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不請自來

楚景弦明白,沐清瑜不是不分輕重的人。在這樣的時候找他,定是有事。

南齊入侵,他雖知道自己隻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被利用被忌憚又被打壓被嫌棄的一把刀,但是家國有難,他還是不加思索地站了出來。

父皇的所作所爲,讓人寒心,但是那些百姓無辜。

一旦谷俞城破,又将多十數萬的流民,甚至,還不知道多少百姓死于鐵蹄之下,屠刀之中。

朝中烏煙瘴氣,四皇子一倒,大皇子一黨幾乎要鼻孔朝天走路,這樣混亂的環境,若不快把外患清除,那才真是雙重夾擊,境況堪憂。

誰當太子都好,隻要心中有百姓。

他并不覺得非自己不可。

但是,這一去,是上戰場,刀劍無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回來的機會!

可如今朝中這形勢,難道他要因爲顧惜自己,便不去嗎?

兩人在清澹茶樓三樓見面。

楚景弦先到,沐清瑜還沒出現,他并不奇怪,這茶樓是她的,她可能在這裏的任何一個房間,隻是還沒來這裏罷了。

他心中有事,自顧先煮了一壺茶,慢慢喝。

不一會兒,門被輕敲,接着,沐清瑜走了進來。

淺藍衣衫的少女還是如同一縷清風,即使隻是出現在這裏,也讓他煩悶的心情輕松不少。

他站起身,道:“清瑜,你來了!”

“你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

“我明天去送你!”

“好!”楚景弦心情更好了幾分,隻是想到如今東夏這狀況,又添幾分郁結。

沐清瑜過來坐下,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道:“這些或許對你有用!”

楚景弦看見那是一疊約,隻看了幾眼,臉色就變了。

他加快速度,仔細地翻看着,裏面詳細記載着谷俞城駐軍的将領名單、兵力情況、武器裝備等等,不僅谷俞城,還有南齊這次的領軍之将,以及南齊兵将的糧草供給路線……

這哪裏是普通的紙?

這簡直是知己知彼的核心資料。

沐清瑜道:“這些有用嗎?”

“有用,太有用了!”楚景弦眼中帶着喜色,這些,原本是要等到他到了谷俞城,再着人去打探的。但現在他人還沒有出發,消息已經先到了手中,所謂兵貴神速,就這個時間差,就能爲他赢來先機。

沐清瑜抿嘴一笑,從袖中又拿出一張紙來,她将紙張遞到楚景弦的手中,道:“我答應了皇上,會安置東境這一線因戰亂而生的所有的流民。如今谷俞的情況不太好,好在城中的百姓已經大半都被轉移出來了。這幾個人,是我們濟甯堂的,若有人員要撤離,找他們。另外,若是有消息要傳送,也可以找他們,我們有專門的傳送消息的渠道,可能比你走驿站快些!”

楚景弦聽着她聲音清晰冷靜地交代,但卻事事詳細,交給他資料,又将自己人給他調度,還準備一支線給他調撥糧草,防止朝廷在這一塊上拖後腿……

如果說原本他隻有三分把握,加上七分決心,現在,他隻覺得自己滿心戰意,也充滿了信心。

其實面對沐清瑜,他心中有很多話想說,有不舍有眷念,有忐忑有不安,既有滿心的難又言說的心意,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心裏眼裏都愛慕着眼前的女子,但是,看她愈發耀眼閃光,看她愈發璀璨奪目,看着她在自己要走的路上越行越遠,越走越穩,一步步地展現她自身的能力,一點點散發着她自身的光芒,而他現在又身在泥淖,讓他難以啓口。

然而,心中的這份情意,卻久久集結,越壓抑越濃郁,越沉澱越清晰。

但是,兩個人所說的話卻與感情沒有一絲半點關系,讨論的是谷俞的情況,南齊大軍的突然入侵,南齊可能的意圖,還有他們的最終目的。

沐清瑜道:“據我這邊的消息顯示,南齊那邊的大軍其實是後繼無力的,甚至南齊軍的糧草都跟不上,南齊一路擄掠東夏的城池,将那些百姓或殺或驅趕,他們的路線,看似直沖京城而來,但我覺得,他們應該是往嘉州去,從嘉州再繞回南齊!”

楚景弦點頭道:“如果南齊谷俞城打下來,他們會從嘉州繞道回去,他們的目的,好像在吸引着我們的注意力。如果谷俞城打不下來,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做?”

這幾天楚景弦都在看東境地圖,經過詳細分析後,得出的結論也是這樣,但他懂兵法,也領過兵,有這樣的思路不奇怪,可沐清瑜是個閨中女子,卻一樣有這樣的眼光,楚景弦也沒覺得意外,在他心裏,沐清瑜很聰慧,眼光和格局一點不比那些身經百戰的人差。

畢竟,行商也是需要手腕眼光和手段的。

她如今的身家多少且不提,隻說她的那些商隊,商号,商行和商鋪,還有度假山莊等,每天所能創造的财富,就非常可觀。

再說她有能力安置那麽多的流民,甚至都不需要她本人親自到場,便可見一斑。

沐清瑜還沒說話,一個聲音道:“梁州!”

兩雙目光看過來,門外的人自顧走進來,墨色衣衫使他整個人顯得冷漠疏離,一張英俊的臉上,卻有一點似有似無的笑意,中和了那份冷漠,他看着沐清瑜,道:“若是打不下谷俞,南齊大軍最有可能的就是從梁州西北,順西唐邊境繞回南齊!”

楚景弦挑眉道:“怎麽哪哪都有你?此刻你不是應該在你的京畿衛所嗎?”

楚昕元也挑挑眉,并沒有因爲他動用京畿衛的眼線查到沐清瑜和楚景弦所在地而不好意思,也沒有因爲他的到來破壞了兩人讨論的氣氛而抱歉。

雖然沐清瑜跟他把話說得很清楚,但是有些事,不是說清楚就能斷清楚,有些心緒,也不是說清楚就能立刻抽刀斬斷了。

他還是下意識地想去見沐清瑜,還是在暗中關注着她。

聽說她與楚景弦約在茶樓見面,還是忍不住來了。

楚昕元瞟了楚景弦一眼,道:“京城所有地方,都是京畿衛的巡視範圍,有問題?”

楚景弦道:“這是私人地方!你京畿衛的手還沒這麽長吧?”

“怎麽,你楚王殿下還要管我京畿衛的内務?”楚昕元不但不走,還坐了下來。

“不敢,是你梁王殿下闖入了私人聚會的地方,明知是不速之客,還想賴着不走?”

“兩位,能别吵了嗎?”沐清瑜無語地道:“你倆可是皇子,比我這個百姓更顯不務正業是怎麽回事?”

兩人悻悻地住了嘴。

沐清瑜直接對楚昕元道:“你覺得南齊若久攻不下,會從西唐走,何以見得?”

楚昕元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随意畫了一幅簡易地圖,哪怕楚景弦對他沒好臉,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對地圖的熟悉程度不在自己之下。

地圖雖然簡易,但在場三個人都看得懂。因爲他們都對東境的地圖很熟悉。

楚昕元指着地圖中的城池,又畫了一條線,道:“若是谷俞攻不下,我軍這邊的防線便可以拉開,這一路下去,都沒有什麽空子可鑽!南齊軍深入腹地,擔心腹背受敵,肯定會選取一條于他們來說最穩妥最有利的路線,從西唐與東夏南齊三國交界處離開,才是最好的辦法。”

這麽說很有道理,不過,沐清瑜笑了,道:“這邊可不止東夏西唐南齊交界!”

“還有隐龍……不,雲澗城!”

沐清瑜笑道:“若他真敢走,那他就要失算了!”

楚昕元看着她自信的笑臉,心中柔軟,道:“南齊人一定還不知道,如今雲澗城已經是東夏的了!”

楚景弦道:“南齊的這位慶王,也是個狠人,咱們或許可以在他的死對頭薊王處着手,讓他進退兩難。雙管,不,三管其下,讓他付出代價!”

楚昕元不屑地掃了楚景弦一眼,道:“你有人手在南齊嗎?就算有,能滲透到那位薊王身邊嗎?就算能滲透到他身邊,你能确定薊王就一定會出頭?”

“我沒有人手在南齊,但這件事可以安排!”

“等你安排好,黃花菜都涼了!打仗不是憑想像,也不是紙上談兵,你到底行不行?”楚昕元其實也知道楚景弦兵法精通,而且很有成算,但是此時,他就是忍不住要對着來,打壓打壓他。

楚景弦臉色微沉,冷笑道:“如果你想說風涼話,那你還是走吧!”

“惱羞成怒?”楚昕元繼續挑釁!

“我爲何要惱羞成怒?”楚景弦不屑:“我們在說正事,你若要搗亂,就哪涼快哪呆着去!”

楚昕元道:“誰說我不是來說正事的?南齊入侵,你以爲隻有你一人放在心上?”

“那你倒說說,你又有什麽主意?”

楚昕元說道,“你若去,谷俞應該守得住吧?那你可以派出一支精銳軍隊,從南側繞道,攻擊南齊大軍的後方,這樣可以打亂他們的陣腳,加速他們從西唐撤離的決定!”

“這個主意倒也可行。”楚景弦點頭道,“但是一來南齊會從西唐撤離隻是我們的猜測,未必是南齊最後的決定;二來,谷俞經過這麽長的戰事,兵力未必還有多餘,再調走一支精銳軍隊,萬一南齊慶王感覺到城内兵力變動,拼死反撲呢?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才能确定行動計劃。”

“情報?”楚昕元冷笑道,“兵貴神速,你還指望慢吞吞去搜集情報?領軍作戰,要的是料成機先,要的是預判敵人的預判!現在南齊大軍已經入侵,我們需要的是行動,而不是等待再次搜集情報而浪費時間!”

“你可知魯莽行事,拼的都是将士的命?”楚景弦皺起了眉頭。

“那你可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到時候,也許送的是更多将士和百姓的命!”

“你是在故意針對我?”楚景弦的臉色變得冷沉起來。

“我沒有針對你,我隻是說出了我的觀點。”楚昕元冷笑道。

“好了,你們不要再争了!”沐清瑜無語道:“咱們在這裏紙上談兵,所有的都是推測和預判,但戰場情形千變萬化,在這裏争不出結果。一切還是得景弦你到了戰場後,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我們的建議和意見,希望能給你做些參考!”

她頓了頓又道:“現在流民越來越多,我既答應要安置好那些流民,也許過段時間我也會去東境。等待你的好消息,希望你出馬立刻能遏止如今不利的局面,讓流民少一些,早點收複失地,結束戰争!”

楚景弦點頭道:“我會的!”

楚昕元想刺他幾句,但是想到如今這局面,反倒有更多的煩躁湧上來,楚景弦不能算是他的對手,而且他也是爲東夏而戰,身爲東夏人,身爲皇子,哪怕他恨坐在高位上的那個人,但他也想早日驅逐了南齊軍隊,收複失地。

他的恨,他的怨,他的仇,他的報複,都是東夏内部的事!

楚景弦站起身,道:“清瑜,本想送你回去的,不過軍情緊急,我還要去兵部,和隗尚書一起點兵,就先走了。等我歸來,再……和你一起喝茶!”

沐清瑜笑着道:“好!”

該給的都給了,後續,她也會讓人把自己這邊搜集到的情報同時傳遞給楚景弦,谷俞的情況不太妙,他是耽誤不得的。要不是兵部點兵要時間,還有糧草調配等相關事宜,他是巴不得連夜就走。

楚景弦離開後,隻剩楚昕元與沐清瑜在,空氣一片寂靜,兩人目光一觸,一個眼神複雜,一個眼神平靜。

楚昕元卻坐了下來。

沐清瑜道:“你還不走?”

“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沐清瑜:“……”

她歎了口氣,道:“你又何必!”她話已經說得清楚,相信他也清楚。

楚昕元也歎了口氣,他看着她,目光逐漸深邃,幽幽地道:“我看見你對老七的态度,和對我的完全不同,你選擇了他?”

沐清瑜莫名其妙,她擰眉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就非要選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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