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
“什麽都不準備?”
“有你不就夠了。”
“我當這話是恭維。”
陳珈是個很簡單的人,沒什麽講究,出門可以什麽都不帶。這點兒高亞玲比不了,她隻是偶爾在李志軍那兒小住,僅化妝品就帶了兩大包。
“都快入冬了,怎麽想起帶我來沖浪。”
“十月,氣溫還算适宜。原本想陪你散散步,看場電影什麽的,結果收到一疊交警開出的罰單,超速,闖紅燈…;…;看你精力那麽旺盛,我決定帶你來沖浪。”
“我不會。”
“我會,一會兒教你。”說着,李志軍就讓人帶陳珈去換衣服。
“不用,我出門就換好泳衣了。”
陳珈穿了件軍綠色的長款風衣,搭配銀灰色絲巾,腳穿黑色的露踝短靴。李志軍打量的同時,她解開風衣,裏面果然穿着泳衣,雪白的肌膚在桃紅色比基尼的映襯下看着有些耀眼。
李志軍頗爲不爽比基尼那兩片薄薄的布料,“一會兒你要怎麽回去?”
陳珈從風衣口袋裏掏出内褲一角,“夠了吧!”
“我覺得你在暗示什麽?”
“想多了。”
陳珈一轉身就把風衣脫給李志軍,蹬掉鞋子高高興興的朝沙灘跑去。李志軍把衣服遞給劉白,“拿去機器下面過一遍。”
劉白看了看,“我覺得應該很幹淨。”接着又問:“距行動開始還有三個小時,你确定讓新增警員參與行動并守在外圍?”
李志軍看着遠方的海浪并未作答。明确了趙凱文的目的後,他與高亞玲長談了幾次。所謂長談,其實是讓高亞玲給高亞坤傳話,趙凱文不惜殺人,隻爲利用警方找到邱明濤。
趙珊珊的屍檢報告很快就出來了,屍體上不但有指紋,還有dna。數據庫沒有找到相符的數據,趙棠那邊卻從酒店那邊找到了邱明濤的開房記錄。同樓道監控一樣,開房的人沒有留下正臉,隻有一個同邱明濤相似的側臉。最讓李志軍吃驚的是,趙凱文手上居然有邱明濤的護照,難怪他敢叫闆高家。
高亞玲的父親幹了三十多年警察,深知趙珊珊一案邱明濤必須露面。一旦趙凱文計謀成功,邱明濤無法自證不在案發現場,即便他去了使館,警方也能通過外交途徑将他繩之以法。
經過幾天的協商,高家決定讓高亞玲冒充邱明濤,警方配合高家将趙凱文從暗處吸引出來。警方将此次行動取名,捕蛇,行動時間定于周六中午。
按計劃,警方前往邱家傳喚邱明濤,後者同意在指定時間前往警局。周六中午,警方會派出兩輛警車,八名幹警護送邱明濤到警局。周六之前高亞玲化妝成快遞員混入高家,于周六當日假扮邱明濤坐上警車前往警局。
行動制定最初,高家沒有意見,邱家也保持緘默。眼見快到周六,高家突然要求李志軍加派人手,他若不派更多人保護高亞玲,高家就要取消這次行動。這期間,高亞玲忘了警察的使命,一直站在家族這邊,并主動提出新增人手名單。
原定警員八名,新增八名。新增人手兩人一組,駕駛不同車輛沿途保護載有高亞玲的那輛警車。劉白審核過那八人,資料沒問題,一切隻等李志軍點頭。
一分鍾後,李志軍說,“既然答應高家要保護好亞玲,就按計劃辦。”
劉白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地問:“這事兒不妥?還是…;…;那八人有問題?”
李志軍反問,“高家會讓我們抓住趙凱文?”
劉白一點就透,趙凱文一直幫高家處理台面下的事兒,抓住趙凱文等于拿到了高家犯罪的人證。高家既讓高亞玲假扮邱明濤,又不準警察抓住趙凱文,這麽矛盾的行爲究竟想要幹什麽?
“我知道了,高家讓高亞玲主動冒充邱明濤,目的是讓高家人全程參與捕蛇行動。後期逼你加派人手,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高家就是這個意思,一旦趙凱文出現,隐藏在警察隊伍裏的高家人定會想辦法殺了他。不知道高亞玲是否知曉家人的計劃,捕蛇行動中最危險的人就是她。
李志軍一直沒點頭答應加人,目的就是保護高亞玲,可惜她不領情,真是遺憾!
“李哥,捕蛇行動那麽危險,你真讓我負責全局?萬一出點兒意外…;…;”
“我擔責,你盡管放手幹。”
劉白一直幹文職,這是第一次負責外圍行動,想到要直面趙凱文就犯怵。那夥人可不是省油的燈,集裝箱案,地鐵站案,趙珊珊案,每起案子都有死人。捕蛇行動說什麽都該李志軍負責,他倒好,居然跑出了陪陳珈玩水…;…;
“這樣看過去,陳小姐就像一老外。”
李志軍順着劉白的視線往外看,陳珈正和兩個老外交談,銀色的頭發梳成辮子,黑色的墨鏡遮住大半面容,身型曲線一點不像亞洲人。早在三年前,他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那又怎樣,他就是喜歡。
“好好辦事,我教她沖浪去。”
陳珈學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學會如何駕馭風浪,又因手傷未愈,沒練多久就被李志軍拉回了遊艇。本該沖浪的兩人,最終選擇駕船在海上飄蕩。
陽光和煦,陳珈躺在甲闆上舒舒服服地曬着太陽。李志軍見她膚白耀眼,也沒阻攔,陪着她一同躺在甲闆上看白雲悠悠,沙鷗翺翔。
“我隔了一周才陪你出門,沒有問題問我?”
“查高家呗,有什麽好問的。”
“不想問結果?”
“局長大大,人家失憶了,對高家的事兒實在沒興趣。”
“真的?”
陳珈翻了個身,由躺爲趴,順手解開發辮,銀色的長發柔順的披散在她背上,讓她看起來像海裏會迷惑人的水妖。李志軍見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站起來杵着欄杆開始看景。他逆着光,迎風而立的背影讓陳珈想起了吳修。
大半年了,吳修沒有聯系過她,好似一點兒也不在乎她的生死。彩虹赢了,米佳也的鬼魂永遠困住了吳修,她是凡人,如何同鬼争。眼淚滑過她的面龐落在了甲闆上,她正想用手擦拭,李志軍遞了條毛巾過來。
“爲什麽哭?”
“我想,如果孩子還在,年底你就可以當爸爸了。”
李志軍實在搞不懂陳珈,爲什麽她不願承認自己已經恢複了記憶?“對不起,孩子的事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陳珈站到李志軍對面,坦誠的看着他的眼睛,開口就說了句讓他預料不到的話,“我想要一個孩子,你給我!”
李志軍無數次自問,究竟喜歡陳珈什麽,因爲腿長,因爲漂亮,因爲聰明,他沒有答案。今日之後,又多了條理由,因爲陳珈的眼睛,黑白分明,沒有雜質,幹淨的像個孩子。對上這樣一雙眼睛,他實在是無法說不。
“你自己都還是孩子。”
“爲什麽怎麽說?”
“你的世界黑白分明,就和孩子一樣。”
“世界應該是什麽樣子?”
李志軍不知道怎麽回答陳珈,他伸手穿過陳珈的長發,任發絲慢慢從他掌心滑落,“你知道世界是什麽樣子,隻是不願意接受。”
陳珈把頭貼在李志軍胸口,再次說,“我想要孩子。”
李志軍歎了口氣,用力将陳珈圈在懷中,“你想要什麽都行,隻要我有。”
霞光漫天,兩人依偎在遊艇上默默地看着雲彩,誰也不願用言語打破眼前的美景。摩托艇的轟鳴聲打破了海面的寂靜,李志軍看着遠處駛來的摩托艇,非常愧疚的說,“我告訴劉白,隻有遇到非常緊急的情況才能來找我。看來有些事他處理不了,需要我出面。”
陳珈歎了口氣,“你欠我一頓海鮮大餐。”
李志軍又抱了她一下,“如果你以後都和今天一樣是乖寶寶,多少頓海鮮大餐我都陪你吃。”
周六,正午一點,街上的車流不多不少。兩輛警車一前一後朝市局開去,行駛至一陡坡,前方車輛突然追尾,兩車司機爲誰該負責争吵不休,以至于道路一時癱瘓。
警車司機彙報情況後,劉白指示他們左轉走小路回警局。兩車一前一後轉入巷道,剛開出一百米,一輛廂式貨車尾随進來,其車身恰巧堵住了巷道入口。不等警車司機有所反應,巷道另一端高速駛入四輛摩托,分别從左右兩側夾住警車。
車内警察出發前就知道今日可能會有歹徒劫走嫌犯,爲了安全,他們全都穿了防彈衣。當四名摩托車手騎到窗邊,用重型武器對準車内時,幾名幹警認慫的把高亞玲交了出去。這是鬧市區,隻要劫匪沒有開槍,他們不能冒險反擊。
高亞玲被劫匪帶走了,劉白指示現場幹警緊跟摩托車,随時彙報工作。他會聯系交警支持工作,同時派出警力支援。摩托車遠離臨津市區朝臨港駛去,港口船舶密集,碼頭林立,四輛摩托車分别彙入來往臨港的車流中,警車很快就跟丢了劫人那輛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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