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晔默默地抿抿唇。
他有着世間最英俊出色的相貌,有着世人難以企及的智計,也有着常人難以達到的自控能力,又有着那樣的出身和經曆。
從小,他就冷靜得可怕,自控得驚人。
隻因爲她可能是那個可以達成他心願的人,多年的苦思瞬間就讓人失控,在那一刻,他不是運籌帷幄,多智近妖緻的墨濯商行少主,也不是京城裏那個讓達官貴人,皇子王爺們争相拉攏的對象!
他就是一個思念親人的無助孤兒罷了!
沐清瑜之前說的,他沒有全信。
他所說的話,沐清瑜雖然沒有聽,但是,那也是他有傾訴感覺的第一人。也就是說,直覺裏,他竟信任她!所以,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他願意親近她一些。
隻要她足夠聰明,不會踩到他的底線,他不會介意幫她一把。
如果踩到他底線,任何人,他都不會容情!
東方墨晔不再執著于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這讓沐清瑜也松了口氣。
東方墨晔指着那片花道:“那片山也是你的嗎?”
沐清瑜想了想,不太确定,道:“我得回去看看地契!”
東方墨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之前的建議,你盡快做決定,這段時間進展順利,過不了多久,鹽礦便可開采了!”
沐清瑜道:“好!”
有錢不賺王八蛋,雖然這事諸多不合理,東方墨晔未免對她太好了些,但沒必要爲着一點懷疑,便将賺錢的機會拱手推出去,左右若是有鹽礦,一樣是和他合作,到時候多讓一分利就是了。
東方墨晔目光落在東南方向,博白山連綿遠去,他緩緩道:“那邊是與博白山相連的白淵山,山上,是皇家寺院白雲寺!”
沐清瑜心中本能的對寺廟有些抗拒。
她經曆了玄之又玄的事,如今東方墨晔想請她幫忙的,是更玄且她做不到的事,而世上若論與那些玄乎的事最有緣的,不正是寺廟嗎?
東方墨晔見識過人,思想和别人不一樣,沒有把她當成異類,這是她在他面前不否認的原因。
但是别人未必會有東方墨晔的氣度,所求也未必一樣,若是她的身份傳出去,被人架在柴上燒也是有可能的。
自然是離這樣的地方越遠越好。
東方墨晔又道:“白淵山山腰處有個尼姑庵!雖不如皇寺,同樣香火旺盛,據說,庵中最靈驗的,是姻緣簽!”
沐清瑜:“……”
她略有些奇怪地看了東方墨晔一眼,這種沒有話題尬聊的感覺,她能在地上摳出一個二進宅子了。
東方墨晔明顯心不在焉,她善解人意地道:“既然和東方公子之間的合作已經達成,接下來的細節,還需好好詳聊。我知道公子這邊,定會派人前來。勞公子今日帶我走這一趟,現在,我們回去吧!”
東方墨晔道:“也許我們可以看一下白淵山那邊,是否也和博白山一般!”
沐清瑜搖頭笑道:“白雲寺是皇家寺,白淵山是皇家的山,别人想買也買不到的。即使裏面有寶貝,那也是皇家的寶貝!”
“那也未必!”
沐清瑜看他,他輕輕一笑:“這世上,隻要有利益,就有買賣。雖然白淵山是皇家的山,但是,那麽大一片山,買個幾十畝,也未必辦不到。”
他突然的豪情壯志讓沐清瑜也不禁笑了笑,當财富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之後,财富真的可以通神嗎?
她還沒表達懷疑呢,東方墨晔卻搖頭而笑:“我突然想起,玉鼎學宮也在白淵山,這山,是買不得!”
這個沐清瑜知道,白淵山共有三座山峰。
正南那座峰頂,是皇家寺廟白雲寺!
右邊那座峰頂,便是玉鼎學宮。
兩峰相連,但相隔卻很遠,中間是斷岸,上山的路徑也不一樣。
外人怎麽會想到,京城三大學宮排在第二的玉鼎學宮,不像霁雲和甯陽兩座學宮,建在京城之中,卻是建在京郊的山上?
霁雲學宮東夏第一,但論建成曆史,可遠不如玉鼎學宮,玉鼎學宮據說已經有五百年曆史了,比東夏建國還要早。
而玉鼎學宮所在的山峰,是白淵山最高的山峰。
皇家寺廟白雲寺,所占不過第二峰。
那時,整個白淵山,都是玉鼎學宮的産業。但東夏立國,一朝天子一朝臣,住在白淵山第二峰一個小破廟裏的一個和尚,竟然救過東夏的高祖皇帝,高祖皇帝登基,便封了白雲寺爲皇家寺院,那個原本三餐不繼的和尚,一躍成爲香火最鼎盛的皇家寺廟住持大師!
白雲寺,一擴再擴,而玉鼎學宮最後所占,僅那第一峰了。
據沐清瑜看的那些野史記載,玉鼎學宮底蘊深厚,人才輩出,但卻是一個出雜才的地方。
霁雲學宮隻教文武藝,學成之後,貨與帝王家。
玉鼎學宮的隻收有一技之長的學生,有的學生會刺繡,有的學生會捏泥人,有的學生會種地,有的學生會雕石像,有的學生精通佛法,有的學生會做房子,有的學生精通機關,有的學生術數出色,有的學生會奇門遁甲……
總之,五花八門。
入玉鼎學宮者,身份不分高低,技藝不分貴賤,隻要學到極處,哪怕農夫之子,照樣受所有人景仰;若所學泛泛,難有進步,哪怕是皇子,也一樣要低頭做人。
當然,玉鼎學宮也傳文武藝。
因着玉鼎學宮的學生入仕的沒有霁雲學宮多,收學生的入門考又奇葩怪異,還地處偏僻,卻也穩居第二。
但真正誰是第一,難說得緊!
最最奇特的是,玉鼎學宮設女學,雖然女學生少,那是因爲一來東夏女子能被父母允準離家入學的少,二來,那入學考也着實難倒了好不容易能走出家門的女子。
沐清瑜突然想起野史所記中曾提過一句,現在東方墨晔說起,似乎對這玉鼎學宮還挺熟悉,她便問道:“聽說自東夏建國以來,女學開了一期又一期,卻隻空有其名。直到十幾年前,才出了一個女學生,通過了入學考,成爲玉鼎學宮極優秀的學生之一。你聽說過嗎?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