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晗臉上有一絲羞赧的紅暈,道:“是我不慎落水,給夫人添麻煩了!”
柳氏道:“這件事,我定遠侯府不方便插手,已經令人去請梁王和你的父母,屆時,你們自己商量着來。”
傅語晗低垂着頭,有些難爲情:“此事,語晗也是萬萬沒想到。有勞夫人,語晗想先回家!”
柳氏一聽也明白,如果真的是梁王與傅家小姐在荷花池邊幽會,如今一個落水,傳出去多少對傅語晗閨譽有損,她離開後,由成國公夫妻和梁王來商談此事的結果也夠了!
她正要應聲,江欣彤忽地道:“傅小姐剛剛落水,驚悸不安,還是略做休息的好。若此時移動,恐會傷身!”
柳氏雖然覺得傅語晗做出這種事,她連一眼都不想多看,麻煩早點走早點好。但江欣彤的話讓她到口邊一句我派人送你回去咽了下去,颔首道:“江小姐說的是,傅小姐在府上受驚,還是應該休息一下,左右這件事也不急。若是因爲着急移動,讓傅小姐身子受損,那就是定遠侯府之過了。”
傅語晗想了一想,便道:“多謝夫人!”
柳氏看一眼蓮香:“還不扶你家小姐躺下?”
蓮香過來相扶,傅語晗弱柳扶風地躺回床上。
柳氏又沖着那些丫鬟婆子道:“你們都退下!”
又對秦婉姝道:“姝兒,母親這邊有事要辦,你去替母親接待那些女眷吧!”
秦婉姝一想,若是她們母女都在這裏,那外邊來的客人豈不都是由沐蔓琪一個人接待了?到時,人人還以爲這個家裏,沐蔓琪已經要成爲當家主母了呢,沐蔓琪可不配!
她應了一聲,帶着丫鬟出去了。
江欣彤也道:“秦夫人,我們也先告退了!”
柳氏拉住江欣彤的手,溫和地道:“江小姐,莫急,莫急,平時難得一見,今日難得親近親近,莫如陪我說說話?”
江欣彤一看柳氏的神色,就知道她這是要留自己做個見證呢,都是人精,誰也别想算計了誰!
她要離開,原本是不想被人當了槍使,不過被柳氏一留,她若還執意離開,便顯得太過刻意了。
她笑了笑,道:“夫人說的是,我看夫人,便覺得很是親切,隻是擔心夫人事忙,今日倒也是個機會!”她拉過倪雨熙,介紹道:“夫人可還記得倪家小姐?”
柳氏當然知道,也拉了倪雨熙的手一頓誇贊,無非是什麽長得真水靈,看着就讓人喜愛,可惜自己沒有多生兩個兒子之類的。
把倪雨熙說得臉上陣陣紅,不過也知道這隻是客套話,都不會當真。
傅語晗已經躺回床上,聽着外面的談笑風生,她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被角。
不一會兒,外面就響起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傅語晗聽到一個擔憂又焦急的聲音:“我的兒,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會落水呢?”
這是成國公夫人章氏來了。
章氏本來很高興,她嫁妝中一個莊子,這些年入不敷出,種什麽都難收,處于半荒狀态,也淡了心思,除了幾個長住莊子上的老病下人在打理,也不指望那裏有什麽産出。
沒想到那位沒見識的民女竟然想買下來。
章氏心中大喜,這種放在手上倒虧的東西,留着都紮手,有人肯要,當然是趕緊的甩賣了。
她平日裏常念佛吃齋,但爲人可并沒有多善良,國公府的中饋大權,都牢牢地在她手中,之所以念佛上香,不過是早些年,手裏沾了些血腥,以至于現在國公府裏,隻有她肚子裏出來的兩子一女,再沒有别的妾室姨娘所出的孩子。
她還要了一個高價,沒想到對方竟然沒怎麽還價就同意了。
章氏和沐清瑜剛約好明天交易,這邊就被定遠侯府的嬷嬷來通報,說是小姐那邊有事。
在路上,聽了嬷嬷的話,她先是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即至又聽說人沒事,好像是被梁王救了,她的心頓時定了下來。
女兒是什麽心思,她這個做娘的自然知道,所以,雖然她一進來話語誇張,但眼神間卻并無慌亂之色。
柳氏道:“夫人莫急,令媛沒事,大夫來看過了,隻是受了些驚吓。”
章氏痛心地道:“我家晗兒身子骨弱,這一落水,少不得得病上一場,秦夫人,這是發生了什麽?好端端的,我的晗兒怎麽會落水?”
柳氏心裏不悅之極。
好端端的怎麽會落水?這意思還怪上定遠侯府了?
她心中沒好氣,口中倒是平靜:“此事我也不知,得到消息的時候,人已經在這沁秋堂了。江小姐,是不是?”
江欣彤在心裏歎了口氣,她就知道留下就是這個結果。
她應了一聲,道:“是的!”
蓮香撲過來跪下:“夫人,蓮香有罪,蓮香沒能照顧好小姐,請夫人責罰!”
章氏聲音嚴厲:“你的罪自是要罰,你一直跟在小姐身邊,小姐怎麽會落水?你把前因後果都說一遍!”
蓮香正要開口,柳氏淡淡地道:“傅夫人,我也派人去請了國公和梁王殿下,不若等他們來了再一起說!”
這一遍一遍的,她都聽煩了。
章氏聽說還請了梁王,心頓時定了,她撩開帏帳,聲音裏滿是心疼:“我的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可有不舒服?”
傅語晗嬌弱的聲音道:“母親不必擔心,我沒事!”
“你臉色這麽白,怎麽沒事?”她頓了頓,又道:“你放心,母親在這裏,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外面的柳氏聽得眉頭都皺起來,誰叫她受委屈了?
就算有委屈,難道不是她的女兒不知自愛自作自受嗎?
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說給誰聽呢?
不一會兒,成國公也來了。
成國公來的第一句話是:“既然落水了,怎地不送她回去?”
章氏道:“老爺,晗兒身子弱,總得休息休息!”
成國公不說話了。
章氏看柳氏:“秦夫人,梁王殿下與晗兒落水之事有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