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元絲毫沒有因爲她的撒嬌而動搖,反倒道:“靜雪,這次皇宮賜宴後,你不必回來,跟着貞安姑母回去住吧!”
梅靜雪自上次搬了桌椅吃食到竹渺院門口,想饞沐清瑜,結果被扔一身泥漿。
她嚴令楊柳不許說,後來又讓碧華閣的人來把桌椅碗盞搬走,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她覺得隻要她不說出去,表哥就不知道。
但她想得太天真了,當時這件事就已經報與了楚昕元。
後來她又去竹渺院挑釁了好幾回,但要麽裏面無人回應,要麽就是仍沒有讨到什麽好。這些事,楚昕元也無一例外地全知道。
不過楚昕元懶得理會沐清瑜的生死,對梅靜雪的這不間斷的小動作,隻當不知。
但梅靜雪動手那麽多次,一次便宜沒讨到,還被一個院牆都不能出的沐清瑜給壓制得死死的,就像一條翻不出浪花的魚,他都看膩了。
同時,對這種女子之間的争鬥,既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無聊透頂!
直到昨天發生一件事,他才覺得,梅靜雪不适合住在梁王府了。
昨天,一直在沐清瑜手底下吃癟,上蹿下跳卻沒有讨到一絲便宜的梅靜雪大概是氣的失去理智了,讓人找了個梯子,搭在竹渺院的院牆上,她自己爬上去,對着院裏的人極盡挑釁。
她說:“沐清瑜,昕元哥哥說你是他最讨厭的女人,沒有之一!”
“沐清瑜,你是不是傷心死了?靠那樣龌龊的手段,爬上昕元哥哥的床,可是昕元哥哥連看都不看你一眼!”
“沐清瑜,你像隻老鼠一樣一直窩在竹渺院,你就不想出去嗎?要不你求求我呀,我要心情好了,會幫你去昕元哥哥面前說好話的。”
“昕元哥哥說過,他會永遠對我好,你羨慕嫉妒嗎?可惜呀,你隻能死在竹渺院,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過得連我身邊的下人都不如,我要是你,我早就一頭撞死了,你怎麽還好意思活着呢?”
……
最後,她被從院子裏扔出的一團泥塞了滿口,驚叫着從梯子上摔下來了。
要不是楊柳見狀不妙,用自己墊在底下,還不知道會不會摔出什麽毛病。楊柳也摔得不輕,現在臉色還蒼白得可怕。
之前他覺得,梅靜雪雖鬧,還有分寸,反正他也不在意竹渺院那女人的死活,随她高興。
但有一次從梯子上摔下來的事發生,難保沒有第二次,萬一摔出個好歹,他怎麽對姑母交代?
梅靜雪一聽,頓時呆了,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楚昕元,聲音裏透着幾分猶疑,幾分不信,還有幾分受傷地道:“爲什麽?昕元哥哥,你是讨厭我了嗎?”
楚昕元别開臉沒看她泫淚欲滴的樣子,聲音淡漠下來,透着幾分冷清,道:“本王說了,你已經長大了。本王雖是你的表兄,梁王府裏也不缺你的吃穿用度,但是你仍是住在梁王府,對你的閨譽有損。你還是住回去,以後有空可以過來玩!”
這還是要趕她走的意思,梅靜雪心中萬般不願,但是,看着楚昕元的臉色,她垂下眼瞪,低低地道:“嗯,我聽昕元哥哥的!”
見他沒有帶着沐清瑜那讨厭鬼,她以爲她會有機會了,沒想到昕元哥哥竟然會毫不留情地想将她趕走。
不過,她轉念又想,昕元哥哥說的也有道理。
昕元哥哥都是爲了她的名聲着想,再說,要是現在惹得哥哥不高興,以後她想來梁王府都爲難了。
她期期艾艾地道:“那以後我能常來梁王府玩嗎?”
“可以!”
楚昕元沒有多說話的意思,上了車,垂下車簾。
梅靜雪咬着唇,看着馬車從她面前離開,她隻能等曹北送她進宮了。
梁王府的馬車低調地出了府門。
三品以上官員及家眷皆有幸能參與,去往皇宮的那條街甚是熱鬧。
每次宮中這樣的大型賜宴,與其說是皇上與臣子同樂,不如說是讓這些官員的家眷子女們多一次機會走出府門。
既能入皇宮貴人的眼,又能彼此認識,說不定還能促成幾對良緣。
有那得聖眷的,若是能得聖上賜婚,或是皇後說合,自然分外體面。
因此,這先到還是後到,也是有講究的。
此時,路上随處可見挂着徽記的馬車,那些大家閨秀們興奮地撩起馬車窗簾往外看,也有不少錦衣華服的少年不坐馬車偏騎馬,馬駿人俊,意氣風發。
嶽西負責趕車,他技術甚好,在因爲車馬多了的街道上,竟然并沒有受到多少阻撓。
快到宮門口了,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楚昕元撩開車簾,淡淡地道:“怎麽回事?”
嶽西彙報道:“回王爺,前面的路被堵上了!”
“怎麽回事?”
嶽西伸長脖子看了幾眼,道:“好像是明丞相府和孔将軍府的馬車碰頭了!”
楚昕元懂了,明丞相與孔大将軍,一個是文臣之首,一個是武将之首,平時就不怎麽對付,朝堂之上就不時的争得臉紅脖子粗。
這在路上碰見了,少不得要别别苗頭。
偏偏這兩位在朝中地位超然,馬車賭着,别人自不會傻到和這兩位結仇,更無法超車過去,隻能等着,這路不堵上才怪。
楚昕元停了停,平靜地問道:“隻有兩位大人,沒有女眷嗎?”
嶽西觑了自家主子一眼,小心地應道:“有!孔夫人和孔小姐在;明夫人和明大小姐也……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