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麒麟院,楚昕元極快地叫人更衣,換去了那一身泥灰衣衫,穿上幹淨的墨色錦衣,又把頭發重新束了,衣冠楚楚,可惜臉上青紫紅腫,嘴角還破了。
楚昕元毫不在乎,讓嶽西備車。
他想起來,前天去質問沐清瑜的時候,她病着。
這兩天他心情不好,也沒有去看。
今天備些補藥去看看她。
嶽西把車往沐宅趕,心裏亂糟糟的,自家主子竟然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他們不就是一會兒不在主子身邊嗎?還好主子沒有責罰他們。
一直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主子,現在就頂着這樣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出門,他是怎麽想的?
不過,嶽西不敢問。
他隻老實地趕車。
車到沐宅,他下車敲門。
門房一開,看一眼,道:“家主病了,不見客!”
楚昕元從馬車上跳下來,他冷喝道:“讓開!”
門房初看一眼都沒認出來,這一張大花臉!
不過看他一身墨色錦衣,還有這氣度, 頓時猜出來了, 這位也沒少到沐宅來,有時候進來,有時候進不來,前天都進來過, 後來怒氣沖沖走了。
門房遲疑了一下, 才道:“我家姑娘吩咐不見客!”
“本王不是客!”楚昕元說完,把門房一推, 就從他身邊走進去了。
門房急了:“梁王殿下, 你不能硬闖啊,我家主子病了, 不見客!”
“本王是來探病的!”楚昕元遠遠丢下一句。
嶽西急忙上前拉住門房, 道:“潘哥潘哥,我家王爺也不是外人,你知道的, 王爺心裏擔心沐姑娘的病,這才心急了些!”
潘書更急了:“你家王爺怎麽就不是外人了?我家姑娘和你家王爺已經沒有關系了,這來探病不也得等通報嗎?”
說着,他還要往前追。
嶽西一指将他點倒,扶到門邊,又關上門, 嘿嘿笑道:“潘哥, 你看這多不好,你還是在這裏好好的, 你放心,我家主子又不會對你家姑娘不利!”
潘書大急,但卻一動也動不了, 他氣得瞪眼道:“你們這哪裏是探病,這是強闖民宅!”
嶽西也不理他, 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 笑嘻嘻地跟上去了。
楚昕元大步走進院子, 又走向内院。
因爲沒有通報, 沐宅的下人也少,他一路幾乎暢通無阻的。
直到他推開内院的門, 茗兒正在院子裏掃地,一見到他,驚呼:“你是什麽人?你爲什麽随便闖進來,趕緊走, 不然我報官了!”
楚昕元:“……”
他的臉色有些沉, 不過這鼻青臉腫的也看不出來。他沉聲道:“本王來探病!”
茗兒白眼翻到天上去了:“你還本王呢?你以爲我沒見識?我沒見過王爺嗎?哪個王爺長得你這樣子?癞蛤蟆似的, 還敢冒充王爺,滾滾滾, 再不滾我拿大掃帚抽你!”
她揮舞着手中的掃帚,向楚昕元張牙舞爪的。
楚昕元臉更黑了, 他不自覺摸了摸臉,嘶了一聲,好疼。
他沉聲道:“本王楚昕元,讓開!”
茗兒睜大眼睛, 也沒看出來,怒罵道:“好你個賊子, 還敢冒充梁王殿下?梁王殿下長得多好看?你醜得跟個鬼一樣!你是欺負我家小姐出去了, 我一個小丫鬟認不出來是不是?”
笑話!以前她跟着自家小姐參加的聚會可不少, 京城裏的王爺什麽的, 除了年紀大的, 年輕的她都認識!
楚昕元氣得擰起眉,這時,嶽西提着東西跟上了,他急忙道:“主子,禮物,禮物!”
楚昕元掃了茗兒一眼,向院裏走。
茗兒揮着掃帚擋在前面,嶽西立刻提着禮物過去道:“茗兒,你連我家王爺都認不出來了?王爺好心好意來探沐姑娘的病,你這麽擋着是什麽意思?你和你家小姐都隻是寄居在沐姑娘這裏,不能替她做主吧?”
茗兒聽到寄居, 不能替沐姑娘做主幾個字,有點遲疑。
接着她又反應過來,這怎麽能是替沐姑娘做主呢?這人頂着這樣一張醜臉直接闖進來,他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啊?
還沒等她說話, 嶽西把禮物都往茗兒懷裏推:“我家王爺知道沐姑娘病了, 所以準備了補品,還有禮物,你替沐姑娘收起來吧!”
茗兒的掃帚還沒放下,就被塞了滿懷,接着,掃帚被接走了,她怕東西掉下來,隻能抱住。
楚昕元問道:“沐清瑜呢?”
茗兒下意識地就看了浴房的方向一眼。
楚昕元懂了,立刻就往那邊走去。
茗兒急了,趕緊想追上前擋住,道:“你不能去!”
嶽西上前又是一指,茗兒頓時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了。她張口要叫,嶽西又是一指,這下,她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了。
按這院子的布局,這裏應該是個房間,沐清瑜搬進來之後,爲了方便,把這裏設爲浴房,反正古代的浴房簡單,一個大木桶,擡到哪間放着,哪間就可以做浴房了。
沐清瑜自己設計了一個出水口,用完之後水可以自己流到窗外的溝渠之中,不過要用水的時候,還必須擡進來。
院裏有個粗使周婆子,力氣大,燒好水一擔就挑來了。
楚昕元走到門口,有些奇怪,沐清瑜不住主屋,住到這間屋子了?
不過,這裏所有屋子都是她的,她願意住哪間住哪間,也不奇怪。
腦中不由想起前天她蒼白着臉,搖搖欲墜的樣子,他伸手,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
鳴兒的眼睛都快鼓出眼眶了,她想罵“登徒子,臭流氓”!可是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被點了啞穴。
嶽西當然不會往前湊,那邊應該是沐姑娘的閨房,他要敢上前一步,他敢肯定會被自家主子打爆頭。
他笑嘻嘻地對茗兒道:“雖說是沐姑娘的閨房吧,但是我家王爺和沐姑娘是夫妻,進房間也沒有什麽的!”
茗兒狠狠地瞪着他。
嶽西覺得這小丫鬟的眼神還挺兇狠,一副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樣子,主人家的事,她一個小丫鬟參合啥呢?
他正要再規勸茗兒幾句,突然門開了,一個人像一個大布袋,四仰八叉地摔在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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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