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窗戶無法進人,兇手隻能從門口進來。她走到門口,模仿兇手脫掉鞋子,赤腳走入房間…;…;
“過來,”她對劉白招招手。劉白驚恐地看着她,實在不能忍受她居然赤腳踩在剛放過死人的地毯上,“你要幹嘛?”
“站鏡子那兒,假裝自己在打扮。”
劉白乖乖地站鏡子前方,一雙眼止不住的從鏡中打量身後的陳珈。隻見陳珈赤腳站在他身後,不斷比劃着要怎麽動作才能将他拖到酒店床上。
“打電話給法醫,我想問個問題。”劉白松了口氣,剛把電話拿出來,陳珈突然用肘關節勒住他的頸部,不過幾秒他就有了窒息感。手一松,電話掉落在地,閃亮的屏幕顯示電話處于待機中。
陳珈滿意的說,“不用打電話了,我知道兇手是誰,也知道他怎麽行兇的。”
劉白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突然明白了李志軍安排那麽多人跟着陳珈的用意。說巧不巧,李志軍就在這時打電話給他詢問案件進展,他舉起電話說,“李哥電話,找你。”
陳珈仍在琢磨案情,随口道:“兇手是邱明濤。”房間很安靜,李志軍能聽到她的話,直接對劉白說,“不用送她回醫院,安排她住酒店,我一會兒過來!”心有靈犀,陳珈碰巧也說,“我困了,今晚要住這兒,快去開房。”
“知道了,”劉白一句話說給兩個人聽。
李志軍換衣服出門,本該熟睡的高亞玲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要去哪?”
“酒店,趙珊珊一案有線索了。”
“我也要去。”高亞玲脫口而出的話語似乎在李志軍預料之中,他毫不遲疑地說,“換衣服,我在車裏等你。”
高亞玲面色一僵,猛然覺得自己很蠢,她去了又能如何?捉奸?丢臉的人隻會是她。“算了,大半夜的,明天還要工作。你都安排趙棠了,我這時間過去不太好。”
淩晨四點,兩個女技師剛結束了按摩關門離去。李志軍好奇地問:“酒店還提供這種服務?”
陳珈懶洋洋地說,“隔壁桑拿喊過來的。”
“你真會享受。”
“過來,讓你也享受一下。”陳珈一把将李志軍推到床上,“累了吧,我的按摩技術一流。”
“别鬧,我是來問案子的。”
“不想舒服的躺在床上一邊享受按摩,一邊聽我講述?”
盡管李志軍換了衣服,但一臉倦色怎麽都無法掩飾,陳珈知道她的提議不會被拒絕。看着李志軍乖乖躺在床上,她隻字不問高亞玲的事兒,隻說李志軍想知道的消息。
高亞玲若有她一半聰明,李志軍也沒必要大半夜躲到酒店。他問:
“法醫還沒有解剖屍體,單憑劉白手中那點兒物證,你怎麽知道兇手是邱明濤?”
“猜的。”
陳珈明顯不想解釋,李志軍不也勉強,又問:“邱明濤殺人,真打算讓我安排人手這樣查?”趙珊珊命案是趙凱文的圈套,真兇肯定不會是邱明濤,李志軍自然不能讓人這樣查。
陳珈說,“安排劉白去查近期内入境的東南亞女性。”
李志軍大爺似地說了句,“解釋一下,按摩力道再重點兒。”
陳珈翻了個白眼,聽話的加重按摩力道。嘴裏不忘解釋道:“這家酒店的安保措施非常好,唯一漏洞就在趙珊珊所住那層樓。”
“那層樓的監控隻有一個,安裝位置十分刁鑽,能看到樓道是否有人,卻避開了來人的相貌。除此之外,那層樓是酒店裏唯一可以從停車場電梯直接進入的樓層。很多知名酒店都設計有這種房間或樓層,其目的是保護客人的隐私。”
“趙珊珊撇開團隊獨自住在那層樓,想來是高亞坤的安排,隻是沒想到這個方便他們偷情的舉動也給行兇者帶來了便利。警方提取樓道監控能看到兩個人,卻沒法确定兩者的面目和身份。”
“現有證據初步認爲趙珊珊死前遭受性侵,掉落在她床邊的手機‘無意’拍攝到行兇者的小腿照,諸多證據都指向行兇者是男人。趙棠他們也把樓道裏出現的那個手持氫氣球的男子作爲疑犯開始排查。”
“我認爲兇手是女人,那個走過攝像頭故意低頭整理包包的女人。理由如下,這家酒店的安保非常好,客房裏的窗戶可以開關,卻不能通人,兇手隻能從正門進入。按助理所說,趙珊珊當時在酒店,兇手肯定是趙珊珊打開門放進來的。”
“假設兇手是男人,在高亞坤随時會到的情況下,即便是熟人,趙珊珊也不會随便放他進門。如果兇手是女人,一切都可以解釋。趙珊珊打電話給助理讓其送化妝品過來,有人敲門,開門之後是個陌生女人。隻要這個女人聲稱她是助理的朋友,幫助理送化妝品過來,趙珊珊一定會毫無戒備的放她進門。”
“關鍵問題産生了,兇手是女人,她如何與趙珊珊發生性行爲?趙珊珊手機上無意拍到的男人小腿又是怎麽一回事?”
“初看樓道監控,我和趙棠他們一樣,最先排除的就是那個低頭看包的女人。屍體不會說謊,很難想象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會去性侵死者。先入爲主的想法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趙珊珊手機裏的那張男性小腿照片,始終想不通她會在什麽情況下拍到兇手的小腿。”
“劉白猜測兇手是趙珊珊的情人,因爲去洗澡所以被拍到小腿照片。他的話給了我啓示,問題關鍵并不是小腿照,而是兇手爲什麽不穿鞋。即便他要性侵,也沒必要脫掉鞋子吧!”
“左思右想後,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兇手是女人,不習慣穿高跟鞋行兇,這才把鞋子脫掉。問題又繞了回來,女人怎麽性侵女人?”陳珈推了一下李志軍,“你猜猜?”
李志軍早已舒服的昏昏欲睡,“女人性侵女人又不是沒有案例,兇手想要嫁禍邱明濤自然要僞造現場。”
陳珈悻悻地捶了一下李志軍,“你要誇我,也就我能想到兇手是變性人。”
變性人,東南亞,李志軍已經猜到這起案子的幕後兇手是誰。隻是不明白趙凱文爲什麽要冤枉邱明濤,而不是高亞坤。他問:“兇手危險嗎?”
陳珈根據趙珊珊命案現場模仿了兇手的行兇手法,先前勒住劉白的行爲與兇手如出一轍。負責任的說,兇手是專業殺手,資深法醫很快就能從死者被折斷的舌骨看出。可是作爲一個失憶者,她隻能裝傻,問:“什麽意思?”
李志軍沒有回答,淺淺的鼾聲告訴陳珈,這人已經睡着了…;…;
早上八點,三個小時的深度睡眠讓李志軍一覺醒來竟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感。他摸了摸身側,陳珈不在,一時間有些心慌。直到聽見浴室水聲,懸着的心才落了回去,人在就好。
他沒敲門,直接走入浴室。陳珈驚呼一聲,用最快的速度抓了條浴巾裹在身上,“你要幹嘛?”
“爲環保做點兒貢獻,兩個人一起洗澡節約用水。”
“這還是我認識的局長大大?那麽主動熱情。”
“你認識的局長大大是個什麽樣的人?”
“忘了。”
“不怕,新的認識很快就會填滿你缺失的空白。”
“我很期待…;…;”一段時間後,陳珈哀怨的說,“你今早還有會,要不要出去了?”
“還沒洗幹淨,幹嘛要出去?”
“…;…;”
“劉白随我去開會,安保公司的人過來接你回醫院。”
“幹嘛把劉白帶走,我得罪他了?”
“今天要和教委的領導開會,劉白文書工作比較好,有他在場方便一點。”看到陳珈眼中的疑惑,他主動解釋,“前不久有兩個女學生因爲還不起貸款喝藥自殺,整件事和警方唯一産生聯系的不是女學生自殺,而是逼死她們的網絡借貸…;…;”
“這不是個案,今天就是爲了這種越演越烈的互聯網借貸開會,我希望教委方面能出台一些文件,遏制互聯網借貸在校園盛行。局裏也會抽出人手去校園普法,告訴學生這種借貸的違法性…;…;”
陳珈記得這起案子,一直以爲警方偵破此案就爲了堵住媒體的嘴,一旦案子告破,整件事也就結束了。李志軍的行爲讓她有些吃驚,針對這種網絡不良借貸,提早預防自然要比依靠法律手段解決好。
“局長大大,你是好官。”陳珈這話由心而發,這是她一直尊重且信任李志軍的原因。
“你這是諷刺我連婚姻都可以犧牲吧!”
“結婚證不過是張紙,人犧牲了沒有?”
“怕某人吃醋,清清白白。”
李志軍笑起來很好看,燦爛的讓陳珈忍不住别開眼睛。
她道:“地鐵站一案中,被作爲物證的那塊名表,我始終覺得是故意被人放在案發現場。有了這種懷疑,趙珊珊一案肯定不是單純的命案。想想,她死得多蹊跷,幾個小時前還與我們在同一個商場,轉眼就成了屍體。兇手爲什麽殺她?因爲她認識高亞坤,因爲她才與我們碰過面,她的死亡必定會引起你的好奇心。”
“一旦你關注這起案子,很快就有證據證明趙珊珊的死亡和邱明濤脫不開關系。作爲一心想查高家案的人,你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找邱明濤問話的機會…;…;有沒有熟悉的感覺,趙珊珊案件和地鐵站案件如出一轍,兇手的目的隻有一個,冤枉邱明濤。”
李志軍昨晚就想明白了,隻是不清楚趙凱文爲什麽要冤枉邱明濤。
他試探性地問:“從你留在出租屋的資料看,邱明濤一直在幫高家洗錢,趙凱文這樣做莫非是爲了錢?”
陳珈眼珠一轉,非常遺憾的說,“都怪我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好容易找到個能催眠的教授,又聽劉白說他出了意外,真是倒黴!”
李志軍眼睛一亮,他怎麽把尚夏給忘了。這人會催眠,又和邱明濤有過接觸,難說趙凱文在邱明濤身上動過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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