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他利用這時間處理屍體?
陳珈又低估了楊院長,李志軍囑托楊院長從國外找專家過來給陳珈做手部植皮。楊院長利用這個機會聯合臨津一家整形醫院共同出資邀請了國外一流整形專家,除了陳珈,專家還要爲幾個病患手術。
楊院長借此把自己僞造成一個需要全臉整形的病患,一旦手術開始,楊院長消失,留下了的隻是一個擁有真實身份信息的假人。換言之,即便今晚什麽事兒都沒發生,楊院長也爲自己安排了一台手術,試圖通過面部整形永遠離開趙凱文的掌控。
千算萬算,他沒算到趙凱文會受傷出現,更沒算到陳珈像個煞星一樣直接開槍打死了趙凱文和他的幫手。意外比巧合更有戲劇性。
生死一刻,他說服了陳珈。
殺人一事兒由他負責,隻需隐瞞兩天,等到整容手術順利完成,警方即便知道他是兇手,又如何在茫茫人海找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爲顯誠意,他把這些年給供體手術的時間,切割器官,以及私下救助對象的信息全部給了陳珈。以防他不守承諾,陳珈就可以公布信息,讓警方相信他有殺人動機。
當天夜裏,陳珈沒有睡好,楊院長那句話一直在她腦海回蕩,“你要如何瞞過李志軍。”
說實話,她瞞不過李志軍。此人太了解她,擔心高家遭報複,一直對她很防備。大冷天帶她沖浪,其目的不想讓她接觸電子設備,不想她知道并幹擾捕蛇行動。包括臨走那句,希望她以後都和今日一樣是乖寶寶,其實算警告。
轉輾反側很長時間,她也想開了,瞞不過就不瞞,林偉幹了那麽多壞事兒不也好好地在位子上坐着。法律規定,疑罪從無,李志軍是個按法律辦事的好警察。犯罪這事兒,她隻要比林偉幹的完美,李志軍會是她最大的依仗和保護傘。
東方發白,她帶着微笑進入了夢鄉。
一天以後,楊院長緻電李志軍要給陳珈做手術。李志軍同意了,但有一個前提,必須在本院手術,不建議陳珈去他院治療。楊院長将李志軍的意思轉達給陳珈,遺憾的表示,由于他着急手術,無法參與陳珈手術,預祝陳珈一切順利。
陳珈挂斷電話,懶洋洋地對劉白說:“局長大大不讓我去外院手術,楊院長要重新制定手術方案,今天沒事兒了,你陪我去烘焙蛋糕。”
劉白十分不想離開醫院,可這兒陳珈說了算,他問:“去哪烘焙蛋糕?需要提前預約嗎?”
陳珈不确定地說,“我和局長大大逛商場的時候看見有家面包房可以烘焙蛋糕,應該不用預約。”
面包房是一棟複式建築,樓下咖啡廳,樓上烘焙教室,坐在樓下一擡頭就能透過玻璃看到樓上的情況。兩人到了之後,樓下沒什麽客人,樓上坐着幾個孩子,叽叽喳喳吵得劉白頭疼。
陳珈換好衣服往窗邊一坐,大方地說,“我在這兒學習烘焙蛋糕,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你在樓下等我,還是出去逛逛?”
劉白拍拍手中的筆記本電腦,“我在樓下等你。”兩人分開後,劉白選了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既可以看到門外的情況,又能看到陳珈靠窗而坐的背影。最初,隻要樓上響動聲大一點兒,他就會擡頭看看,偶爾會見陳珈站起來去櫃台那邊拿工具。時間一長,他把精力更多的投入在工作上,陳珈擡了盤曲奇放在他桌上,他頭都不擡,隻是說了句,謝謝!
店裏環境不錯,讓他能安靜地完成昨日行動的書面報告。報告上寫捕蛇行動由李志軍指揮,實際卻是他從警以來第一次指揮外圍抓捕行動。
這是一次失敗的行動,當摩托車駛入臨港之後,李志軍請求臨港分局支援,實際上讓高家真正介入了這次行動,誰讓高亞玲的父親在分局任局長那麽長時間呢?
趙凱文依靠臨港走私,自認很熟臨港。可和高父,一個見證了臨港發展史的人相比,他真不了解臨港。
七點,負責保護高亞玲的便衣發現了她和趙凱文的行蹤,着急救她的便衣忍不住開槍,希望槍聲能阻止趙凱文想要逃往海邊的腳步。趙凱文那邊回擊,零星的槍聲讓臨港碼頭陷入惶恐。李志軍帶着十多隻警犬趕赴現場,在貨櫃林立的碼頭,狗比眼睛有用。
淩晨一點,渾身濕透的高亞玲被臨港分局的同事發現。趙凱文下落不明,據高亞玲說,他帶着傷與下屬一起消失在漆黑的海面…;…;
無數疑問湧上劉白心頭,高亞玲身上的追蹤器去了哪裏?趙凱文爲什麽放她走?如果趙凱文受傷,她作爲一個訓練有素的警察爲什麽不趁機抓捕趙凱文?
這些話,他不敢問。濕漉漉的高亞玲抱着李志軍就喊,老公,兩人結婚的事兒頓時成了公開的秘密。李志軍一言不發地把高亞玲送到高家人車上,囑咐同事第二天再去問詢。之後又讓他趕緊回家休息,早上還得去醫院守着陳珈。
他對李志軍的要求特别納悶,都什麽時候了,還要去醫院看守陳珈,不看一天又會怎麽樣?盡管想法很多,他早上還是來了醫院,也許是昨天玩得太累,陳珈居然睡到11點才起,醒過來沒多久就吵着出來烘焙蛋糕…;…;
“先生,樓上那位小姐讓你爲蛋糕選個樣式,她說你更了解李先生的愛好…;…;”劉白瞟了一眼二樓,陳珈依舊坐在原位,銀灰色的長發搭配蛋糕店橘紅色的罩衫異常醒目。原來是做蛋糕給李志軍吃,可惜白費心思,這個時間點李志軍應該在高亞玲家,哪還有時間吃蛋糕。
“這個吧,簡單一點就好。”劉白從服務員手中接過畫冊随便一指,他已經在這兒待了兩個小時,可不想挑個花色複雜的蛋糕給自己找麻煩。
半個小時後,陳珈提着蛋糕從樓上下來,輕松地說,“走吧!”
劉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額頭上的汗珠,“二樓沒空調?那麽多汗?”
“烤箱溫度比較高。”
“蛋糕不是一早就做好,你隻管奶油标花?”
“是啊,我在烤房後面換衣服,那兒比較熱。”
“走吧,我去結賬。”
“不用了,這個蛋糕是我的心意,怎麽可能讓他出錢,你要記得跟他說。”
劉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李志軍花一百多萬給她買衣服,她花一百多塊做個蛋糕,美女就是好!把陳珈安全送回醫院,他跟李志軍說了蛋糕的事兒。同預料的一樣,李志軍根本沒時間吃蛋糕,高亞玲的父親中風住院搶救,他在醫院陪伴高亞玲。
每到這種時候,劉白就恨自己沒能力幫李志軍分憂,覺得對不起李志軍所給以他的一切,連帶着看陳珈也不那麽順眼。莫名地消失,出現時挺着肚子,一來就找高家麻煩,完全攪亂了李志軍的生活。
回家後,劉白把蛋糕給了暫住他家的堂姐及其閨女。五歲的小姑娘可高興了,嘟囔着嘴問:“舅舅,是不是立冬要吃蛋糕?”
“後天才立冬,今兒這蛋糕是獎勵你沒有亂跑。”說完,劉白忍不住暗歎,真是多事之秋。
第二日,他起了個大早。李志軍要陪高亞玲,局裏的事又不能落下,他先到局裏把當日的工作協調了一番,之後才趕到醫院。
十點,劉白到了,坐在外間開始處理當日工作。陳珈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醫院八點工作,護士八點半交接,十點怎麽也該事發了吧!正想着,門外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接着就聽醫院主管要求和劉白私下談談…;…;
陳珈利索地跳下床,心道:手術室的屍體肯定被發現了,李志軍知道死者是趙凱文肯定會讓她換地方居住。臨江雅苑被高亞玲占了,城郊别墅太遠,李志軍會把她安排在哪兒呢?揣摩李志軍已經成爲這無聊世界她僅有的樂趣。
李志軍接到電話那會兒剛到醫院,腳步都沒站穩。看到高母譴責的眼神,他非常想掉頭就走。也不知高家前夜發生了什麽,以緻高父昨日大清早就因中風被救護車拉到醫院搶救。
出了這種事兒,沒人願意找高亞玲問詢捕蛇行動當夜發生的情況。作爲行動指揮人,他隻能匆匆安排好工作,跑來醫院守了半宿。淩晨才回家眯了一會兒,早上剛來就瞧見高母這眼神,還真把他當女婿啊!
他接起電話,沒好氣的說,“我在醫院,有什麽事?”正說着,高母也接到了電話。爲了避免被打擾,他走到病房門口,趙凱文的死訊讓他頗爲震驚。
高母顯然接到了内容相同的電話,隻聽她拔高聲音說,“找到趙凱文了,他在什麽地方…;…;”話音未落,病房裏的監控儀器突然想起報警聲,病危狀态的高父再一次被醫護人員推入icu。
高亞玲被救之後的狀态一直不好,看見父親再次被推入重症監護室,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跟在醫護人員身後。
高母拉扯着李志軍要跟上,後者歉疚的說,“對不起,我要趕到案發現場。”
“這時候去什麽案發現場,沒有你其他人就不會幹活了?”
“我…;…;”教養讓李志軍不知道如何接話,法律上來說他确實是高家女婿,這種時候離開真的不好。
“媽,讓他走,這兒有我們就夠了。”
李志軍感激的看了高亞玲一眼,“我先走了,有事兒給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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