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猥瑣的笑意更添了幾分淫邪,他輕手輕腳地向着床榻走去,笑嘻嘻地道:“小娘子,你的郎君來了!”
榻上的人已經被迷y煙迷暈,當然沒有反應。
那人一把撩開帳子,就要往床上爬。
突然,一聲輕咳。
這聲輕咳,不是來自床上,卻是來自屋中。
那人吓了一跳,猛地回身,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看見房間右邊的角落裏,站着一個人,一個少女,那少女眉目如畫,在暗夜之中,更是美如天仙下凡。
那人本來驚吓的神色頓時放松下來,他踩了幾天點,看中的這個少女隻是有幾分姿色,但和角落這少女比起來,那簡直是一個是地上的泥,一個是天上的雲。
沒想到他豔福不淺,原本隻想要一個,現在竟然送一雙,而且其中還是一個是這樣的人間絕色。他嘴裏更是邪笑道:“沒想到還有一位小娘子,小娘子既然這麽主動不請自來,其實我也可以先服侍你的!”
美色當前,他已經色令智昏,絲毫沒有想起,之前他是往屋子裏吹了迷Y煙的,他自己服了解藥才敢進來,如果這個少女早就來了,怎麽沒暈?
少女并沒生氣,神色淡淡地,道:“鄒丁銅,一年來在京城西城北城采花一十三樁,殺死其中七人,另四人自盡,還有兩人生不如死。是你吧?”
那人被人突然叫破身份,眼珠子不由得亂轉起來,不過,再打量一眼那少女,見她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又放下心來。
他玩味地道:“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隻要知道你自己值五千兩銀子就行了。”
鄒丁銅雖然不敢去東城南城富貴人聚集的地方,但是因爲作案多了,官府早就想将他捉拿歸案。
不過這人狡猾得很,次次作案都能全身而退,而且發現不對就不露頭了,是個惡心又難抓的角色。那些家裏女兒妹妹被他害了的家人們湊了二千兩,官府懸紅三千兩,一共加到五千兩。
鄒丁銅眼眼一眯,再次打量她:“你是個賞金獵人?”
少女慢吞吞地道:“算是吧,畢竟,這是我第一單生意!”
鄒丁銅心思大定,同時又覺得很可笑。
果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看她穿着也一般,是見五千兩銀子數目巨多,所以仗着會一些武功,就想來捉拿自己換銀子?也不想想,他能作案這麽多起,讓官府束手無策,靠的又豈止是輕功和迷y煙?
他的武功也不弱,要真面對一個江湖高手,他能憑輕功全身而退,但面對這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嘛,他嘿嘿地笑起來。
正好一個不盡興,那就把她和床榻上那個一起玩。
送上門來的,他就笑納了!
他也不怕驚動别人,五指如鈎,向那少女抓去!
少女唇角現出一抹輕诮,腳下一錯,一個繞身,便避開了。
鄒丁銅更有興趣了,笑道:“沒想到還挺辣,大爺我就喜歡辣的,這才刺激。”說話間,攔腰就是一抱。
少女身子急轉,裙擺如花,又避了開去。
鄒丁銅連着兩下落空,也收起調笑的心,決定先把人拿下,再調笑不遲。
他的攻勢瞬間就淩厲了幾分,也快捷多了。
但是少女仍然身輕如燕,滑不留手,不過她的招式似乎有些生疏,就像個初學者。又像偷拿别的東西,自己的身體和招式不協調。
這讓鄒丁銅心中更有底了,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不知道江湖險惡的雛鳥。
然而到了七招後,少女似乎便找到了感覺,動作越來越熟練,第十五招時,已經能還手了,第二十七招,她一腳就将鄒丁銅踹飛。
鄒丁銅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整個人就離了地,接着,狠狠地撞到牆上,撞得牆上灰塵飛揚,差點把牆撞塌。
這沉悶的一聲響過,也驚動了床上之人的家人,有人喝道:“誰?”
接着,便有朝這邊來的腳步聲。
少女不慌不忙地提起已經摔得七葷八素,全身骨頭都像散了架的鄒丁銅,一拳将他打暈,然後從窗口一個翻身就出去了,她還好心地回身将窗子給關上。
南城某處的一個空院子裏,鄒丁銅被狠狠地扔在地上。
他本來暈了,這次又疼醒了。
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居高臨下看着他的臉,他暈了一下才緩過神,這就是之前那個少女。可是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那間屋子了。
他趕緊往後退,卻發現全身無力,而且動一動還很疼,他引以爲傲的内力呢?不會是中了化功散吧?
他用肘撐着地,驚懼地道:“你要幹什麽?”
“怎麽是我要幹什麽呢?”少女人畜無害地笑道:“鄒丁銅,他們說你隻害了十三個少女。可我怎麽覺得你害的是十七個呢?你最好跟我好好好交代哦,要不然你會吃苦的。”
鄒丁銅吓了一大跳,眼珠子都差點瞪出眼眶,他的确害了十七個,有三個是白天在路上看見的,他享用了之後,一個扔到水裏淹死了,一個是在山上采藥的,他做成她墜崖死的樣子,還有一個直接做成被野獸咬死的樣子。
另一個也是夜裏,不過當時,那女子即将成親的未婚夫剛因病去世,他用迷煙迷暈那女子,享用之後就走了,女子醒來,發現失貞,一根繩子上了吊,她的家人們以爲她是追随未婚夫而去了,未婚夫家被這貞烈的行爲所感動,把那女子屍身迎回去和她那未婚夫合葬。
這些,都是鄒丁銅心中隐秘且得意的佳作,他以爲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這個少女竟然知道?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她是鬼嗎?
少女淡然:“畢竟是本人的第一樁賞金生意。本人總得核實,你是否真的這麽十惡不赦。不驗明正身,驗證實情,本人怎麽好意思對你出手呢?”
鄒丁銅眼珠子轉了轉,急忙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姑娘武功蓋世。姑娘抓我,隻是爲了官府的懸賞賞金。這些年我略有積蓄,姑娘,我給你三萬兩銀子,你放過我吧!”
少女搖頭,認真而嚴肅:“不行,我是有職業道德的!”
她緩緩道:“隻需要把你的人頭交給官府,我就有五千兩銀子,不過我這人做事追求完美,我不會殺你的。”
鄒丁銅心裏又升出一絲希望,這個臭丫頭油鹽不進,收買不了,但是把他交給官府,他有銀子,也許有人能被他收買呢?而且,化功散是有時間的,等藥性消失,他甚至自己都有可能逃出牢獄。
他立刻痛哭流涕,一臉忏悔地道:“姑娘,你說的對,我這樣的人就該被官府判罪。我認罪,我認罪!”
“認罪就好!”少女輕輕一笑,擡起了腳,接着,重重跺下。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如鬼哭狼嚎,驚得周圍飛鳥撲翅。
鄒丁銅痛得昏迷過去,他引以爲傲的,四處惹事的作案工具,被少女一腳跺得稀爛。少女在他某處點了一下,他又醒來,可他甯願繼續暈着,疼得直抽抽。
少女很是體貼地道:“你這傷要不了命,不影響你去官府供認罪行。哦對了,你是不是感覺沒有内力了?因爲我已經把你的武功廢了,所以你也不要想着去了官府還能自己越獄!”
鄒丁桐:“……”
他盯着少女,咬牙切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少女不爲所動,漫不經心地道:“你這種人渣還想做鬼,來呀,到時候我就再廢你一次!”
說完,她像提一隻小雞子一樣提起鄒丁銅,一個飛身,躍出院子,向官衙方向而去。
兩人離開後,屋頂某處,落下兩個身影,一主一仆。
負手而立的男子看了一眼少女離去的方向,又看一眼地上。
剛才少女碎了采花大盜鄒丁銅的作案工具,地上還是滲了一些血。
他眉鋒如劍,目如星曜,俊美無雙,眼神淡漠又寒涼,似有絲絲寒氣層層湧出,慢慢罩在他全身,如同實質,如同月色般清冷,給人生人勿近的感覺。
身後的人道:“少主子,要不要把人抓回來?”弄髒了院子,少主子這麽愛幹淨的人,一定很生氣吧?
那少主子唇角竟然慢慢揚起,淡淡地道:“還有這樣的賞金獵人?倒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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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