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可樂和白水都是新員工接的單子,服務員直接從新員工那兒擡走,不知道裏面被摻過毒物。”
“李局,聯系上餐廳經理了,新員工不是他介紹過來的。”
“李局…;…;李局…;…;”
一條條信息在李志軍這兒連成了網,陳珈轉眼就想通了所有關節。劉錦睿想殺她,三杯水隻有兩杯投毒,是否有冰是他決定投毒還是不投毒的标準。兩杯可樂一杯很多冰,一杯沒有,可服務員擡過來的兩杯可樂都沒冰塊。可樂被換了,劉錦睿誤殺了劉錦濤。
據服務員回憶,她端飲料過來的時候被中間那桌客人叫住,那是一個女客人,她跟服務員借筆。女客人在陳珈進門之後點單,要的東西和陳珈那桌一樣,白水,咖啡,兩杯可樂,給人一種她還在等人的錯覺。
李志軍說,“劉錦濤因車禍換過牙,昨天下午又洗了牙,近期不能碰刺激的食物。劉錦睿什麽都算好了,唯獨沒想到會有人換了可樂,把本該加冰的可樂換成了去冰…;…;你說那位女客人是誰?”
陳珈從女客離去的背影看出是趙麗娟,想到這人的特殊身份,撒謊說,“不知道,希望餐廳的監控能幫忙解答。現在怎麽辦,劉錦濤可是劉禮最寵的孩子,封鎖消息?”
李志軍搖搖頭,事情既然發生了,那就讓其起到最好的效果。他走到崔茜身邊,“小茜,把這兒發生的事兒告訴劉錦濤的母親,就說劉錦睿誤殺了劉錦濤,警方已經找到了證據。”
崔茜一臉茫然的說,“我不認識劉錦濤的母親。”
“不認識才好,什麽話都是你說了算。要是讓他母親知道今天這事的起因在你,想想崔家吧!”
崔茜擦幹眼淚,拿起電話。
李志軍轉身回到陳珈身旁,後者翹起大拇指,“厲害!能在劉禮身邊站穩腳跟的女人一定不簡單,劉禮想包庇劉錦睿也沒法做到,你是讓他們父子相殘啊!”
“崔茜耳根子軟,爲家人可以犧牲一切,那麽多年從沒有變過。年輕時候特别喜歡她這樣的女人,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車禍發生後,我的人生變了,對女人的喜好也開始有了變化。”
“現在讓我看見顧秀芳,事情肯定不是當年那樣,我不會救她,會任她自生自滅。崔茜說的事兒我一個字都不信,隻是在思考究竟是誰逼她說謊。沒着急結婚是爲了寶寶打算,不想讓他挂在我們戶籍上,他安全,我們安心。原本打算中午吃飯的時候說這事,沒想到劉錦濤先我一步,還想嫁給我嗎?”
“暫時還想。”
李志軍看看表,還有一小時才下班,“我們打證去?”案發現場談結婚,這種事兒也就他們兩人會幹。
燭光晚餐,紅酒鮮花,陳珈與李志軍開心地慶祝新婚。不過一會兒,李志軍醉倒在了溫柔鄉。陳珈等他熟睡了才去到天台,冬叔在那兒等了她好一會兒。
“你把高亞玲怎麽了?”
“冬叔,這種問題不該是心照不宣嗎?”
“陳珈,我答應你去救崔茜,也隔着門用錄音幫你做了不在場證明。你怎麽說的,說高亞玲會傷害小軍,你去把她找出來,結果卻把人給找沒了。”
“sowhat?”
陳珈滿不在乎的态度讓冬叔心寒,他做那麽多事情就爲了保護李志軍,到頭來還是讓這個女人生活到了李志軍身邊。
“若不是你從趙凱文那兒救過我,這次真不該幫你。我現在就去找小軍,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冬叔說着就要下樓,陳珈卻用俄語喊了他的真名,“于東。”
冬叔驚訝地用俄語問:“你怎麽知道?”
陳珈的回答是一顆子彈,眼見冬叔彎腰捂住腹部,她像攙扶醉漢般拖着他走下天台。除了牆壁上沾有星星點點的血迹,整個天台又恢複了以往的安靜。
晨曦微露,床上躺着的兩個人誰都不願起床,放在的床頭的電話響了又停,停了又響,幾次之後,李志軍懶洋洋地接起電話。
“懶貓,起床了!”
“不要,新婚第一天應該賴床。”
李志軍遺憾地說,“劉錦濤他媽快把法醫辦公室給拆了,局裏讓我過去救場,你說去還是不去?”
“你在醫院怎麽去?你受得可是槍傷。”陳珈眨眼就幫李志軍找了個借口,後者順着她的話說,“一會兒我們先去吃飯,接着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口康複情況…;…;”話沒說完,電話又響了,不知那頭說了些什麽,李志軍低聲說,“好,中午見。”
“崔茜。”
“你怎麽知道?”
“除了她,還有誰能喊得動你?”
“她要離開渝市了,我過去送送!”
渝市已入夏,崔茜穿了條黑底白領短裙,整個人減齡十歲。她約李志軍在母校相見,校舍沒什麽變化,心态卻變了很多。
“臉怎麽了?”
“劉錦濤母親打的,無論我說什麽她都不信…;…;家裏那批貨徹底沒戲了。”
“怪我嗎?”
崔茜笑笑,“那麽多年過去了,我沒有變,你變了。家裏最近發生很多事,我總算明白你當年的感覺了。”
李志軍沒說話,崔家和李家不一樣,崔家走到今天和他們做生意的方式方法有很大關系,也和崔茜哥哥吸~毒有關。
“你愛她嗎?”
“恩,”李志軍點點頭。
“對她的感情和當年對我一樣嗎?”
“不一樣。”
崔茜眼中忽然閃動着希望的光芒,隻聽李志軍說,“我對你的感情沒有任何雜質,單純的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對她不一樣,權衡利弊很長時間才決定和她過一輩子。這麽說吧,不同年齡會有不同選擇,如果當年和你在一起,我們的結局依舊是分手。”
“你都沒試過,憑什麽那麽肯定?”
“我是警察,你哥是瘾君子,你母親能同意我把你哥送入戒毒所?”
“那是現在,你可以不當警察的。”
“無休止的投錢給你哥吸~毒?不斷想辦法解決你們家生意上的麻煩?”
崔茜一時無語,沉吟了半晌才說,“我不能選擇家庭,但我們之間不存在問題。”
“你錯了,你的家庭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因爲你不知道兩個家庭的界限,沒學會如何拒絕家裏人無休止的索取。”
“我聽說她是孤兒,這種沒有家庭的人就不會給你麻煩了?”
“她從來沒有麻煩過我,遇到危險的時候讓我先走,自己留下和歹徒周旋。僅這一點,我不能也不會放棄她不管。”話鋒一轉,李志軍道:“你說你要離開再也不回來?你母親和哥哥怎麽辦?”
崔茜垂下眼眸,什麽都明白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和她相比,我這種遇事就逃避的性格确實不适合你。”
李志軍伸手摸了一下崔茜的頭發,“你不适合這個世俗的社會,你應該永遠待在音樂的世界。”
“你以前是那麽地喜歡音樂,我們…;…;”
李志軍搖搖頭,“她不聽音樂,我已經很久沒有拉琴了,現在的我非常世俗。今兒還有事,先走,祝你一路順風!”
告别過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崔茜的徹底離去仿佛帶走了李志軍一直扛在肩上的内疚和自責。劉錦濤的死亡是那麽突然,他瞬間明白了人生無常,天之驕子又如何,該死的時候老天從不留餘地。
曾經的他太過多愁善感,沉湎于往事不能忘懷,總認爲解決了母親的案子,生活還能變成以往那樣。他真是錯的離譜,沾上警察這份職業就等于帶着白光走入黑暗,越往下越難。
姚溪桐曾說過,劉錦睿的弱點是劉錦濤。李志軍以爲劉錦睿害怕被劉錦濤取代,事實與他預料的并不一樣,劉錦睿不害怕被取代,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殺死劉錦濤母親的心。
劉錦濤死後第六天,他母親終于接受了兒子已死的事實,把滿心怨恨發洩在了劉錦睿母親身上。劉錦睿因爲被陳珈的手機拍攝到一個離去的側影,一連幾日都被傳喚去警局提供不在場證明。當發現自己的母親被劉錦濤的母親當狗一樣使喚并責打時,他忍不住打了劉錦濤的母親。
他隻打了一個耳光,劉錦濤的母親像狼一樣的盯着他說,“我知道那個警察說的都是真話,這些年你一直在偷偷摸摸的殺人,你把所有小三都當成我…;…;殺了我呀,有種你殺了我呀!殺我兒子算什麽?争不過他就殺人,你怎麽和你媽一個德行?”
“不準說我母親!”
“爲什麽不能說?她在這個家連條狗都不如,要不是她那麽賤,你又怎麽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除了劉錦睿的母親,所有人都非常清醒。
“你不要挑撥我和睿睿的關系,你是第三者,要不是你出現,這個家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以爲劉禮是什麽人,當年沒有我也會是别人,即便我罪該萬死,你們爲什麽搞濤濤?他是你們看着長大的,怎麽就下得了手啊!”
妻妾和睦不過是表象,一旦撕開人性虛僞的面紗,所有難聽的話語從兩個女人口中噴湧而出。
劉錦睿不想聽,不願聽,卻不得不聽。引以爲傲的自控在兩個女人想相互指責中徹底消失…;…;幾個小時後,警方接到報警電話,他說生母和小媽發生沖突,小媽被生母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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