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元覺得,他絕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改變自己的原本的生活習慣和計劃。
之所以來,不過是想來嘲笑一番,想來看看這個女人不想待在竹渺院,又選了個什麽地方罷了。
他伸出手,準備叩門。
但是在指節即将碰到門的那一刻,又收了回來,然後離開,走到旁邊,在一片陰影之中,身子一縱,躍上院牆。
他隻是來看看而已,不必要敲門,不必要讓人知道。
站在院牆上,人很高。
因爲站得高,所以看得遠。
這是一個三進的院子,那邊還有小花園,又是在月華街,這樣一個宅子,沒有三萬兩拿不下來吧?
那份民政使司蓋着授印官牒的嫁妝冊子上,曾有裴家光是陪嫁的白銀,就有幾萬兩的記錄,如果他記得不錯,當時,沐家交接的銀票,是十二萬兩!
因爲有些貴重的首飾不見了,有些珍貴的寶石不見了,折價的銀兩連同嫁妝的現銀一起。
有十二萬兩,花三萬兩買宅子,倒也合理。
不過讓楚昕元不自覺眼瞳縮緊,眼裏精光四射,甚至捏起袖中拳頭的,不是這宅子可能的價格,而是那邊小花園裏的人。
小花園的涼亭裏有兩個人,一身天青色錦衣的男子,還有一個,身子被亭柱擋住了,看不清。但是仍可以看見,他們在喝酒,而且氣氛很歡快。
亭中的桌上,擺着四個菜,明明離得遠,他竟然還感覺到那菜是熱的。
這樣的天氣,冷菜也能吃,卻還是熱的,更說明宅子主人的态度。
而這宅子的主人,是沐清瑜。
既然有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在那裏,那另一個,不用想也知道,隻可能是沐清瑜。
沐清瑜之所以要搬出去,不是因爲對他死心,也不是因爲想要自由。而是因爲那個男子?
那個幾天前一早就跑到他的府上,勸他給沐清瑜一紙休書的男子?
楚景弦,好一個楚景弦!
好一個不守婦道的沐清瑜!
現在她的身份還是梁王妃,她竟然在外置宅子,卻跟他的七弟幽會?
楚昕元很憤怒,但他是個冷靜的人,雖然憤怒,他并沒有爆起。畢竟這時候,他離那個亭子還有些遠。
他極輕地落下院牆。
這院牆還沒有竹小院的牆高,他的身手,落下來連灰塵都沒有驚起。
這裏也不是梁王府,沒有那麽多在暗處的府兵和護衛。
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宅子,有下人,但是下人們似乎剛到新的地方,還在各做各事,一點也不警覺。如果是在梁王府,哪怕是他這樣的身手,要想不聲不想地過去,怕也不容易。
到後來,楚昕元更覺得可氣了。
沒有護院,沒有忠心的下人,甚至隻是一個新購置的宅子,就敢和人在這裏幽會?沐清瑜這般蠢笨,讓她占着梁王妃的位置,真是他的恥辱!
他會揭開她的假面目,直接扔給她一紙休書!
他悄悄地往亭中潛近。
那個身影還是在柱子後面。
楚昕元沒理會,隻要楚景弦在就行!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一會兒三人六面的時候,他該怎麽說,怎麽做才能更解氣,也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