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很高興,這孩子不枉她從小帶到大,有好東西,好吃的,都往宮裏給她送。
她笑道:“你隔三差五的就往宮裏送東西也就算了,你朋友做的,你喜歡吃就多吃兩口,還巴巴地往宮裏送什麽?”
楚景弦道:“那怎麽能一樣呢?母妃什麽好吃的東西都緊着我,記着我,我有好吃的,當然也要記着母妃,不然,母妃不是白養我一回?”
德妃笑道:“行行行,說不過你!”
母子兩個又叙了一會兒話,楚景弦這才離宮。
離去的時候,德妃隻留下那些首飾,其他的都要楚景弦帶走。
楚景弦和她推讓一番,最後隻拿了兩支人參。
皇後那邊拿出來的人參,自然是好的,年份都有幾十年,至于血燕和别的補品,楚景弦道:“母妃,這些你都讓人炖着給你服用。兒臣希望母妃一年更比一年年輕,過幾天兒臣再給你帶些好的血燕過來。”
德妃拿他沒辦法:“你拿的東西夠多了,母妃這裏都吃不完。這麽大手大腳的花錢, 你手中銀子夠用嗎?”
楚景弦笑道:“母妃, 兒臣如今也是有品佚的親王,俸祿豐厚,再說,兒臣可是京城第一……呃, 第二的賭聖, 光靠我一手出神入化的賭術,就不會缺銀子花!”
德妃還是拿出一疊銀票, 道:“這些你拿在手中, 萬一要用時不夠了,便拿着用!”
楚景弦推辭不過, 也便接在手中。如果拿出了銀子能讓母妃安心, 他就拿在手中吧!
看着他走了,德妃歎了口氣。
她身邊的老嬷嬷,是一直跟着她的人, 也輕輕歎道:“七殿下這樣其實也挺好,不過,娘娘今日爲何要帶七殿下去皇後那裏走一遭,皇後心中自是對四殿下更親,隻怕會對娘娘不利!”
德妃道:“本宮若不去,皇後母子不但會記恨, 還會忌憚我們母子, 說不準暗中還有些什麽手段。本宮在深宮中倒也不怕,隻怕他們針對弦兒。”
老嬷嬷吃驚地道:“所以, 娘娘是故意的?”
德妃道:“本宮帶着弦兒去她面前告狀,她表面上什麽也不說,心裏定在罵我蠢。既然覺得我蠢, 自然看不上,看不上就會放心許多。而弦兒一直貪玩好樂, 能跟着本宮去她面前, 更坐實了纨绔而腹中空空的名聲, 他們才不會再花心思去對付弦兒了!”
“娘娘果然考慮深遠, 爲七殿下各方面都考慮到了!”
德妃沒有說話,弦兒頂着那樣一張臉到她的昭慶宮裏來, 想必也是同樣的想法,在這件事上,母子之間想法一緻。
她這個兒子,各方面都好, 要說唯一不好處, 大概是不像皇家之子。
如果不是生在皇家, 以他的聰明,何愁不能入将拜相?
可偏偏生在皇家, 卻隻能不務正業。
老嬷嬷感慨道:“若是七殿下有心更進一步,有娘娘在, 也是有希望的,那娘娘也有望成爲太……”
“住口!”
德妃喝住她。
她也瞬間驚醒,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德妃不悅道:“這是什麽地方?豈容胡言亂語?以後不要讓本宮聽到這樣的話!”
老嬷嬷瑟瑟發抖,在自己臉上抽了一記:“老奴失言, 老奴知錯了!”
德妃歎息,語重心長地道:“嬷嬷, 你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老人, 如今七殿下沒有這個心思, 本宮也沒有這個心思, 你若不謹言慎行, 以後真遇到什麽事,本宮也保不住你!”
老嬷嬷剛才也是一時感慨,七殿下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那麽優秀出色的孩子,德妃又是她一直服侍的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真說了不該說的話,這話若傳出去,不但爲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還會爲七殿下和德妃娘娘招來殺身之禍。
她真是老糊塗了。
楚景弦去見德妃,德妃帶他去見了皇後, 皇上賜了不少東西……
這些,都有人一一報到皇上面前。
皇上面前還有另一個人, 那人剛才回來, 向皇上彙報了四海樓裏的事。當然,四海樓裏雅間内的事沒法打聽,他所知道的, 是楚雲程什麽時候進屋,什麽時候離開,楚景弦是什麽時候進屋,什麽時候離開。
得知中間竟然還有一個明沁雪中途進出過,皇上眼神微眯。
明家那丫頭,連他的皇兒都看不上,當衆拒婚,他在生氣之餘,竟不覺得那丫頭讨厭,甯貴妃在他面前哭訴,說明家丫頭不識好歹,他也沒有理會。
怎麽明家丫頭也牽扯其中?
皇上沒再繼續深想下去,但老七被打是真,老四這段時間真是越來越沒顧忌了。他是不是忘了,他現在還不是太子呢!
楚雲程并不知道楚景弦沒有出宮,他急着出宮讓禦醫給他診治,禦醫爲他号了脈,卻說他外傷沒有,内傷也沒有。
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他都被捶得那麽慘,當時連坐起都不能,竟然說他沒有傷?眼瞎了?
他把自己的袖子捋起,當時這裏被捶了一拳,可疼了,想必已經青紫了。
但是,他衣袖下的肌膚白生生的,養尊處優出來的一身白肉,不要說青紫了,連個印子也沒有看見。
他又看别處,同樣,沒有傷痕。
莫不是見鬼了,還是老七會妖法?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沐府,秦旭然也是叫得比誰都慘,說什麽自己被打了,可卻一點傷也沒有。
後來他一再說自己被打,楚雲程也不相信,現在他相信了。
這世上竟然有打人之後不留痕迹的本事,真是可惡!
回到沐宅,明沁雪眼神空洞,心神不甯。
沐清瑜今日無事,親自下廚做了兩個菜,讓茗兒叫她吃飯,明沁雪雖然出來得很快,但是眼睛紅紅的,很顯然哭過。
沐清瑜也沒問,隻是勸她多吃點。
菜很美味,明沁雪卻吃得一點滋味也沒有。
茗兒很着急,可是,她并不知道小姐發生了什麽,江闌和她同在外面馬車等,也不知道。
沐清瑜見她艱難地咽着飯粒,按住她的手:“要是實在吃不下,别勉強!”
這麽下去,非消化不良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