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多少遍了,擦幹頭發再出來,浴室側邊有拖鞋,不要赤腳走來走去。”
“恩,沒煮咖啡嗎?”
“你今天休息,不用去銀華所,明日會有人通知你去其他派出所報道。”
“爲什麽?”
有錢可以辦很多事,比如讓祁秀娟遠在國外的親戚回來,通過dna比對,證明在中和彙溺亡的女死者就是祁秀娟。此人是a級通緝犯,懸賞二十萬,由于張馳“最先”識破她的身份,這筆懸賞落在了銀華所。
劉白處理文件的時候随口說了句:銀華所不到三個月拿了二十二萬懸賞,他們要的預算還撥不撥?
李志軍靈光乍現,那麽多地方等着用錢,陳珈又是個閑不住的性子,不如讓她換個地方試試。
“火車站人流密集,案件相對比較多,你去很合适。”
一聽有案子,陳珈不再發問。
李志軍知道陳珈和劉錦濤之間沒什麽,可她下班就跟着劉錦濤離開直至今早才回來,過問一下還是應該的。
“昨晚幹嘛去了?”
“石龍壩飙車,打了你妹妹,走路回家。”
飙車可以理解,妹妹是怎麽回事?爲什麽要走路回家?李志軍臉上寫滿問号,陳珈輕描淡寫的解釋,“知道劉珊珊嗎?”
“劉禮的私生女。”
嚴格說來,劉錦濤也是私生子,劉禮的婚生子隻有劉錦睿一人。可惜劉錦濤的母親深得劉禮喜愛,衆人都忘了這個事實,俨然把劉錦濤也當成了婚生子。
“劉錦濤曾問過我一個問題,作爲同父異母的兄弟,爲什麽你和李志國的感情那麽好?我覺得他話中有話,仔細查了一下,結果查出劉珊珊的母親曾是渝市比較出名的交際花,懷孕的時候找過你父親,結果被你母親攔在門外,給了她好大一筆錢封口。這女人後來跟了劉禮,孩子生出來就叫劉珊珊,和劉家兩兄弟比較親。”
李志軍關掉火,用模型把雞蛋切割成桃心狀裝盤,盤子裏還有煮過的西藍花和切好的新鮮水果。
他把盤子遞給陳珈,監督她吃掉西藍花之後才說:“大哥不喜歡我,但他母親對我很好,時間長了,大哥對我的态度也漸漸好轉。家裏出事,外敵讓我和大哥走得更近。顧秀芳的事兒,大哥一直覺得有愧于我。我在官場很順,家裏生意也因此蒸蒸日上,很多時候大哥更願意聽我的建議。”
“我父親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男人,但我相信他不會背着母親找女人。你剛剛提到的妹妹,我猜是劉禮的陰謀。”
“你父親有錢,生意又大,爲什麽不會找女人。如果他是正人君子,你母親又是怎麽回事?”
“正因爲他有了我母親,我才相信他不會出去找其他女人。劉珊珊不是我妹妹。”
“我有dna檢測報告。”
李志軍的臉色一下子極爲難看,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我堅持自己的說法,劉珊珊不可能是我妹妹。母親如果知道父親還有一個孩子,以她的性格絕對會把孩子養在家裏,不會讓孩子冠以他人姓氏。”
陳珈随手把叉子一扔,“局長大大,你一點兒也不好玩。nda檢測報告在床頭櫃裏,你自己找了看,兩份。”
李志軍一動不動的坐在桌旁,“不看,你解釋給我聽。”
“那麽多年前的事情,除了當事人估計沒人知道真相,我隻能告訴你一個猜測。交際花确實找過你母親,肯定的說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父親的。你母親同你一樣不相信這個事實,作爲海歸,她首先想到的就是dna檢測。”
“國内那時候沒幾家dna檢測機構,最後的結果是交際花收到一大筆封口費,你母親把這件事藏在心中沒告訴任何一個人。幾年後,交際花認識劉禮,後者得知孩子和李家有關,還知道你母親對你父親隐瞞了這件事,作爲和你對抗的手段,他把孩子養在了身邊。”
“你什麽時候學會說書了,直接告訴我結果就好。”
“dna檢測确定了劉珊珊和你是表親,沒意外的話,她是你大伯的女兒。”李志軍表情一松,陳珈接着說,“李志國和你沒有血緣關系,他不是你父親生的。”
這結果完全是晴天霹靂,李志軍大聲問:“怎麽會這樣?”
“據我猜測,你母親當年就知道了,什麽都沒說是不想你父親傷心。這也解釋了李家的資産爲什麽大部分落在你手上,而不是你哥那兒。”
“你怎麽想到去查我和我哥的dna,我哥知不知道這件事?”
“你母親的行爲很奇怪,孩子既然不是你父親的,她沒有必要隐瞞這件事。唯一的理由就是這件事能引發另一件事,而她不願意讓那件事傷害你父親。”
陳珈手上有多年前姚溪怡送去的dna檢測報告,她知道李志國的生父是李父好友。朋友妻不可戲,李父的好友顯然不這麽認爲,那人至今仍是公司高層,也不知姚溪怡出于什麽考慮把這事兒壓下去隐藏了多年。
李志軍的明白人,他吻吻陳珈的額頭,“石龍壩離這兒三十多公裏,是不是打了人不好意思讓劉錦濤送,自己走回來?”
“昨天出手很重,我怕劉錦濤找麻煩…;…;走小路,二十七公裏,感覺還行!”
“我去工作了,下午好好休息。”
五點,陳珈睜開眼看着夕陽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衣服都沒換就朝隔壁走去。姚溪桐的作息規律和她一樣晨昏颠倒,過會兒該吃晚飯了,冬叔手藝超級棒,也不知今晚是牛排還是意大利面,又或者能吃到冬叔的特制羊排…;…;
姚溪桐一個人在家,他對陳珈的态度一直就像對小孩子,“今晚沒人做飯?”
“恩。”
“劉白一會兒把劉珊珊的資料送過來,發生什麽事兒了?”姚溪桐是過來幫忙的,陳珈毫無保留地說了劉珊珊的身世。
“不對啊,弘涵的性格絕不會主動攬事上身,要我看劉珊珊的資料幹嘛?明知這姑娘離不開劉家還要保護她?”
陳珈知道原因,李志軍這樣做是爲了補償他大伯,“四年前的一起舊案,李志東涉毒,最後死在他和冬叔手上。”
姚溪桐歎了一聲,“他從沒提過這件事,這對他影響很大吧?”陳珈搖搖頭,表示不懂。姚溪桐揉揉她的頭發,“弘涵這人心軟,善良,這份職業并不是合适他的職業。”
陳珈點點頭,感覺像是聽懂了。姚溪桐知道她不懂,李志軍殺死親人那種悲傷她永遠不會懂,死亡的概念對她來說就和吃飯睡覺一樣。
“冰箱裏有三明治,自己找了吃。我去開門,估計是劉白。”
劉白兩手提着食物,估計來的路上遇到了出去采購的冬叔。在他身後有個女人幫忙拿着資料,見到姚溪桐,他解釋說,“冬叔有事兒讓我先上來,這是我女友趙麗娟。”
“請進。”
趙麗娟身高63米,圓臉,大眼睛,鼻翼兩邊有幾顆雀斑。長發挽在腦後,暗紅色的毛呢大衣,卡其色褲子,白色平底鞋,身上有股淡淡地消毒水味兒。
“姚老師,你知道麗娟是幹什麽的嗎?”
劉白在姚溪桐面前一向活躍,他眼中的姚溪桐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學者形象。
“護士,昨晚值夜班!”
“聽見了吧,姚老師可厲害了,什麽事兒都瞞不過他。”
趙麗娟不好意思的笑笑,腼腆的問:“姚老師,你是不是聞到了我身上的消毒水味兒,又見我穿平底鞋。可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醫生而是護士,昨晚還值班呢?”
“看你的手,護士每日都要給患者紮針,很多時候會将膠布貼在手背上。生怕弄髒衣服,護士手腕都要露在外面,時間一長,手背和手腕的膚色還是能看出一點兒區别。若不是昨晚值班,這個點兒你根本沒有時間陪小劉。”
姚溪桐話音剛落,趙麗娟和劉白一起笑了。陳珈打斷室内短暫的歡愉,把一個三明治遞給姚溪桐,“吃!”
劉白看見陳珈就笑不出來,這個姑奶奶可是世界上最難伺候的人,“這是陳小姐,這是趙…;…;”
“我又沒聾,不用介紹兩遍。”陳珈冷冰冰的話語讓趙麗娟笑得有些尴尬,想要伸出去的手慢慢地縮到身側。
劉白急忙說,“姚老師,資料送到我該走了。”
姚溪桐笑着說,“慢走,資料的事兒我會和弘涵說。”
李志軍回家已是半夜,找不到陳珈,不得不敲響隔壁房門。姚溪桐和冬叔都在,他問冬叔:“爲什麽沒跟着她?”
姚溪桐說,“我知道她會去哪兒,讓冬叔不用跟了。”接着問:“你了解劉白的女友嗎?”
李志軍揉揉太陽穴,今天在李志國母親那兒待到很晚,總算了解了當年的舊事。他認同母親的選擇,有些事沒必要告訴父親,過去的就過去吧,李志國依舊是他哥哥。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