他的相貌?連唇角邊的那抹壞笑都記得清清楚楚……
淩靜嫣立刻将這抹不該有的思緒趕出腦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