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珈對早餐很滿意,連帶着看劉錦濤也順眼很多,“投入就指你伺候女人的水平一流?”
“投入是指我爲你做這一切的心态充滿愛意。”
“确定不是爲了發生關系?”
劉錦濤愣了片刻,“我覺得我缺女人?”
“我以爲你喜歡集郵。”
劉家男人沒一個正常,劉禮讓兩個女人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做到妻妾和睦。可惜正妻像保姆,負責全家人一日三餐,就怕得罪劉禮會被趕走。小妾像正妻,不但幫忙打理公司,偶爾還要出去籠絡官太太。兩個女人地位不同,導緻她們的孩子全都不正常。
劉錦睿是連環殺手,利用離婚律師的便利身份專殺破壞他人婚姻的第三者;劉錦濤喜歡集郵,女朋友一月一換,沒有固定品味,隻要他看着順眼就好。
“我不喜歡集郵,隻是沒找到一個能走入内心的女人。”
陳珈沒有反駁,追問他昨晚留下的話頭,“他們兩兄弟爲什麽會和睦,他們家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真不考慮做我女朋友?你還那麽年輕,怎麽會選個老頭子?”
陳珈笑了,李志軍大她九歲,在劉錦濤眼中就成了老頭子。劉禮可比劉錦濤的母親大二十歲,這算什麽?正打算諷刺劉錦濤兩句,劉白打電話告訴她張馳被抓了。
匆匆換過衣服,她朝派出所趕去。劉錦濤像隻小公狗般甩都甩不脫,沒意外的話,征服她已經成了這人的樂趣,隻要她不點頭,這人就會死磕下去。
張馳被關在派出所,眼眶紅腫,衣袖被扯掉一半,褲腿上全的腳印,看見陳珈也不說話,耷拉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劉白比陳珈早到一會兒,見她和劉錦濤前腳跟後腳的進來,滿腹話語咽了回去。
“陳珈,借一步說話。”
“發生什麽事兒了?”
“具體要問你舅舅,我也不太清楚。李哥說他會調任渝市,大半年過去了,無論臨津還是渝市都沒有動靜,最近幫忙的人都是李哥以前的同學,這些人能力有限,張馳的事兒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左右的。如果李哥不調任,今天的事兒隻能公事公辦。”
警局的關系一直是劉白在協調,陳珈不太清楚,“什麽意思?”
“誰能證明女死者是祁秀娟?張馳讓派出所幹警前往号稱是女死者住所的地方,那地兒爆炸,現場兩死一傷,誰負責?他今天跑去劉禮家鬧事,打了劉錦睿一頓,口口聲聲說祁秀娟是劉錦睿殺死的,劉家要追究起這件事情,沒人保得住他…;…;”
陳珈聽懂了,問題的關鍵在于李志軍是否會來渝市任職,他來了,很多事情可以壓下去。他不來,這些事情不但壓不下去,反而會被人大肆利用。首當其沖的受害者就是張馳,他已經離開了刑警隊,最近幹的事兒全都不合規矩。隻要劉錦睿盯着他不放,今日的事兒就不能善了,更别提還有祁秀娟的命案夾雜其間。
“懂了,舅舅的事情我會處理。”
兩人正說着,派出所的人告訴他們張馳可以走了,劉錦睿不打算追究張馳的責任。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劉錦睿怎麽可能那麽好說話?兩人一起看向劉錦濤,後者無辜的說,“我給大媽打了個電話,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大媽說都是一家人,還讓你改天來家裏吃飯。”
劉錦睿最怕的人就是他那個爲了愛可以委屈一切,犧牲一切的母親。不得不說劉錦濤很聰明,早就知道如何在家裏确立霸主地位。劉錦睿縱有千種手段對付張馳,隻要他母親開口,就得把所有情緒憋在心頭滿足弟弟,維護家中所謂的和諧。
“你先送舅舅回去,明早想吃什麽?”
“咖啡,蛋撻。”
“收到,”臨走那一刻,劉錦濤不忘親一下陳珈的面頰,告訴她幫忙都是有代價的。
劉白不知道陳珈救過劉錦濤,一臉詫異的看着,“你們什麽時候那麽熟了?”他的提問自然得不到回答,陳珈從來不是愛回答的人。
張馳家唯一發聲的挂鍾“铛铛”響了兩聲,不過眨眼功夫指針就走到了12點。枯坐一整天的人終于忍不住說,“你不無聊嗎?”
陳珈道:“還好,看了幾本小說。”她的看,自然是把腦袋裏裝着的書籍圖片好好理解了一遍,可惜張馳聽不懂她所表達的意思。
“你走吧,我沒事。”
“你以爲我留在這裏是擔心你出事?”陳珈平淡至極的反問讓張馳忍不住苦笑,“你混入中和彙審問祁秀娟的那天,劉錦睿一直跟在你身後,我看到他了。”
屋裏沒人開燈,照明全靠窗外閃爍的霓虹。張馳的話讓陳珈感覺到冷。她怎麽就忘了,對劉錦睿來說,李志軍是有妻子的人,她是破壞婚姻的第三者,是劉錦睿最想殺的那種女人。張馳很早就看出這一點,知道跟着她就有機會抓到劉錦睿殺人的把柄。
“舅舅,爲什麽不打電話通知我一聲?如果我知道劉錦睿在身後,祁秀娟根本不會死。”
霓虹燈讓張馳的臉色看起來有點兒詭異,他用手緊緊捂着頭,使勁兒揪着頭發,發出了似哭似笑的聲音,“我他媽瘋了,被劉錦睿逼瘋了,明明知道他是兇手卻拿他沒有辦法。嗚嗚…;…;我知道他是什麽人,卻忘了提醒前去祁秀娟家的同事,該死的人是我,是我啊…;…;”
陳珈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變裝混入中和彙那夜,幫忙放哨的張馳看到了緊跟她身後的劉錦睿。不過幾秒,張馳就想到她已經成爲了劉錦睿的目标,爲了抓住劉錦睿,張馳選擇了沉默。
祁秀娟死了,這是張馳沒有料到的,更沒想到劉錦睿先他一步去到祁秀娟家布置了那樣一個陷阱。天然氣爆炸毀滅了所有能夠證明祁秀娟身份的證據,害死了張馳派去祁秀娟家的兩個警察。
“老張最早在銀華所,後來才調去拓東所,他老婆死後,我們經常在一起喝酒。他有個女兒在法院幹文書工作,昨天夜裏打電話給我說:叔叔不要難過…;…;我他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若我提個醒,老張又怎麽會那麽大意?和老張一起出門的是個新人,他們說姓盧,去年考上公職,才分到拓東所,挺上進的一個人。他父母不信他就這麽沒了,出門還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麽就沒了呢?”
陳珈無法體會張馳的傷心,一系列罪案讓她重新認識了劉錦睿。張馳說劉錦睿盯上她,若是早知道劉錦睿那麽有趣,應該是她盯上劉錦睿才對。
渝市和臨津非要說有相同之處,那就是兩個地方的冬天都陰冷無比。李志軍很早就收到了暗紅色的離婚證,同預料的一樣,高亞玲無法償還銀行貸款,并因此認清了高亞坤的真正面目。沒了趙凱文這樣的騎士,也不知她會不會從公主夢中清醒過來。
趙凱文系列案件嚴格來說結案了,從集裝箱案案發到邱明濤槍擊案結束,警方收集的信息資料多達兩萬頁,算是破了臨津的記錄。
李志軍深知案子不止于此,可在重壓之下,唯有妥協。高家看起來還和以前一樣,李志軍卻清楚隻要大風刮過,高家這棵樹一定會倒。陳珈手上那筆錢就是證據,沒了那筆錢,又斷了走私的路,高家靠什麽支撐一個帝國?
高亞坤聰明一點兒就該去蕪存菁,放棄帝國夢想,踏踏實實的把精力放在高氏能夠盈利的項目上。若還像以往那樣嚣張,甚至不需要大風,僅隻用維系虛假繁榮的局面就能拖垮整個高氏企業。
高家沒落已成定局,李志軍将精力轉投渝市,多年前布置下的棋子總算到了能用的時候。隻是調令遲遲不到,找他談話的領導好像忘了這事兒,一定有變數發生,究竟是什麽呢?
灰蒙蒙的天空飄着小雨,他剛走到停車場就被人攔住,“李局,請跟我們走一趟。”說話的人腰背挺直,目光有神,一看就知道受過專業培訓。看着不遠處那輛黑色的轎車,李志軍沒有多問跟上這人的腳步,随着他走向不可預估的遠方。
飛機降落,機艙外寒風凜冽,幹燥的風像刀子一樣刮過李志軍的面頰。臨津到這兒飛了整三個小時,幹燥的北風讓他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想見他的人肯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飛機換汽車,一番颠簸後,他被帶到了一個老人床前。護士輕輕地取出鼻飼,又幫老人量了血壓,這才示意李志軍可以靠前站一點兒。
老人身體虛弱,精神卻還不錯,他從枕頭下面摸出一串珠子,“聽說你在查這串珠子的出處,我可以告訴你這串珠子從何而來。”
碧綠色的翡翠珠串随着老人的手輕顫不已。李志軍歎了口氣,他已經很小心了,可惜手串來自陳珈,這人招惹的麻煩從來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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